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3月25日是杜玉辉的忌日。 杜玉辉——我的良师益友,她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十一年了。 一九七零年初,我们作为阜阳地区第一批招工的知青,从各自下乡插队的农村来到阜阳纺织厂。我和杜玉辉分配到了一个车间一个班,还住在了一个宿舍,她睡下铺我睡上铺,至此开始了我们情同亲姐妹的生活。 玉辉是合肥一中六六届高中生,对于我这个十七八岁刚踏上社会的初二学生,已然是位思想成熟的大姐姐。她为人和善,做事稳妥,静娴好学,知识丰富,相见便让人肃然起敬。虽然玉辉平日言语不多,但她那双明亮清澈的大眼睛会说话,她的一颦一笑,时时感染着我和周围的年轻人;她的一举一动,犹如无声的榜样,潜移默化进入了我的脑海和心田。对我这个初出茅庐的人而言,遇到杜玉辉这位良师益友,得以在她的熏陶下逐渐成长,真是幸运。 进厂时,正当文革时期,“革命热潮”一浪高过一浪,年轻不谙世事的我,激情澎湃,做事冲动,玉辉总是象大姐姐一样给我分析指导,让我遇事清醒,理智;教我处人平易,和蔼,多多站在他人的角度,为对方着想。作为我的入团介绍人,她给我讲了许多党和共青团的知识,使我对党团组织有了深刻的认识,以至此后我递交入党申请,历经十年磨练,放弃调到合肥的工作机会,依然不改加入中国共产党的初心。 虽然玉辉出身高干家庭,但做人低调,和周围的同事个个相处都很好,丝毫没有某些“官宦子弟”的娇骄二气,没有高人一等的霸气。她的宽厚待人,她的气质涵养,使得她的周围聚集了一批批好朋友,有董青、曾刚京,魏斌,史露英这样的干部子女,也有吴庆年、孙金凤等平民百姓家庭的孩子。她还特别向我介绍过,吴庆年在农村插队时是有名的铁姑娘,小孙年龄很小就积极报名下乡,她的妈妈是省里的劳动模范,非常能干,都值得我们学习。 大家都视杜玉辉为大姐姐,特别崇敬她,而她也非常关心我们每一个人,尊重每一个人,大家喜欢和她在一起。 在集体宿舍,休息日我们也会自己用小煤油炉做饭吃,改善伙食。她不太会做菜,就甘于打下手,帮我洗菜洗碗,还夸我做的上海菜好吃。魏斌等伙伴们也时常回来我们这里聚餐,打牙祭。 那一年,玉辉结婚时,我正逢在厂部参加三天的通讯员培训班,当时的政宣科负责通讯报道的是高霖,魏斌请高霖“开后门”,于是,我和魏斌就偷偷地坐车到合肥,参加玉辉和老万的婚礼,当时真是又紧张又兴奋。 我们一伙人在一起,大家无私无欲,亲密无间,着实开心。 对我身传言教最深的是杜玉辉的人品和世界观。 她为人低调谦和,淡泊脱俗,不依附权势,不畏惧挫折,每遇艰难,瘦弱身躯下时时透露出正直坚毅的性格;面对朋友和曾助她之人,感恩之心则充满着深深的柔情,让我切身体会,受益匪浅。 在极左思潮时期,玉辉对掌权派不亢不卑,实事求是;对工作积极努力,但不追名逐利。车间的某些人不知搬来哪里的成份划分歪理,竟然不认可杜玉辉的家庭出身,非要叫她改去“革命干部”的成份,还利用所谓的影响入党进步游说她,甚至硬性命令她,虽然她当时很痛苦,但她坚决不改。玉辉父母是三十年代参加革命为新中国出生入死的老党员,她从小在革命家庭熏陶下长大,凭什么要擅改出身,也因由此,她的入党问题拖延了一段时间,但是,看得出她心中的坦然。 文革期间,玉辉的朋友小英(其父亲李世农)一家受迫害被逼下乡,离开省委大院时,院子里的大大小小避之不及,唯有杜玉辉全然不顾自已的安危,只身一人为好友送行。 因她母亲身体不适,已经卧床不起,而玉辉的哥哥和弟弟都在外地,老妈妈身边没有子女,为照顾母亲,当时的厂领导尤其余,冒着风险帮助杜玉辉调回合肥。在合肥工作单位的选择上,玉辉谢绝了去省直机关或合肥市机关工作的机会,断然决定到矿机厂从事技术工作。在矿机厂这个陌生的技术岗位上,她报考了电大,一边努力学习,一边工作,还一个人带着孩子,如此艰难,她依然坚持着追求她科学报国之理想。之后,我在厂里工作期间,努力朝技术方面钻研,就是受到了她的影响。 而对于扶养她长大的奶娘,那个在河南辉县农村的老人,她总是满怀深情,心心念念的挂记着,我们聊天时,总会谈及小时候父母为革命工作,把她放在了奶娘家,奶娘对她种种的好。进厂后的第一个月,领了工资她全部都寄给了奶娘。 玉辉非常尊重师傅李成兰,每天都早早到车间做好交接班,帮师傅做辅助工作,虚心认真的向李师傅学习细纱挡车,她勤学苦练,很快就掌握了接头,换粗纱等操作技能。以后,虽然她调离了车间,但还是想着师傅,有机会总会去看看她。 无论在东纺车间还是在厂政工组,厂文艺宣传队,玉辉都是大家的知心姐姐,她关心爱护着其他同事,真诚地帮助大家。就如同在《红灯记》中扮演的李奶奶一般,她走到哪,那里就会凝聚成团结友爱的好团体。没有京剧基础的玉辉,在宣传队扮演李奶奶这个主角,为了带好头,她刻苦学演唱,背剧本,吊嗓子,把李奶奶演得惟妙惟肖,深入人心,在她的带动下,演出大获全胜。一个工厂业余宣传队演出了全剧本的《红灯记》,在当时轰动了全阜阳城,至今大家谈起来还是记忆犹 新。 特别是我们这些当年的阜纺人谈及杜玉辉,依然充满着深深的怀念,这就是其人格魅力的使然! 前两年,曾在阜阳纺织厂工作的同事们酝酿要写书纪念阜纺旧事故人,我便想着写一篇追思杜玉辉的文章,以完成自己多年溢于言表的思念之情,但未能完成,现今依老万之约写了这篇小文,算是弥补缺憾吧。 孙艳霞 二〇一八年三月一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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