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94号馆文选__研究文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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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的雨
从落满尘土的书架上 淅淅沥沥地一直下着 打湿了摊在桌上的那卷《李渔全集》 331年前的那个清明 西湖显得特别冷清 层园边上的那座孤墓 新草刚刚露出春天的嫩芽 你一定记得那之前的冬天 你从层园的楼梯上摔下来 然后就一直躺在床上没有起来 幸好层园的装修已近尾声 你的床面对西湖 只要打开窗 哪怕是躺在床上 你都能怀拥西湖 只是那个冬天实在太冷了 家里平时来来往往的宾客 一下子就少了许多 西湖的风从院子的门洞里 穿过爬满长藤的假山和长廊 沿着那架曾经让你有过摔倒记忆的楼梯 像一条长着长毛的虫 一直爬到你的心里 那个漫长的冬天 让你想起故乡伊园杨梅树梢的那缕阳光 想起金陵芥子园里与乔王二姬放怀吟唱的那支竹箫 想起在严子陵钓鱼台赏梅时留在雪地里的那行足印 一切都恍如梦中 现在 你的背已经佝偻了 你的牙已经掉了 你的头发已经白了 你不再是那个充满激情走遍四方的笠翁兄了 后来你终于睡着了 在那个大雪纷飞的正月 他们把你埋在层园边上的一个荒坡上 330年前的第一个清明 那个荒坡已经披上一层绒绒的绿意 清明时节的雨 从兰馨沁溢的横山塔顶 一直落到山脚的那座 仍然叫作芥子园的小院 打湿了那尊充满思哲与智慧的铜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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