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世(补1)
三十年代的外祖母还是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虽也算豪杰女性,然命运多舛。守寡,女儿病故,几年后女婿又被蒋氏枪杀,没有留下什么财产,只留下一个孤儿。儿子即我先父体弱多病,虽也成家,然家道衰落。外祖母遵任遗嘱将任的三个孤儿(其中两个是任第二个妻子所生)送到河南任部下的时候,颠沛困苦和思念家乡已夺去了她的健康。死在那里并不意外,而这位老太的胆略和勇气令队伍的人十分钦佩。 后来天津的家就是我的爸爸妈妈,住在特别二区,就是那时的奥国租借,一个独院,后又租用街对面胡同里的小楼,两楼两底的上一层。最后又把二层的两间正房反租,把外庭隔开自己住。(就是我们和哈素岂做邻居的那条胡同)后来这房就归公了。前几年这个地区的老房子已被夷为平地。这条街在建国道北侧,解放初才修成柏油路。胡同口一个大院落住着陆姓大户人家,那胡同的房产当初都是陆姓的。那院落的楼房非常壮观。前后左右从上到下都是探出的前廊,高高的台阶上去两边都是大房间,旁边的跨院幽静宽敞,花园一样。日本投降前这里是日本兵营,后门在胡同里面,有一个小院落,正对面上高台阶是居室,最早也可能是办公室。早年曾听母亲说过,常常听到日本兵用刑时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估计押送的“犯人”是从这后门进的,这里紧挨着我们居住的房子。 有一年在这后门院子里住的一个老头死了,从来不开的这个后门两边各立着一个纸扎的人。小时就怕死人,吓了我一跳。听母亲说,这个老头,从不跟人说话。原来也有来头,曾作大军阀张宗昌的秘书呢。 外祖母那时喜欢黑色的家具,所以我们家那时有几件家具都是黑色的,特别是那雕镂花朵的黑色木床。父母去世后这些家俱都分出去了,现我这还有一个小黑漆木凳,那时当年外祖母使用的,如今依然很坚固,如果按人的年龄算也是位耄耋老人了。多么希望它把知道的一切告诉我,多少年来却默默地不被人注意。 解放那年,我记得隆隆的炮声震得玻璃哗哗响,妈妈抱着我网楼下跑。楼下是地板地,准备掀起木板藏在下面。姐姐大我十岁常到东浮桥一代后来北京天津的画像室都不去了,就在胡同口挂一镜框,是我母的画像,让旁边一位摆糖摊捡白菜帮子。 四、五岁的时候去过西头舅舅家(外祖父、外祖母也早已去世),记得那是很大的院子,后面还有院子,都是平房,院子里还挂着很多鸟笼子,各种颜色形态的鸟在一展歌喉,很是热闹。后来就没有鸟了,房子专租给跑生意的外地人了。 炭粉画主要是画人像的,最早是看人来画的,后来只要照片上有个小脑瓜就能放多大有多大。那时父亲就凭几支秃笔为生,炭像、油像、水粉像、广告牌、制版、丝漏。 后来北京、天津的画室不去了,在家成立美术工业社,把母亲的彩色画像在胡同口一挂,算是广告吧。 50年代末60年代初会同许多同行好友成为天津工艺美术设计院业务部的中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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