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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的老兵——徐敏纪念馆

调“虎”归笼

徐敏

  1943年9月,姚山地区夏收已毕,稻谷归仓,但百姓的眉头并不舒展。9月中旬,余姚城里日伪军出动二百余人,闯到姚山地区的横河镇一带驻扎。他们来干什么?是来帮助县伪维持会长劳乃心来强行征粮的。仅龙南乡一个乡就要缴出十万斤谷子,其它的乡不用说,也同样要遭殃。
  这一情况,中共三北地委和三北自卫总队早已预料到,也早有指示,要求活动在各地的游击队员,帮助老百姓进行反抢粮斗争。
   当时姚山自卫大队的领导是周曼天和朱志豪,按到日伪部队出动抢粮的情报,便立即研究对策。
   从兵力来说,敌数倍于我,武器精良,我虽号称“大队”,实际只有40余人枪,如正面对抗,必难取胜,但我们有广大人民的支持拥护,正义在我们一边,且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故可以巧战、智取。于是研究决定:三招齐发,调“虎”归笼。
  这齐发的三招怎么说?一招,要姚山办事处柴一清主任,布置老百姓采取软磨拖抗等一系列反抢粮措施,再一招是组织熟悉横河镇一带地形的游击战士,以一个班的兵力,到日伪军驻地东打一枪,西戳一刀,进行攻击性的骚扰,使其晚上不得休息,白天不敢轻举妄动,最关键的一招是虎口拔牙,袭击余姚县城皇山桥伪军据点,迫使县城伪军把横河镇一带的日伪军调回去,这就叫调“虎”归笼。
  然而袭击皇山桥伪军据点,危险性极大,原来这据点驻有一个排的兵力,有一挺机枪。据点离城东鬼子住处只有500米光景,一有情况,鬼子可迅即支援。它设在余姚城玉皇山北面山脚下的关帝庙内。庙前有条大河,河深水急。庙门正对皇山桥,而这桥又是进城的必经之路.桥成拱形,顶部建有防御工事:两道拦截沙包和一道铁丝网,有两名伪军站岗。白天玉皇山顶设有晾望哨,可观察到河北数公里的动态。每天6点后,桥上哨兵即拉开栅门,过桥的人都要在栅门处检查良民证,凭证通行。离皇山桥北不到500米还有条杭甬公路,城里日军随时可出动军车到公路上巡逻。这据点是余姚城外围的重要据点。端了它,影响极大。但要拔除这颗虎口上的大牙,必须是在人少速度快,不被敌人察觉的情况下,否则将会全功尽弃。考虑再三,最后决定挑选久经战斗考验的干部、战士共13人,组成一支精干的突击小分队,由周曼天率领,去完成这次巧袭任务。
  突击小分队组成后,周曼天即派两名住皇山桥附近而又有“良民证”在身上的战士,进皇山桥据点侦察敌情,除掌握据点上述情况外,还了解到那个据点的排长经常晚上外出赌赙,往往要到深夜才归,或干脆晚上不回营房,而且那些伪军也在据点里赌赙到深更半夜,早晨除上岗的以外,都很迟起床。于是周曼天召开突击小分队队员会议,讲清敌情、任务,充分发扬军事民主,要大家献计献策。通过讨论,队员们统一思想,树立了必胜的信心,确定作战方案,要求尽量不发一枪一弹,全歼据点之敌。
  
   出发前,突击小分队成员一律配备短枪、手榴弹,各自按分到的任务和自身的特点,化装成各种类型的“良民”。周曼天身穿长衫,手里挽着把黑布洋伞,象个小学教师,队员有的装成轧米厂的工人,有的肩挑筐箱扮成小贩,有的提个篮子装些油瓶杂物,装作进城买油买酱。8月23日凌晨5点半全赶到了皇山桥,只等周曼天的信号各自采取行动。
   队员的具体分工是周曼天等11人待栅门一开,迅即解决桥上哨兵,全力冲向关帝庙解决据点守敌;另2名队员到东门的候青门外的公路洋桥上捆绑手榴弹,监视城内敌人的增援,一旦遇有不测,就阻击来敌,拉响集束手榴弹,炸毁桥梁。
  6点刚到,开栅门的铃一响,突击队员便向皇山桥靠拢。周曼天在最前面,向检查口走去,并把手中的布伞向上一举,这是前进的无声命令。敌哨兵看到一个教书先生走来,手上没拿良民证,便厉声喝道:“你的良民证?”周曼天沉着地答道:“别急,有,有!”说着右手伸进长衫口袋,拔出一支乌黑的短枪,猛地对住两个哨兵,低沉而威严地喝道:“不准动!”两个哨兵吓得呆在那里,嘴巴眼睛一下子都定格了。就在这紧要关头,却出现了个特殊情况,有个敌兵前来换岗,在桥南的沙包工事边,发现了情况,就扑倒在沙包工事上,推子弹上膛,将枪口对准周曼天。机灵的周曼天一听到响动,迅即闪到另一道沙包工事边,枪口依旧对准两个哨兵。只听得一声击发声,枪却没有响。原来那个来换岗的伪军过于心慌,拉机柄时竟然没把子弹推上膛,待想再推子弹上膛,周曼天身后的另一个突击队员已一个箭步飞扑过去,夺了他的枪,将他击得满口鲜直倒在地上了。
  拿下第一道防线,突击队员们一齐亮出短枪、手榴弹冲向关帝庙。
  关帝庙这时一片肃静,门口也无岗哨.那些兵痞子还在酣睡着作美梦。只有两名伪军刚钻出被窝穿衣服。我突击勇士冲进庙门,枪口对准大殿中的伪军,齐声猛喝:“不准动!缴枪不杀!谁动就打死谁。”于是起床的两名伪军举起了手,睡梦中惊醒来的打着哆嗦也举起了手。然而大殿西间却有两个伪军没有落网,竞然偷偷地向装在那里的电话机靠拢,幸亏有两个机警的突击队员听到声音飞扑过去,砸毁了电话机,俘虏了这两名伪军。遗憾的是前一天这—排伪军中的部分伪军带着一挺机枪到横河镇抢粮去了,让他们滑了网。
  目的已达到,周曼天集合俘虏,清点人数,将他们教训一顿,然后全部锁到东面一间房里,这才背上枪支弹药及其它战利品迅即撤出。战斗从开始到撤出不到二十分钟,不打一枪,不费一弹,缴获步枪13支,子弹千余发,还有一批手榴弹。
  皇山桥据点被三五支队攻占并全部缴枪的消息,很快传到余姚城里,吓得敌人慌了手脚,日伪军头目急忙下令调下乡抢粮的部队回来护城。在横河的日伪军更是心虚,得到消息就丢弃已抢到的一些粮食,逃回余姚城,路过陈山时,见到山上有人影,也以为有三五支队设伏,狼狈绕道而遁。更有趣的是余姚县城居然戒严一星期,宣布所有良民证作废,并命令从横河跑回来的200名日伪军加强城防,还在城内大肆搜捕“三五支队”,鸡飞狗叫了好一阵日子,结果一无所获。这真是:
  为使人民免遭灾,
  虎口拔牙施巧计,
  英雄浑身都是胆,
  调虎归回险为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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