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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父蒙谴泣谢天恩再请代罪疏 注:时为整饬山海关内监军兵备道
臣前得臣父鹤奏稿,自请逮赴御前,随具微臣情急呼天请以身死代父万罪一疏,时犹未知圣明果否允逮也。今接邸报吏部一本遵旨查明速奏事:奉圣旨,杨鹤总制全陕,何等事权,乃听流寇披猖,不行扑灭,涂炭生灵,大负委任,著革了职,锦衣卫差的当官旗,扭解来京究问。员缺推堪任的来用。练国事姑著降三级,戴罪剿贼自赎。如仍前玩纵,定行重治不宥。钦此。 臣随伏地望阙叩头流血,仰谢天恩,责臣父以流寇披猖不能扑灭。臣知罪矣。差官扭解来京究问,幸如臣父所请,天鉴自明,臣愚不敢置辩。惟是,臣父已为罪人,臣则罪人之子也。臣父蒙恩革职,微臣岂敢居官?臣父杻械在身,臣敢冠带视事?以臣狗马至情,即当泥首跣足,顷刻千里,奔赴臣父之难,而臣不敢也。以新奉关门防御,著臣用心料理之明旨,此时何时,臣敢擅离跬步也。臣欲谢事杜门,惴惴俟罪,又恐人心疑惑,将吏懈弛,且东援兵马络绎,一□一粟一豆一铅一火一车无不时刻问臣,而臣不能杜门也;臣欲自困于狱,狱中料理文书,敕印在身,不敢将入不祥之地,欲封敕印于官舍,苦无妻子看守,臣又不敢入狱也。臣一念之间,仰戴天恩,恨不为严关守御固万世金汤;俯思臣父,辛苦累困,则又不禁顿足椎心,号呼欲死。臣今魂魄飘飘,神已不守舍矣。闻命,一日不食,行立欲倒,然犹勉强登南城,拣发大砲铅子火药。夜查北城,与将士危坐。三更归而大哭达绝,良久复甦。 皇上敕臣料理,臣当仰报特恩,今心神愦乱,不可为矣。通详各衙门请离任代罪,恐展转时日,臣一但忧死,而罪累愈深,故敢哀鸣于我皇上之前。伏乞皇上,深念关门重地,时值艰虞,十数万兵民商旅,不可以罪人之子弹压其间,赐臣离任赴阙,代受臣父万千之罪。如悯臣数月关门料理稍稍有绪,更定经制分信列营兵之战者战、守者守,迄今靳国,臣等奋发前锋步砲各营效力,稍有微功,枢辅关臣出关之后,微臣防御翕然,且特疏建南北关城为皇上万世计,亦见狗马愚忠,不敢仰负知遇,宏开天网,薄臣父之罪,放归田里,使臣呕尽心血,卒成关门不拔之业,则臣父子蝼蚁性命死而复生,臣何敢复爱其死也。 崇祯四年九月二十六日。奉圣旨,关门防御正殷,杨嗣昌已有屡旨著用心料理以图表见,不得□请离任,该部知道。 《杨文弱先生集》卷四,页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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