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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早就知道,有生必有死,任何璀璨长远的生命,都总有归于沉寂的那一刻,但还是总有一种错觉,死亡,离我们这帮不算年轻的年轻人,还很遥远,我们还可以指点我们的江山,还可以激扬我们的文字,还可以挥洒我们的青春和热血,然后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夏日午后,成为一个白发苍苍老年人温馨而弥足珍贵的回忆。
只是生命的火焰,却是如此的脆弱,幻想的破灭,也来得如此的仓促。一场任何人都没有心理准备的意外,便轻易地带走了天照兄年轻的生命。 接到月月告知的噩耗时,正是一个灰暗多云的初冬下午,阳光早已经深藏在云层中不见。刚下过一阵小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阴冷潮湿的味儿,倒也有点像此时此刻的心情。 忽然就想起了陶渊明那首《拟挽歌辞》来:荒草何茫茫,白杨亦萧萧。 严霜九月中,送我出远郊。 四面无人居,高坟正嶕峣。 马为仰天鸣,风为自萧条。 幽室一已闭,千年不复朝。 千年不复朝,贤达无奈何。 向来相送人,各自还其家。 亲戚或余悲,他人亦已歌。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 一直都很喜欢这首诗的意境,也曾想过能在有朝一日,将它刻在自己的墓碑上,以表达那种对生命的乐观和豁达的赞赏。只是,我还是错了。当一个曾经熟识、有血有肉的生命,就在这时间微微一凝涩的当儿,飘然远去,从此渺无音信,这种从心底最深处泛起的沉郁和悲呛,又岂是凡人如我等,所能抗拒?司马青衫,又安能致太上之忘情?此情此景,纵然心中尚有千言万语,话到口边,却发现一切早已经失去意义。 死者已矣,我们又还能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呢?无论怎样,这一切的一切,都已经对他毫无助益。我们悲伤也罢、沉痛也罢,不过都是为自己的感伤,为自己失却了心中某个部分的慰藉。在我们这些生者,也变成亡者之前,时间的流水,将会这一切都缓缓冲去,甚至连一点黯淡的血色,都不会再有。是的,我们之间的每个人,都注定迟早会被这个不停变幻着记忆的世界所遗忘,在另一个遥远的世界,孤独地开始永无休止的跋涉,虽然如此,我还是执着地想写一点什么,即便只是为一个曾经鲜活的灵魂,在心底深处的某个角落,留下一湾浅浅的记忆。 天照兄,愿你一路平安。 440sw2tj 发表于2004-10-18 21:02: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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