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湖,我自然想起烟波浩渺、波涛滚滚、“生我养我”的洞庭湖。那“气蒸云梦泽,波撼岳阳城”的气势,使一切凡夫俗子不得不产生一种“先忧后乐”之情。 我又想起云贵高原上的天然明镜——滇池。从陡峭数百米高的西山龙门上俯瞰五百里湖面,目随湖远,白帆点点;心随湖阔,野骛齐飞。那“翠羽丹霞”那“苹天苇地”,那景那情无不是大航海家郑和故乡的骄傲! 不过,我与青藏高原上的明珠——青海湖,更有一种一见钟情的恋情。那粼粼绿波随轻风不断喜荡着岸边的卵石,似与人语。远山上的皑皑白雪倒映湖中,引起无数白鹭盘飞在湖面与峰谷之间,似乎想探明湖底的雪与山峰之雪孰真孰假。 这些令我留连、令我怀念的湖都远在天边,只能在夜深人静、风雨飘摇之夜,一个人倚床靠枕,默默地苦思苦忆。可无论如何,我对近在眼前、被誉为“半洞庭”的东江湖,却有一种天天见面天天新,一天不见万般念的特殊之情。她有一种深情含蓄之美,又有一种文静高雅的气质。尽管东江湖静如处女,但也有发怒的时候。一旦“潮平两岸阔”,她就张开巨口,一声怒吼,象沉睡在山中数年的惊雷。瞬间,滔滔江水如万匹骏马从她的口中奔腾而去,争相跃向云天,使两岸的奇峰目瞪口呆,不得不掩藏在蒙蒙烟雾之中。这时,东江湖的气势,连洞庭湖的粗犷也不值一提了;滇池的喧嚣顿时无声无息了;青海湖的喋喋絮语被淹没了。这时的东江湖,用得上鲁迅先生的一句名言:“沉默呵,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消亡!”消亡决不属于东江湖! 有文友说,东江湖是飘来的。我始听不以为然,湖怎么是飘来的呢?明明白白是数万水电建设者经过十年风餐雨露、艰苦劳作,用血和汗筑成的嘛!明明白白是五万多农民兄弟舍小家为国家,让几十个村庄沉在湖底,用祖祖辈辈的基业换来的嘛!我始终不解飘来之意。 一个难得的假日,我们几个文友,乘一客轮在满满盈盈的东江湖上疾驶,只见蜿蜒起伏的山峰明显的变矮了,昔日纤夫艰难行走的羊肠小道不见了。几间湘南独有的吊脚楼点缀在山谷中,与高山上飞洒下来的瀑布相映成趣,不失为一处景观。面对眼前的佳山佳水,便有一诗从心中产生: 坝耸东江锁巨澜,电机永唱镰刀湾。 纤夫喜失羊肠道,农妇乐悬金耳环。 银线千条横峻岭,碧波万顷漾轻帆。 敢同柘凤争秋色,南国明珠分外斓! (注:柘、凤:指湖南省柘溪和凤滩两座水电站) 坐船半个小时后,我们爬上东江山庄,倚靠在古香古色、洋气加土气的栏杆上,纵目远眺,青山如黛,云雾或浓或淡轻飘其间,星罗棋布的岛屿象一个个偌大的田螺分散其中,间或有几只白鹭掠过湖面。眼前的湖光山色,我仿佛置身在仙山圣地,隐隐约约感到东江湖从亘古的地方飘来,飘得那么悠然自在,那么实实在在。难道还有什么怀疑的么?再细想一下,东江大坝右岸那尊“渔舟唱晚”雕像,更觉有几分“飘”意了。美女横吹着笛子,一条活泼可爱的鲤鱼在她的裙边翘尾地倾听着。仙乐如诗如醉,连邻近壁画中的太阳神和月亮神也翩翩起舞,与飘来之湖一起袅袅上升、上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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