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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丰子恺先生的画与文,我由衷喜爱,喜爱的原因还是朱光潜先生概括得好:“一个人须先是一个艺术家,才能创造真正的艺术。子恺从顶至踵是一个艺术家,他的胸襟,他的言动笑貌,全都是艺术的。他的作品有一点与时下一般画家不同的,就在它有至性深情的流露。”朱先生说这段话是在1943年。60多年过去了,今天看丰子恺的照片,黑圆边眼镜,髯须飘拂,笑容恬淡,依然一派清脱浑朴之气。这种气度表现在他作品中,无论家居天伦、都会小景,还是乡村生活、动荡生涯,里面都有一颗艺术家体贴的心,都有一种和谐的诗意和满是真趣的情怀。感受人间的乐趣、体察世间的艰辛,丰子恺真正是将艺术与生活水乳交融了起来。 再次读丰子恺,是因为看到了新出版的《丰子恺》,它的作者是一位挪威学者,中文名字叫何莫邪,他是汉学家,现为挪威皇家科学院的院士。何先生对丰子恺的一句话评说是“一个有菩萨心肠的现实主义者”,这样的评说和我以上的感受大体相同。在中国,有许多人喜欢丰子恺,喜欢丰子恺的“护生”系列,喜欢他的对人和生命的最深切的关怀。让人有些惊喜的是,在离中国那么远的国度里也有这么一位喜欢、欣赏、研究丰子恺的人,而且写成了一部沉甸甸的专著。由此推算,世界如此之大,喜欢丰子恺的人何止千万!一个艺术家,在他的生命沉寂了几十年后,他和他的作品还让人如此记起,这个人一定是真正的艺术家,就像朱光潜先生说的那样。 需要多说一句的是,品丰子恺的画,不能不去读丰子恺的文。他的《缘缘堂随笔》笔调从容,时时撷得生活中的诗意和艺术灵光。《华瞻的日记》、《给我的孩子们》、《忆儿时》等篇什,用的都是最平实的文字,说的也都是最日常的事情,却都宁静通脱,就像他的画,寥寥数笔,且多是黑白两色,给人的却是铭心的气象和雅逸的韵致。何莫邪先生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的书就是在解读丰子恺的画品,解读丰子恺的人品,也将丰子恺的许多文字挑出来让大家回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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