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天寿陵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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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天寿陵园__岁月留痕——徐桂秋、沈青伉俪纪念馆
北京天寿陵园

夫人真的走了——她的灵魂永远留在人们的心里

沈青

  从二〇〇三年二月到二〇〇四年二月,这一段时间桂秋是在医院里度过的。特别是在北京医院特护病房那段时间里,她忍受着难以忍受的痛苦,她顽强的意志和求生的勇气给医院的医生、护士和家人以及亲朋好友们留下了难忘磨灭的印象。
  2004年的新年前她是以感冒咳嗽、喘不上气和呼吸困难而入院的。入院的前一天晚上后半夜她不停的咳嗽,一连一分钟、几分钟憋着喘不上气,就在这样的关键时刻,她始终没让身边的保姆把我叫起来,她怕影响我休息,怕我着急上火,深更半夜的惊动别人干啥,熬到天亮再说吧!据保姆小秦介绍那天后半夜稍不注意就会出现生命危险。
  清早小秦把我叫到夫人那个房间,我一看到她那遭了一夜罪,没有一点血色的那个样子,顿时,简直再也坚持不住了,到了办公桌前拿起电话,把电话号码拨到儿子家,儿子问爸怎么啦,我已经说不出话啦,只低声断断续续的言语,你妈很危险,赶快来吧,几个孩子到家里就一直埋怨,怎么病这么重才告诉我们!当时我的眼泪不知掉了多久,孩子们说:我爸光知哭,哭能解决问题吗!赶紧找医院!动员一切力量,分几路联系,北医三院、武警总院、西苑医院、朝阳医院等等,最后决定住进北京医院特护病房。
  经过几天抢救,采取紧急医疗措施,用上最好的药,使病人的病情有了缓解,但是感冒病情稍微好转后,夫人的癌症转移症状主要集中在全身浮肿,肚子肿得很大,加上胸腔也有水压迫喘不上气,上下内外夹攻,在十二月份又进入一次紧急危险状态。三次化疗、两次抢救,人体免疫力急剧下降,每天只是靠药物维持。盼新年,新年安全过来了,又在盼春节,每次病重危险期间,几个孩子轮流在医院看护,还有专门保姆,24小时守候,侄子沈秋生一直在夜间看护。每天上午甚至一白天的时间,我在医院值班。医院医生和护士尽职尽责、精心照顾桂秋。
  二〇〇四的春节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忙着自己节日。小儿媳妇的大姐张艳为她徐姨的房间赶制了不少节日的纸花,加上别人送的鲜花,整个病房也充满了节日的气氛。年三十的年饭,由金三元酒家特殊加工了四个菜。桂秋已经不能与大家共进晚餐了,只是由保姆小董一口一口喂着,自己慢慢嚼。用了将近半个多小时的时间吃完几口饭就不能再吃了,身体虚弱根本没力气,吃不进去。我和保姆夫妇我们三个人,共进年三十的晚餐,吃过饭不到一个小时,小儿子小峰和儿媳妇张静从北京中医院赶来,进屋一问,他们还没吃饭,把我们省下的饭菜吃了,他们夫妻二人吃了一顿剩饭,这就是全家人分三次吃地年三十的晚宴。他给我留下心灵的创伤,是任何东西也弥补不了的,七十岁的人过了六十几个春节还是第一次在这种沉痛和压抑的环境中度过的。
  正月初八,桂秋正式向家人提出“五天解决问题”,药不想用了,饭不想吃了。病痛的折磨她再也无法忍受,加上她得知一周下了两次单子催药费,几次下病危书,花着钱遭着罪,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人到这个时候,一般都是生存欲望强、都怕死,但是桂秋想的是这钱花的太心疼。她那种高尚的传统节约美德,使她难以接受这种高医疗消费的现实。“五天解决问题”五天的时间既漫长又暂短,她这个目标提出后,我的心如同刀绞一样,每天在刺痛,几十年的夫妻生活真的快要结束了吗?乘保姆不在我握着桂秋的手进行简短的交流。含着眼泪说了最后的几句话。总结我几十年的人生只作对了一件事,这就是在众多的女人追求我的时候,我选择了你,一生无怨无悔,我所以有今天的成就,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有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如果有来生来世,愿我们还能成为伴侣,成为夫妻。回顾这一生,我做错了一件事。这件事就是过早的把事业的重担交给了小峰。让他一个年纪很小的孩子,过早的承担了这么重的事业上的压力。我的初衷是要锻炼孩子,但是过早承受重担是要把人压垮的,事到如今已无法挽回。五天的时间里,桂秋向孩子们交待了一下,让大女婿俞利给我打电话记下口述了她的临终遗言:“功德圆满无遗憾,留得光辉照子孙。”她嘱咐孩子们三句话:桂秋的亲朋好友来京不要怠慢;百年的缝纫机作为传家宝不能扔掉;你爸爸今后愿意干的事你们不要干预要支持。
  二月四日早晨保姆说:大爷今天咱们早点去医院,我哪里知道桂秋昨晚抢救一夜,孩子怕惊动我,桂秋怕我承受不住,不让他们通知我。早晨8点左右来到医院,我让大儿子小东回去休息,保姆说昨晚抢救一夜,直到两点才转入正常,一般吸氧已经用新氧气罩,也不好用,还是从患者那里借来一个才勉强过了这一夜,我到病房后,保姆说:大爷来了!桂秋眼睛睁了一下,没有任何表示,一句话也没说,然后眼睛开始往上翻白,监护机上的反映心电的指示屏开始走直线没有最高和最低。让保姆马上找大夫。张主任领着大夫护士到病房一看,决定马上进行抢救。抢救时沈红到了。半小时以后,9:24分张主任走出病房,告诉我抢救无效,已经停止呼吸。拿出手机通知孩子,小东还没到家马上返回来。小红按照医生的要求处理病人身体。
  一片慌乱中,我第一个电话打给牡丹江市好朋友王清敏大哥,王清敏接到电话后,他的第一句是:我刚从邮局回来给桂秋寄几个钱,昨晚做梦桂秋来和我告别,她穿着红色西装,走到我的眼前说:清敏向你告别来啦!“你不在住院吗?”“谁说的那是谣言,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要走啦,要走得很远很远,再见啦!然后有一朵白云托着桂秋飞向空中,梦把我惊醒了,怎么啦?桂秋住院出事儿啦!我这才电话告诉他,桂秋9:24分已经走啦。
  当我把第二个电话打给牡丹江好朋友刘国章大哥时,正赶在我的大嫂王铁萍在那里豪声痛哭,不知什么原因,突然间她哭起来,越哭越厉害。丈夫刘国章大哥正在劝说:有什么事儿你说,哭什么?哭坏了身子怎么办?受什么委屈,咱们最近也没什么大事儿,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我帮你解决。怎么也不行,就是不停的哭。当国章大哥得知是桂秋走啦!告诉妻子王铁萍,这场之前没有理由的哭才得以制止。
  在桂秋临走前的几天里,姐夫程震光、干姐吕家文都遇到了那两三天夜间翻过来翻过去就是睡不着觉,心里闹得不得了。亲人之间感应这么灵么?桂秋走的前前后后影响这么些人,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呢?她是一位地地道道的唯物主义者,不信佛、不信教。对真理的追求是执著的,她正直、善良、智慧、仁爱、勤奋、自强。她是一位良母,她有深似大海的胸怀。她的灵魂将永远留在人们的心底。正像王庆新、沈芳两位老先生挽联中所写的:
  德重本该长寿,但因天妒,桂殿仙媛迓宝婺。
  誉高自有公评,无夸命归,秋风春雨泣悲鸿。
  简注:桂殿指月宫,仙媛指嫦娥,迓,迎接,宝婺,天上的女星。
  悲鸿,本指悲惨的鸿雁,此代指人对逝世者的哀思。
  联中第三分句首字分嵌“桂秋”二字。
  沈芳先生作的:
   桂者可怀留得千秋青史在,
   秋之为气全凭香桂赤心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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