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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来借着东京支部后人彼此开展联系,挖掘那近80年前的史实的机会,我也借助各种途径再次了解父母那一段逐渐被人淡忘的历史。
1. 一张当年的革命青年照 广东省革命历史博物馆为纪念五四93周年要举办一个我们的青春专题展,小邓找到我和安利,要我们提供资料。回到家我翻看着一堆堆的旧照片,发现一个大信封上面有妈妈写的重要照片的字迹,打开来除了广州文总六烈士照片以外还有一张后面妈妈写着“1935年与李梓高、谭本基在清水濠家门口”的发黄小照片。李梓高伯伯是父母终生最好的朋友,去年刚去世享年98岁。1935年他从台山来,刚考入广州电厂工作不久,也参加了文总的读书会外围活动,后来的一年他竟然把自己的工资拿出近半给我父母在日本东京从事革命活动。谭本基是妈妈广东省女师同学兼战友,她们一起参加广州文总活动,一起被捕入狱,十分遗憾谭本基1945年牺牲在新兴的一次战斗中,才不到30岁,是个革命烈士。从照片看三个人的装束体现30年代时代特色:妈妈和谭本基是白色较长旗袍,李梓高则一套浅色西便装,还提着白色的鸭舌帽。 2. 父亲的论文 父亲1935年8月与林基路在东京结识,此后在革命斗争中就一直追随着这位台山同乡,是林基路介绍他入党,是林基路与他一起回国,奔赴延安,被派往新疆,直到一起入狱,而烈士却洒尽鲜血。林基路当时布置给父亲一个任务,要写一篇批判托派理论家叶青的文章,这对初中毕业的父亲困难极大,逼得父亲学日文、俄文,看原著,苦干三个月终于写出一篇洋洋洒洒近两万字的论文,发表在中文的明治大学学刊上,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八十年代末一位当年的留日学生将该文的复印件交给我父亲,让爸爸好一段欢喜。只是搬家后那复印件找不到了,十分遗憾。好在我最近的翻箱倒柜有了结果,在一个从未打开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打旧纸,正是这份宝贵资料。不但有父亲的论文,还有发表在同一期林基路写的论辨证唯物史观的论文,更可见他俩的战斗阵地都是相同的。 3. 从自传找文章 父亲1999年写的自传《一个华侨子弟的奇遇》不但提到他以杨永年的名义发表的论文,还提到他还发表一篇文章在艾思奇主编的认识月刊杂志上,又提到1937年6月回到上海后与林基路、梁威林等人参加抗日文化大同盟时,在一些进步刊物上发表多篇文稿。还好现代网络信息技术已经给我查询这些70多年前的资料提供了可能性。上个月我进入学校电子图书馆在大成老旧期刊库里查到1937年认识月刊的第二期有一篇杨永年的十几页大块文章《日本的社会性质论战》,这篇文章已从1936年的哲学论文转为政治经济学分析,可想而知父亲该读过多少资料文献才能写得出来。 由于当时发表文章都用笔名父亲在上海的文章就难找了。但是当时左翼进步人士往往集中发表于一些杂志里,据此我搜索艾思奇发表的刊物。在艾思奇其中发表文章的刊物《人间十日》和《一般话》中我注意到一个叫嵇梁名字发表了8篇文章,都是与抗日时局有关的分析评论,甚至有一篇还提到此人曾担任过小学老师。再有广东人都叫父亲为“吉荣”,父亲去延安又将名字改为他所崇敬的林为梁有关的名字----李志梁,所以我初步认定嵇梁就是吉荣和志梁各取一字的谐音。 为了慎重我又在百度、谷歌、读秀等网络搜索,发现嵇梁也仅仅是1937年发表过文章此后也就销声匿迹了。我想父亲1937年9月20日与林基路一起离开上海前往延安,当然不可能在发表文章了。所以我越发认定嵇梁就是父亲的笔名。 4. 解放日报中的丰富资料 借给儿子在校图书馆占座位的机会,我在七楼的特藏室浏览丰富的历史文献,发现特藏室竟然还有解放前的我党出版的红色中华、解放日报、新华日报等红色报刊。我突然意识到应当查一查父母亲随被国民党从新疆释放回延安的情况。于是我翻到1946年7月12日的报纸,头版头条就是“本市各界热烈欢迎新疆获释同志回延”大标题。朱总司令、任弼时等前往欢迎。五天后又登载《毛主席、朱德前往祝贺欢宴新疆归来同志》新闻。一直到十月底解放日报共刊载了20多篇有关新闻、报道和回忆文章。其中八月二日刊登了林基路烈士狱中写的囚徒歌。在编者按中特别说明该歌词是由林基路的密友李云扬保存并提供的,可见父亲对林基路的感情不一般。紧接着八月六日首次刊登长篇回忆烈士的文章:一篇是老红军李宗林写的回忆乔国祯烈士文章,另一篇就是父亲写的《忆为梁》。这篇追忆林基路的文章是全国第一篇怀念文章,后来也被台山党史办找到,收录到林基路烈士一书中。文中父亲流露出他无比怀念的情感。 应当说这一段的搜寻收获颇丰,但其实还有更多的资料等待我们去探寻、追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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