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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玉生辉-永远的思念

三周年祭

万登斌

  
  玉辉,今天是2010年3月25日,你离开我们整整3年了。 这几天我都在翻看很多年以前我们的来往书信,睹物思人,浮想联翩,心潮难平。
  这些信从1968年5月开始,至1983年3月结束。
  林林总总200多封,跨越了15年的沧桑岁月。
  洋洋洒洒近50万字,记述着我们的青春年华。
  这些信里有我们对美好爱情的渴望与追求,如蜜如酒,如幻如梦。
  这些信记录着我们对未来生活的向往与奋斗,如诗如歌,如泣如诉。
  这些信里有我们对信念的坚守与求索,无怨无悔、无惧无畏。
  这些信啊,是我们相识相爱、牵手前行的见证,是我们共同书写的一段 难忘的历史。
  这些信啊,魂牵梦绕般将我带回四十多年前,一幅幅鲜活的画面,轻轻地飘过眼前。
  淮北大平原上,你和小英、明亮三个下乡插队的姑娘拉着一辆沉重的板车艰难跋涉。
  阜阳纺织厂车间里,你戴着无延帽,系着白围裙和魏斌、纲京、毛头姐 妹们穿梭在纺织机旁。最苦最累的细沙挡车,再加上营养不良,终于使你大病一场。
  半夜里,女儿得了腮腺炎发高烧,隔壁的陈师傅帮忙抱着孩子,冒雨奔向医院。
  1979年除夕之夜,你为正在中越边境作战的我,担惊受怕,心焦如焚,有意避开欢乐的家人,带着4岁的女儿徘徊在风雪路上,脸上挂着无言的泪水,信马由缰地走到了老同学王祝华家里,痛哭一场。
  合肥清晨,繁忙的长江路上,你骑着自行车,车上带着6岁的女儿在车流中匆匆穿行,把女儿送到长三小,又急忙掉头返回矿机厂“7.21”大学上课。当你闯进教室时,头上竟然冒着热气。要知道那正是冬天寒冷的早晨,瑟缩在座位上的同学们都惊讶地看着你。
  一幅幅画面闪过,一阵阵心灵震颤,真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啊。
  玉辉,我们结婚后便分居了10年,那是最艰苦的10年。你一人带着孩子,蜗居在矿机厂那不足10平米的房间里,要上班、要上大学,吃尽了苦难,大伤了身体,这或许是你早逝的原因之一吧。1981年11月7日,在给我的来信中你这样写道:“我觉得我的精力已不足了,我不能再去那样拚命了,我似乎觉得力量耗尽了,我需要到工作岗位上去工作,去过一个正常女主人的家庭生活,去当一个母亲,当一个妻子。我的所有这些应尽的义务一直做得太少了,那种违反规律、正常规则的事,我办的够多了。难道当我生命结束之前没有资格说:‘我没有虚度青春年华,我尽了最大努力去弥补失去的10年,失去的青春,失去的学习吗?’我以为是可以说得。”
  为了弥补失去的青春,失去的学习,为了不虚度年华,你是那样坚强,那样无惧,无怨无悔地奋斗着,在那封信里你接着写道:“不管生活的道路是多么曲折,我是绝不会轻易向它们投降。你不在,当然对我是个困难,可我并不因此而埋怨什么,我仍然要努力去做,去克服困难。每当我取得进步,事情有了进展,那时我的自豪感是可以想象的。我的快乐、安慰也就是因为你不在而我取得进步,我有权力在别的女人面前骄傲,这恐怕也是我们班男女同学都对我很好的原因所在吧。”
   “当然我也明白,我这样的结果,只不过比你早点见马克思罢了,这又有什么了不起呢?不过,现在还好,疾病也叫我忙得没功夫去找他了。”
  当我读到此处不由得感慨万端,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悲痛,潸然泪下。谁能想到26年后真的应验了你的话,你真的比我早点去见了马克思呢?而我虽然活着,却总觉得对不住你,因为你给予我的甚多,而我给予你的甚少。我常常反省责备自己,没有好好地照顾你,如果我能早一点儿知道你病情的严重性,也许你不至于过早地离去。
  玉辉,你完全有权力说:“我没有虚度年华”。在人生的道路上,你始终坚守着信念和理想,在最艰苦的年代里,你始终努力奋斗。你的品格、你的能力、你的精神、至今都倍受人们的称赞、怀念。你的女儿也没有给你丢脸,她继承了你的精神和品格,工作得非常出色,并接替你孝敬着你最牵挂的母亲,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玉辉,一个人能有这样人生,即使平凡而短暂,也应该毫无遗憾了。
  安息吧,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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