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篇记述父亲赴越南参加援越抗法斗争的背景文章，只是在陪罗贵波同志赴越前，他已和李班等人先期去越南一次，做了些准备工作。 　　 　　 　　 　　中共中央领导人继续就中越关系作出决策。 　　早在建国之初，解放军还在南方各省追歼国民党军残部的时候，越南问题就进入了新中国领导人的视野。原来，在解放军驱赶下，一部分国民党残军逃进了越南，并且受到法国殖民军队的庇护。为此，周恩来总理于1949年11月29日发表声明指出不管战败的国民党军队逃到什么地方，我国政府都保有权利过问这一事实，而容留国民党武装力量的任何国家的政府必须对此负责，承担一切后果。 　　1949年12月24日，刘少奇主持了中共中央政治局会议研究与胡志明领导的越南民主共和国建立外交关系的问题。会议认为在法国正式承认中国之前，我们与胡志明领导下的越南建立外交关系，有利之处较多。会后，刘少奇以中共中央名义致电印支共中央：“为了建立中越两党经常联系，并讨论反对帝国主义共同斗争中的各项问题，我们希望越共中央能派一个政治上负责的代表团来北京，以便讨论和共同决定有关的各项问题。”刘少奇在电报中说，这个代表团应该秘密地进入中国，“只要你们代表能安全地进人中国人民解放军所管辖的地区，以后一切，全部由我们军队负责护送。” 　　越南方面很快复电，他们接受中国的建议，将很快派出负责人前来中国。越方说，这位负责人将是中央政治局委员陈登宁。实际上，胡志明决心自己亲赴北京、莫斯科。但是，越方生怕电报内容被法军截获发生意外，所以只说陈登宁将去北京。 　　12月25日，刘少奇致电越共中央，将罗贵波的使命通知越方：“李碧山、阮德瑞两同志来北京，已经作了报告及转达了你们的要求。我们很愿意给予你们一些援助。为了使这些援助能够具体实现，我们特派一个代表并随员五六人，携带电台一具，同阮德瑞同志一道经广西到越南和你们接洽。你们是否同意，请即告。”12月28日，刘少奇再电胡志明：“我们准备派到越南的代表暂时采取秘密的形式。” 　　越南很快作出了反应。1950年元旦前夕，胡志明致电毛泽东：“我非常高兴地得知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成立的消息。我谨代表越南政府和人民，向主席、中国政府和人民祝贺。越南和中国两个民族具有数千年历史的兄弟关系。从今以后，这一关系将为发展我们两个民族的自由幸福、保卫世界的民主和持久和平而更加密切。”⑥ 　　1950年1月7日，中共中央接到了印支共中央的电报：“你们派代表团到越南一事，我们非常欢迎。” 　　罗贵波还在赴越准备过程中，总司令朱德找他谈了话，指出罗贵波的任务主要是进入越南了解情况，“看看他们需要什么援助?采取什么样的援助方式为好?”他要求罗贵波对自己行动保密，入越以后，他的身份只能在越南的少数领导人中间公开。 　　周恩来在赶赴苏联之前也找罗贵波谈厂话。他舌诉罗贵波，中央正在考虑和越南民主共和国建交的问题。1945年9月越南民主共和国成立以来，还没有得到一个国家的承认。如果中国承认了，苏联以及社会主义阵营的东欧国家也会陆续承认越南民主共和国。这对于他们打破孤立，提高国际地位很有好处。Q) 　　罗贵波挑选李云扬作为他此行越南的主要助手。 　　李云扬，1913年生，广东台山县人，青年时曾留学日本，于1936年由著名共产党人林基路介绍在日本东京加入中国共产党。抗战爆发后他到延安在抗大任教，1939年随陈潭秋、毛泽民、林基路等到新疆工作。1942年新疆军阀盛世才追随蒋介石发动反共高潮，在新疆工作的共产党代表被逮捕，李云扬也被投入监狱，直到1946年6月才出狱。 　　1946年7月回到延安后，李云扬任359旅旅长王震的秘书，此后转战至山西吕梁军区，和罗贵波一起工作。建国前夕，李云扬来到北京，在中央组织部工作。此时，准备进入广东的叶剑英正从各地急调广东籍的干部，李云扬也被选中。他一时未能成行，就先到华北中学任副校长，主持那里的工作。 　　罗贵波打听到李云扬在北京的地址，就匆匆赶到华北中学，对李云扬说：“现在解放了，有那么多的工作等待我们去做，你还是跟我走吧，到越南去一趟好不好?” 　　李云扬欣然承诺：“那好呀!我们是老搭挡了，你要我去我就去。”④ 　　罗贵波的随行人员很少，军委为他配备了一部电台，由谷密云任台长，还有报务员薛培芝、机要员张思智，以及警卫员武怀德。罗贵波一行确定于1950年1月16日离开北京。 　　临行前的1950年1月13日，刘少奇又和罗贵波谈了一次话。刘少奇谈到了他和胡志明的交往，说，他和胡志明早在大革命时期就认识，后来也有接触，但毕竟不很熟悉。在战争中，午越边境地区两党之间有些联系，部队之间也有联系，我军的地力部队，即桂滇黔纵队，在困难的时候曾经转移到越南境内，受5L了他们的保护和帮助。但是，中越之间这种联系不是固定的、正式的。你去越南后要建立两党中央之间的联系。 　　刘少奇嘱咐说，你去越南这件事要绝对保密，到越南后的工作方式由越党中央确定，在适当的时候回国汇报。赴越联络代表在越南工作期间的待遇，请胡志明主席和越党中央按照越南干部的标准供给。说着，刘少奇拿起毛笔，为罗贵波写了致胡志明的亲笔介绍信：越共中央： 　　兹派罗贵波同志前来与你们联络，希予接洽。我们给予罗贵波同志的任务，由罗同志面告。特此介绍并致敬礼! 　　中国共产党中央委员会 　　刘少奇⑤ 　　在此之后，刘少奇又有了新的考虑，他提起毛笔，为罗贵波写了第二封致胡志明的介绍信：“兹介绍我们的一位省委书记和军队中的政治委员罗贵波同志，到你处担任中共中央联络代表。带助手和随员共八人。”落款署名是：“中共中央秘书长刘少奇。” 　　在李班、阮德瑞陪同下，罗贵波一行于1月16日乘火车离开北京南行。他们的队伍里又增添了一位越南人刘德福，他是越南总工会执行委员会书记，来北京出席亚洲、非洲的工会会议后回国。刘少奇在次日将罗贵波的姓名用电报正式通知越方，并告诉说，罗贵波一行“经汉口、广州、南宁、龙州，然后进入越南。行程大概需一个月才能到达。” 　　在此之前，刘少奇已与罗贵波南下沿途所经之处的中南局和广西、云南省委联系，请予一路关照。特别是1月11日，刘少奇致电中南局第一书记兼司令员林彪：“中央已决定派罗贵波到越南，不日即从北京起身，并同越南代表一路回去。他们经过武汉及广西时当与你们接洽，并和你们建立电台联络。待他们到达越南后才可能把关系弄好，并实现对他们系统的帮助。目前你们可令前方给他们一些临时帮助，数目由前方与越南商定(后)电告。” 　　果然，罗贵波一行到达武汉后，林彪对此事非常重视，特在汉口设宴招待。① 　　在越南北那丛林里，胡志明由陈登宁陪同，带领6名助手秘密离开越北根据地，向中国走来。所以，当1950年1月黄明鉴、周思来电报往返之际，胡志明已经在前来北京的路上。 　　胡志明、陈登宁一行于1950年1月16日进人中国广西的靖西县，也就在当天，罗贵波一行离开北京去越南。胡志明进入中国境内后，由广西军区军官率领一个排迎接，当晚在解放军龙州军分区司令部下榻。在广西军区安排下，胡志明从龙州乘汽车于1月25日到达南宁，受到了广西省委书记张云逸和正在南宁的第二野战军第四兵团司令员陈庚的接待。 　　本来，得知胡志明已经来到中国的消息后，刘少奇于1月27日致电中南局的林彪、邓子恢，要他们通知罗贵波折回北京，让越南来人先行归国。但这时罗贵波已经离开武汉，正在去广州的火车上。 　　2月5日，罗贵波到了广州才看到刘少奇要他回北京面见胡志明的电报，但胡志明已在2月3日启程去苏联厂，刘少奇接到请示后即令罗责波继续去越南，不必返回北京。 　　在广州，罗贵波拜会了华南分局第一书记兼广东省委第一书记叶剑英。叶剑英对胡志明很熟悉，向罗贵波介绍了不少情况，还为他增调了一位能说越南语的秘书兼翻译莫扬。 　　在广州，李班和大家分手，取道香港先行回国汇报，于2月27日返至越北丛林根据地。 　　罗贵波一行出于路途安全的原因又返至湖南衡阳，然后向广西迸发。 　　到达桂林后，去广西的铁路被土匪破坏，一时还无法修复。当地驻军乃以一个连的兵力将罗贵波一行护送到南宁。 　　在南宁，有张云逸接待，罗贵波他们度过了愉快的春节，于初五(2月21日)这天在广西军区一个连的护卫下开向越南。 　　途经摩天岭地区，山势婉蜒，群峰直插云间，李云扬到此，禁不住诗情勃发，当日赋诗一首： 　　摩天岭上，千山万堑蛇蜒百里来眼底。想洪蒙初开，巨手劈成，天匠塑就，如许狮虎龙虾。耸天拔地倾东南，朝天阙。，．．。．．⑧ 　　2月26日，罗贵波到达毗邻越南的靖西县城。阮德瑞于当日过边境内越方报告，越方即派出政府典礼务长武廷莹前来靖西迎接罗贵波。 　　就要出国了，这回是罗贵波第一次离开自己的众多战友和部下，前往一个陌生的国度，而自己担负的使命又是和这个国家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的。在即将走向越南之际，他思绪万千，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风尾竹、南疆月，山林里夏风山影，多少任争，思绪繁阂多砰然之际上心头。 　　 　　而罗贵波自己，马不停蹄，即刻辞家离国，要去越南了，在无限思恋之际，他同样企盼着，把胜利也带到越南去。 　　想到这里，罗贵波的心中自然涌起一种豪壮的情怀。⑨ 　　2月26日，罗贵波来到了中越国境线上。 　　国境线对面的丛林里，走出几个越南人，笑容可掏地前来迎接。他们是，印文共中央政治局委员、越军总司令武元甲，越军副总参谋长黄文泰，越南第五联区司令员洪水。使罗贵波惊喜万分的，莫过于在异国他乡遇到老战友——洪水了。 　　洪水，越南河内入，1906年生，原名武文博，青年时曾在法国留学，在那里结识了胡志明。1925年，从法国回到越南不久、刚满19岁的武文博来到中国广州，考入黄埔军校，在那里加入中国国民党，并参加了胡志明创办的越南青年干部训练班。他还是胡志明组织的“越南青年革命同志会”成员，这个“同志会”被视为印度支那共产党的前身。1927年春大革命失败时，武文博退出国民党，加入中国共产党，易名洪水。他参加了广州起义，起义失败后转战四方，后来进入江西红色根据地，成为一名中国工农红军的指挥员，曾任红军第34师政治部主任和红军学校宣传科长兼文化教员。红军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洪水随军北上，作为极少的几个外国人之一，经历了二万五千里长征。抗日战争爆发后，洪水曾任八路军总部民运部干事，不久后留在晋绥地区工作。他曾和罗贵波一起战斗和工作，担任过晋西北地委 　　由马西夫率领的军事顾问团后勤顾问组十8月22日到达越方总供给局，中国很快确定，首先倾全力帮助越军筹划边界战役的后勤保障，而后逐步在越军供应系统建立规章制度、培训后勤干部。 　　8月底，边界战役所需的粮食、弹药从中国境内陆续运进越南。由广西军区培训和装备的越军第一个汽车运输队的60辆汽车星夜起程，加入了运送物资的行列。根据中国方面的统计，从1950年4月至9月，从中国向越南境内运入的各种步枪、手枪约14000余支，轻、重机枪及冲锋枪1700余支。在火炮方面，约14000余支，轻、重机枪及冲锋枪1700余支。在火炮方面，中国向越军提供了山炮、迫击炮、六O炮、无后坐力炮和火箭筒300余门(具)，粮食达2800余吨，还有大量的弹药、药品、被服等军用物资。Q) 　　为了把中国的援助物资从边境线运往战斗地区，越南方面动员了大量妇女。 　　傍晚，陈赓，走上简易公路，眼前出现了运粮妇女的长列，顺竹扁担，扁担两头是竹筐，筐底铺了芭蕉叶，装上满满的米，压得扁担一颤一颤的。她们要走很长的路，却不带什么衣物，实在累了，席地而卧；渴了掏一把河水，饿了吃一口饭团，完全没有菜，无非是摘几粒路边的野山辣椒，蘸点盐巴而已。 　　陈庚站在路边感叹：“越南妇女的吃苦耐劳精神，堪称楷模：” 　　跟随罗贵波入越的顾问李云扬为之口占一绝：吟越南妇女 　　食眠行住帽蓑披，馈我千军万马资。悬赏将军谁倚树?论功还推绿笛枝。⑧ 　　广西省委派出入员，在中国水口关内设立了后方医院。根据军事顾问团的急电，广西还紧急调拨来一批胶鞋，只是越南士兵惯于赤足行军，这批鞋子的作用不大。 　　不能说法军司令官对高平、东溪前线的情况了无所知。9月3日傍晚17时，5架法军轰炸机突然袭击广渊，往来轰炸扫射了半个小时。两天以后，又一批法国飞机袭来，准确地扫射了越军总参谋部，造成数人的伤亡。 　　法军发觉了边界战役的企图了吗?这是陈赓最担心的。5月上旬，两名越军侦察员在东溪附近失踪，增加了陈赓的不安o 　　关注着战场，战役决心不变。占压倒优势的越军，潮水般向着东溪涌去。 　　胡志明、武元甲一起来见陈康。胡志明非常清楚行将展开的战役对于越南国家命运的关系。他郑重地对陈康说，请你放手指挥，“包下达一战斗的胜利，还包下下一个战役的胜利。” 　　 陈赓为之动容：“我一定尽自己的最大努力。不过，打胜仗主要还靠越南的军队和人民。” 　　武元甲若干天前就对陈废表示过了，说自己没有指挥重大战役的经验，务请陈康留到这次战役结束以后再走。此刻，胡志明又对陈康说：对于战场指挥，“我不是军事家、不长于此，你看准了做就行。” 　　①1990年1月12日、1990年4月17日在北京访问王振华的记录。1988年12月26——27日在石家庄访问窦金波的记录。 　　②1990年4月4—10日在北京访问吴涌军的记 　　③1988年11月28日在在昆明访问张样的记录 　　④1993年5月广州访问李云扬记录 　　④1988年4—5月在昆明访问王砚泉的记录， 　　⑤周毅之、曲爱国(秘密使命＞，见(人物＞。1994年12月1日在上海访问周毅之的记录。杂志1993年第⑧⑩1988年12月26—27日在石家庄访问窦金波的记录。⑦⑨1993年1月28日访问王振华的记录，并引自王振华笔记。 　　秘密征战 中国军事顾问团援越抗法纪实 　　作者:钱江著　页数:359

原文 发表于中国军事顾问团援越抗法纪实  浏览：18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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