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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老兵——徐敏纪念馆

激战马坑等

徐敏

  1948年11月22日,在新昌县境内的马坑等,由浙东临委书记顾德欢领导,四支
  队支队长刘发清、台东工委书记兼四支队政委邵明具体指挥下,我们的钢铁“部队与兄弟部队“铁流”部队、嵊新奉独立大队共200来人,与国民党75师62旅18团3营为主的敌军1000余人,激战一天,以极少的代价,打得敌军屁滚尿流,损失惨重。
   11月19日,“钢铁”、“铁流”部队,从天台的华顶寺转移到新昌的万年山地藏寺。20日又从地藏寺出发,准备经东山夜袭在大市聚镇的新昌县保警队。到东山吃晚饭时,侦察员报告:发现国民党整编75师62旅18团的一个加强营700来人,已从新昌城开到大市聚镇宿营,有向我进犯之迹象。于是当晚我们便从东山村转移到马坑等村。
   马坑等是一个只有20多户人家的小山村,靠近东南高山脚是一片田地,西北环抱
  着小山岗,是个居高临下的天然防线,山上柴密林茂,宜于隐藏,是一个攻守兼具的好地方。
   21日得到准确情报,国民党新昌县县长王武岳带着新昌县自卫队和保警队的140
  余人枪,在22日要从黄坛至茅洋。茅洋乡公所正在杀猪宰羊,准备迎接王武岳到来。
  从黄坛到茅洋要路过马坑等山下一条依山傍溪的小路,地势险峻,宜于伏击。于是刘支队长、邵政委决定,组织突击队,由刘支队长亲自指挥,去敌必经之地埋伏。
  “钢铁”部队(当时改名“机动”部队),是中队建制,共3个排,九个班,120人,有9挺轻机抢。中队长李明,我是副中队长。接到命令,李明与我作了分工:他带5个班留在山上以防万一;我带4个班下山埋伏。
   埋伏地点在黄坛至茅洋必经之地的九潭江。我与三排长周翔康带3挺轻机枪40余
  人伏于溪沟边路的右翼,即马坑等一侧的小山堡内一座民房前隐藏,并在屋右侧的山上松树林中,放了望哨,监视敌人。刘支队长跟我们在一起。此外,我们还特地组织了一个10多人的突击队,武器全为汤姆式、加拿大式冲锋枪、卡宾枪及快机、木壳枪,由一排长江震为队长,四支队干部胡瑞根为副队长,伏于路左翼山坡上2米多高的柴丛中。
   在拂晓前我们进入伏击线,屏息静气,等呀等,一直等到10点光景,不见敌人到来。大家嘴里不说,心里可不断埋怨敌人还不出现,也怪情报不可靠。正不耐烦时,山上了望哨急呼呼地报告:在马坑等一侧的中层山的松林中,有不寻常的声音,可能是敌人。
   怎么搞的,真要是敌人,他们居高临下而我们却要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了。刘支队长当机立断:“快撤!越快越好。”我即命令伏击部队,以班为单位向敌占山头的左翼快速上登。不到20分钟,就绕道到达敌占山头腹背的上层山。尤其是吴长仁带的七班、徐长法带的机枪班,最先控制上层山的顶部。
   到了上层山的顶部后,机枪班的一挺机枪架在一个战士的肩膀上,另两挺的机枪手干脆挺身端起机枪往中层山猛扫;吴长仁则带着七班,一股作气冲杀过去。他们那种有我无敌,奋不顾身,不怕牺牲的大无畏精神,我一辈子也难以忘怀,
   这股来犯之敌果然是新昌县140多人的自卫队和保警队。大约是我们暴露了行动,他们绕到我们的上面去了。幸亏我们及时发现情况,往上迂迥冲击得猛,反绕到了他们的上面,尽管他们人多,却被我们的神勇所震摄,竟吓得顾头不顾腚,惊慌逃窜。有一敌军官,木壳枪被松树枝勾住,便弃枪逃命;有的丢了步枪和弹药;有的棉上衣被松树勾挂住也弃之不顾;其狼狈惊恐之状可想而知。我们打扫战场时,缴到木壳枪一支,步枪数支,子弹数百发。战斗暂告一段落。
   我带去伏击的4个班,经过一上午的埋伏,又从山下剧烈攀登至上层山又从上层山往中层山猛烈冲击,指战员又饥、又渴、又疲劳,打扫完战场回到马坑等,准备休息和午餐。有的战士在喝水,有的刚端饭碗吃饭,这时马坑等山上又传来激烈的枪声。上午留在家里的“钢铁”5个班,在李明中队长带领下立即出击。
   这次来犯的便是国民党正规军整编75师62旅18团的那个加强营,人数约700多
  人,有轻重机枪20多挺,小炮数门;步兵大多为汤姆式、加拿大冲锋枪、卡宾枪,也有部分士兵用的是日式三八步枪(改装后打七九子弹的)。他们倚仗兵力与火力的优势,潮水般地向马坑等山头蜂拥扑来,20多挺轻重机枪劈头盖脑地向我守在第一线山头的“铁流”部队猛射。“铁流”部队成立不久,只有50余人,没有经过大仗,难以对付而转移到后面的一个山头。一旦这个山头再失守,那么跟我们部队一起行动的浙东临委、台东工委支队首长和整个部队的安全便不可设想了。李明带的“钢
  铁”5个班拉上去时,正碰上这危急关头。刘支队长迅即命令李明中队长,不管敌人兵力有多大,火力有多猛,英勇冲杀过去,夺回失去的山头阵地。
   随着一声令下,“钢铁“5个班6挺轻机枪,70余人,一个猛冲,“铁流”撤出的山头阵地夺了回来。此时已是中午12点左右。
   但是“整编75师”这个营是有备而来的,志在必得,被我赶下刚枪得的山头,岂肯善罢干休,接连发起多路攻击、反复冲锋。杀伤他一些人,退下去,不一会又冲过来;又杀伤他一些人,溃下去,又冲上来,没完没了。那20多挺轻重机枪泼水似地向我们倾泻,小炮不时轰击,看来非要把我们生吞活剥不可。然而李明率领下的5个班象钉子似地钉在山头阵地上。随后“铁流”战士也上去并肩战斗。
   正当李明所率5个班与敌争夺阵地时,我带去伏击的4个班也匆匆饭罢拉出马坑等村,来到浙东临委书记顾德欢、台东工委书记兼四支队政委邵明、四支队长刘发清的指挥阵地,刚好碰上敌人在东南山头上的六O炮向我轰击,有2发炮弹离首长10米的山坡上爆炸,打得沙土翻滚飞舞。有一块弹片,将一棵2米高的松树拦腰削断。刘支队长爬到一棵树上了望,发现敌人的机炮阵地离我不远,立即命我带原来的4个班攻打东南山头上的敌机炮阵地,并将嵊新奉独立大队排长兼机枪手沈中兴带的2个班,也划归我指挥。这样,我的兵力就有6个班,轻机枪4挺(嵊新奉独大1挺)。
   敌机炮阵地距我出击处直线约在400—500米,而绕山粱进攻的路线成马鞍形,相距在750米至1000米之间。该阵地除六O炮2门外,还有10多挺轻机抢。我的部署是4挺机枪架在我方一侧直对敌机炮阵地,用2个班的兵力,枪口对准东南山头上敌机炮阵地;另外4个班(“钢铁”3个班,嵊新奉独大1个班)依靠树木柴丛的掩护,运动到出击线路马鞍形的底部,准备出击。其中王德林班长带的一班放在最前沿的位置上,首当其冲。
  下午3点多钟,敌机炮阵地上的一股敌人,从所占的山坡上沿山梁向我进攻的线路下来,企图对我阵地进行夹击,使我腹背受敌。但他们哪里知道,我已暗暗地运动到他们的前沿。走在前面的是敌数十名步兵,一班长王德林一看敌人已到眼前,便带领全班战士勇敢地迎上去。与敌拼搏,敌人却掉头奔逃,缴到了数支三八步枪,而王德林班长却在搏斗中牺牲了。
   我立即命令山头上的4挺机枪向敌机炮阵地猛射,并组织好以胡华达班长为首的突击班,命他们在机枪声一停即向敌方的山坡冲炸上去。
   敌炮兵班长胡健、炮手张国兴(这两人被俘后都参加了我部队)等,听到我机枪声一停,抬头一看,我战士已冲杀到他们机炮阵地前沿,就投出几颗手榴弹。幸亏我突击班战士机动灵活,就地卧倒,避免了炸伤。
   我一看突击班受阻,立即命4挺机枪向敌机炮阵地猛射。当射击一停,突击班又立即跃身冲杀上去。
   胡华达首先冲进敌阵地。隐蔽在一棵树后的敌排长妄图顽抗,被胡华达一枪击毙。当胡华达冲到两门六O炮之间,一名负伤顽抗的炮兵拿起一发六O炮弹要向他掷击,胡华达一个跃步,将敌制服,缴到了一门六O炮;再一看,另一门六O炮只剩下一个炮座,炮筒却被敌炮兵杠着溜了。这时,“钢铁”与“独大”部分战士也冲进敌机炮阵地,胡华达一面叫跟进的战士背上炮,一面忙着指挥追击。
   敌机炮阵地上的敌人是分两路沿山梁逃跑的。胡华达他们追了一段路,敌已逃远,恐生意外,只好返回。结果缴到六O炮一门半(缺一炮筒),弹药多箱,俘敌班长以下7名,打扫战场时,发现被击毙的10多具尸体中,有好几具是机枪手,从他们身上缴到20多个装满子弹的机枪弹匣和几支轻机枪预备枪管。战后,胡华达同志因率先冲上敌机炮阵地,缴获六O炮等功勋,被授予战斗英雄称号。
   我们东南作战地段战斗结束时,西线作战的“钢铁”5个班和“铁流”部队,已经打了4个小时。估计他们已面临弹药危机,我就急忙写了个便条,命通迅员顾法、战士夏天良等数人,背了刚缴获的数箱子弹,送信给刘发清支队长支援西线。
   刘支队长见到我送去的条子,知道缴到了六O炮,立马赶到东南地段,做了刚俘虏的敌炮兵班长胡健的工作,要他立即向西线敌人打炮,命他只准打中,不准打偏。几个被俘的炮兵在胡健班长带领下摆好炮架,装上炮筒,瞄准后将炮弹捧在手里,注视着刘支队长请求下令发射,刘支队长一声令下,于是轰!轰!轰!接连三炮,都打在敌阵地上。
   敌人慌乱了,弃尸丢甲地全线崩溃。我们追击了几个山头,见夜幕下降,就返回原阵地,而后向东山村方向转移。
   这次战斗,共缴获六O炮一门半,长短枪20多支,六O炮弹40多发,机步枪子弹8000
  余发(含击毙的几名敌机枪手身上20多个弹匣里的子弹),美式枪榴弹筒2具,轻机枪预备枪管3支;俘敌19名,击毙10多名,事后了解到,敌战后集中查点,实打实地缺少了153名,那些不明下落的想必是乘机逃回老家了。
   此战,我“钢铁”部队牺牲班长王德林一名,“铁流”部队牺牲战士奚小狗一名,负伤多名。我们以最小的代价,取得了较大的胜利。还因此而打通了四明与台属地区的通道,为我浙东各部队会师新昌回山,建立浙东第二游击纵队创造了条件;而且此战以后,我浙东人民武装又多了一个兵种——炮兵。浙东人民解放军第二纵队直属警卫大队组建后,以被俘反正的胡健为班长的小炮班,隶属于警卫大队(代号
  “勇猛’)机炮中队,在解放绍兴时,他们在警卫大队副大队长徐敏率领下,参加攻打塔山,而后又随机炮中队副中队长沈中兴攻占府山,为解放绍兴作出了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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