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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的“坟头”没有土也没有草。是落放在北京八宝山的革命公墓里。和姐姐哥哥去扫墓,墓没有土,干净的发亮,但是我们还是把那装着老爸骨灰的盒子拿出来“扫”。
这是我们中国人的习俗。 这是每年春节回家时我们必须要做的一件事。因为每年清明我和哥哥都不在北京。 可是我有寄托我哀思的方法。 在彩虹的一个小屋里,有老爸的永久的灵堂。他伴随我整整三年半了。我也把它叫做老爸的“坟头”。每扫一次“墓”,我在阳光下也有老了一岁。有的时候想找人说话,我就喜欢到老爸的“坟头”前坐坐。 今天,清明,我又来到老爸的“坟头”前和老爸说说话,那是一种最深刻的倾诉方式。 老爸的“坟头”前摆放着鲜花水果,有我给老爸的伊妹儿,还有我在杂志上发表的文章---- 有怀念老爸的,也有知青回忆录,还有我的获奖论文和证书…… 我坐在老爸的“坟头”前,点燃一只烟,任烟雾缭绕,看那烟雾缈缈,冲上顶棚,去和老爸做了个约会的连接~ 很高兴,我拼命地深吸了一口烟,烟把我呛的直咳嗽,眼泪都流下来了。我想老爸,但是我不流泪,那眼泪就是烟味呛的! 很高兴的和老爸聊天;记得老爸是吸烟的,小时侯常常给老爸点燃一只香烟,那老同志吸的是中华烟,好象还吸过红双喜!赫赫~ 后来,老爸选了个七一党的生日把烟戒了,最喜欢老爸戒烟之后的一个习惯动作,那就是想问题的时候就拿起一支烟,,横在鼻间闻~ 那模样,简直太有男人味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酷毙了! 文化大革命年间很多不吸烟的人都拣起了香烟,可老爸他连闻都不闻了!赫赫~ 唉,就这样盘坐在老爸的“坟头”前。烟头闪烁的明明灭灭的光,便是记忆在飘忽了。 很久不曾这样陪伴老爸了。 记得送老爸上路那天,我真是用了最滞重的脚步来度量生与死的距离。老爸走的那夜我没在他身边。这是一个永久的遗憾。在八宝山告别时,我立着,老爸躺着。彼此无语。就这样送走了老爸,但是老爸就在那燃烧的刹那成了一坯永恒的山石。 回来的路上,我知道我一生中可以依靠的肩膀没了。 但是老爸却活在了我的心中,因为我的生命中注入了老爸的血脉,我就是老爸生命的另一种形式的延续。 我学会的坚强并不是刻意的模仿,而是我延续了您的品格! 我虽然不能和您一样做一个给儿子肩膀依靠的父亲,但是我必须长成和您一样的人! 做和您一样的坚强的人! 坐在老爸的“坟头”前,深刻地忆想起和老爸的往昔,我又成了一个脆弱的孩子。 老爸哦,您的宽厚和仁慈要怎样地滋润我一生?而我是不会再把我的新奇和迷惘倾诉给你了。 我来您的“坟头”,只是陪您静静地坐坐,破译生命的一种永恒。 我知道生命是无法抗拒归于尘土的。生命的深处便是向死亡接近。但对于一个值得怀念的生命,生是死的永恒,死不啻是生的凝固------一个有价值的生命,它是可以在人们的心里意象地绵长的哦! 到老爸“坟头”坐坐,让我更深刻地知道了我们活着便是以无愧的人生去换一个不悔的死。 老爸同志,您在那边过的好吗?您好好睡吧~ 我还会来和你聊天的~ 赫赫~ 虹儿子 于2002年 清明 零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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