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战争： 　　 　　《异人》里面的战争描写据说令明寐自己颇为自豪，作为一个军事方法的外行，我觉得文中的游戏性特征过强，具体的描写中，可供诟病之处也不少，但与同类作品相比，作为描写战争场面的初哥的明寐，已经体现出了足够的优点来赢得我们的夸奖，虽然句子中出现了大量的感叹号，以致令我怀疑作者描写的时候是不是投入感过强以至于激动难以自抑，但就整体的场面来说，既有对着盛大的战争图景的正面描写，也有侧面烘托战士心理的精致刻画；写出了双方主帅心理上的踌躇迟疑的同时，也传来了战场上的悲壮气息——虽然这些描述离到位还有一定距离，不过在看到这些超出我预期的文字时，我仍然感到非常惊讶。 　　 　　说到《异人》里面的战争描写，其实在“波塔帝国神殿保卫战”中的表现，还有一群特种兵“杀来杀去”之类家家酒式场面的痕迹，最后“累倒在地”的样子，实在是有点儿戏了。不过在后面的峡谷入口攻防战里面，战争的肃杀气息已经扑面而来了——当作者在战前将科恩的对手，魔属联军的将领们这样那样的私心杂念刻划出来，的确显得他们有如小丑——任何事情，得失心太重时的行为都会显得暧昧和可笑的吧。 　　 　　但到了生死的关头，或许是战场气氛的渲染，军人毕竟还是有军人的自觉的，两军厮杀的时候，一切的私心杂念都会被置于脑后，以魔属联军的中将指挥官为例，他一开始的表现如同蛮横和愚蠢的化身，但在面对科恩对指挥阵地的突袭时，他却忽然以勇敢得让科恩都为之声音嘶哑的气概，挥舞着佩剑死战不退，从而带头击退了科恩的进攻……而我最喜欢的是，再不久，他的脑袋就在另一次双方预料之外的突袭中被砍了下来。 　　 　　其实作为理想的战争描写——完全翔实合理，而又统观透彻的战争描写，在任何小说里面都是基本不存在的，战争只不过是一台染血的布景，或者一曲静场时的镇魂歌。小说里的战场在大多数时候是有着数万伴舞者的舞台，三国里面的战争，如果要追究起合理性来，就完全的不能看，而《战争与和平》之类作品里面，作者投眼的，又只不过是战场漩涡中角色的视点罢了。 　　 　　《异人》里面的战争描写，明寐仍然在“合理性”等方面举棋不定，但是他的卖点其实不在这里，除了狗血的方面的确需要加强之外，他的多数理论，例如“不仅是几种装备的差别，这完全是俩种军事思维的差别。以远程火力覆盖敌人，在正面接触前尽一切可能将其力量削弱”等等，对描写起到的帮助不大，至于“我方的弓箭手全数从地洞里站起来，直接瞄准奔跑中的敌军士兵一阵狂射。”这种场面，我看了感觉他是在描写一场机关枪时代的战斗。 　　 　　实际上我既然能宽容地看全世界只有科恩使用空地兵种，那么“立体交错火力和反斜面工事”这些东东出现在冷兵器时代也就不是太过分的事情，战争的趣味性，永远在于异想天开和舍我其谁的绝对英雄主义而已。 　　 　　叛逆： 　　 　　关于“傲世”这个词，现在其实已经很滥了，虽然他出现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并不是这么滥，或者说作为一种对传统的叛逆精神，倒是颇有注重个人追求的积极意义的。当然，当很多写手几乎是立刻发现，描写一个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比起描写一个眼里放了很多东西的人，要容易和受欢迎得多了。 　　 　　因此“傲世”这个词，在低龄作者为主题的中国特色的奇幻小说里急不可待地蔓延开来，大部分的小说都非常勇敢地将自己的角色安排得“仰不畏天，俯不惧地”，其中，描写好一点的，可以把主角的历程写得艰苦卓绝和神出鬼没一些，将主角的性格安排得勇冠三军又足智多谋一些，以达到在长自己志气方面的YY需求，而其中描写差一点的，就纯粹是优良种马的发情季节经历了。 　　 　　当然，对于普遍存在的这种先指望天上掉馅饼再“傲世”的小说，我一般都不大看得入眼，而在《异人》里面这种“傲世”稍微有点不通，主角的确以一种“不在乎”的态度来行事，但这种对公认权威的蔑视却本身就成为他的一种力量——在与左相的冲突，到私人军队的编成，对公认的“权威力量”的反叛与否定令科恩常常可以深入到他人思维上的死角，行事能够确实地抓住重心，并且以最为有效率的方法解决问题，由此而来的故事写来顺畅而有力和富于新鲜感，而我们也因此而得到了阅读上的快感。 　　 　　——说起天上掉馅饼这回事，有人可能会批判时空穿梭这件事情本身，实际上，在小说里面，你总得给主角一些东西令读者感到兴味。罗森当初提到说，小说受欢迎的要素在于主角的“不劳而获”，实际上YY小说和普通小说的一个基本区分，并不在于主角有多好命——这点就算是傻乎乎的郭靖，也有着满点的幸运值，而在于，普通小说会让一个连长去向师长的位置而奋斗，而YY小说却往往喜欢让连长去作一个新兵以赢得别人羡慕的目光。 　　 　　美女： 　　 　　《异人》和大多数的网络玄幻小说一样，赏心悦目标准以上的女角色超过了80%的比例——俺常常想，异世界的风光吸引我们的原因，或者很大程度上是由超大的美女比例造成的吧……还是不提这个。对于这本书来说，美女并不是太不可或缺的角色，而明寐到现在为之正在常识去塑造一些生动的美女形象——我这么说，是他在这之前还没有做到的意思。而我们现在最现实的，大概是可以从女性的打扮上揣测作者的审美趣味。光明神族的打扮基本上是古希腊的装束——长袍的样式还不够，明寐唯恐别人不知道这点，还特地加了一顶头上的桂冠。 　　 　　值得注意的是，明寐在写魔族的时候，并没有使用“标准的魔族配备”，即惹火的紧身或者金属质地的裸露装束，而是同样使用了长袍——不过是紫色的，这很可能说明明寐的审美观绝对排斥某种装束。而书里面出现的女性角色，基本上都属于内心坚强而外表娴静气质优雅的那一类——从多样化来说，的确是有所欠缺，不过这本来就不是一部以“多样化的女性角色为号召”的作品就是了。 　　 　　不过说起来，魔属联军吉伦特子爵的那个孙女，看来倒是个比较有发展前途的角色，从她爷爷的口里“她不知道跟着几个导师学了什么东西，整天奇奇怪怪的还给自己起绰号，要不就和那帮坏小子打架……”等等，也许明寐是在为传说中的第二部魔界之篇作准备。 　　 　　其实明寐对女性的看法可以从下面的话中总结出来：“女性！不管她是人﹑是精灵﹑还是神！当然，我还没见过魔族，不过想来也差不多……但只要她是女性，会思维的女性，她身体中天生就带有几种烙印……”，再加上他在篇外篇里面特地鼓吹嘘一夫多妻的合理性的行径。我们可以大概推断明寐心目中理想女性的要求是：气质高雅，举止娴静，有着一定的男性依赖心理以及与他人分享自己的伴侣的包容心的高尚女性…… 　　 　　神族： 　　 　　神族与魔族的设定，是在第三章之后突然冒出来的，一般来说，存在着这么活跃地干涉世间的高等生命体，世间的人一定会活得很没有尊严才对，不过世界上的人们似乎仍旧活得很开心很嚣张，平时也看不出他们有依赖神的痕迹，卑鄙的人似乎从来也没有担心过天神的制裁，善良的人也并不是总祈求神明的决断——他们还真是够自给自足自主的。作者似乎也试图对这点加以解释:“除了神魔大战，似乎光明神族对一般的事务并不关心。我们以前所看到﹑所想的事都是神殿造成的结果，和光明神族一点关系也拉不上。” 　　 　　可是这还是不足够，你试试头上有这一个定期打电话来指导工作的神看看？其实神作为一种传说的状态，和作为实际存在的状态，是有截然不同的体现的。前者是通过神秘主义来施加影响，而后者主要通过长久以来的前例来进行，说起来在建立一个有权威性的神祗系统来说，《异人》还有很多的东西要作。 　　 　　顺便说一下，神族和魔族的组织系统都很古怪，除了一个全身包在盔甲里面，性别不明的战神之外，目前神族和魔族的出场角色似乎全都是女性——虽然说女性的神族的确是要养眼一些，可是全女班未免容易让人有些不好的联想。至于神族的测试方法也非常奇怪，根据神族的态度，他们显然是要在人类之中挑选战士而不是政治家，那么这里的问答和插花测试就很有问题——那个无论如何也无法和战士的测试扯上关系，我想来想去，唯一的可能性……就是该测试是为了配种之用，需要考虑双方的相性和品味问题……阿门。 　　 　　还有，那个据称是3000年前存在，为丽瑞塔公主所亲手消灭的，人类出身的第一代杀戮之魔，很明显他和丽瑞塔有着一定的暧昧存在，甚至于夏洛特公主也掺和在里面的机会也不小——当然，这是我个人的无责任估计而已。 　　 　　政权： 　　 　　本来这个政权没有什么好讲的，中世纪时候的封建领主制度——骑士小说和童话中的那种，可是作者在这里安排了神佑骑士这个显然破坏平衡的身份…… 　　 　　神佑骑士……“当然，我想这是针对神殿，”菲谢特肯定的说，“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神殿的权利太大，与所在国家的皇权不可避免的会有一些冲突。这俩者之间设立神佑骑士就可以起到缓和牵制的作用，又因为神佑骑士全是皇室成员担任，所以神佑骑士的权力又被控制在……只能中断一个决议的执行，而不可改变决议本身的范围内。” 　　 　　这个已经几乎是可以对等于总统的权利了——而且还没有被弹劾的风险，还不够吗？为了科恩的长远发展，似乎还是再给他一点限制比较好些，当然，对于本书里面的政治和经济，还是不要过于认真——那个国王对于属下城市的状况似乎一无所知，却整天想着和左相玩政治游戏，想起来左相就勤政得多，实在真是政治家的典范啊…… 　　 　　　　　　　　　　　　　　　 天照发表于 2003-04-21 02:38:00 　　 　　（下） 　　 　　演说： 　　 　　接管军队的过程里，科恩进行了多次的演说，不过显然他没有抓住演说时候的重点，自从古罗马时代以来，演说就应该是姿态、表情、力量和情绪的堆积，科恩的表现却几乎象是唠叨的老头——面无表情地使用一些无法重读的长句，我很怀疑他向那些奴隶士兵同时使用了催眠术。我们必须考虑到，科恩的演说是在野外面对一群老粗而不是在法庭上里面对陪审团，因此那么长而拗口的句子只会显得这演说有足够的闷。 　　 　　也许自己也对描写演说失去了信心，明寐在最后也开始偷懒——他使用了“科恩接着说下去的话里，战术布置反而不是很多，占了重头戏的已经是近于宗教式的催眠……虽然这是科恩一向反感的东西，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却是很有煽动性且自然。”我认为这就是典型的一种避重就轻的手法——除了交待剧情没有其他用处，而在失业率高的今天，一句话只能作到这个任务显然是不够的。 　　 　　其实演说是很好的情绪煽动方法——亨利五世里面最出名的段落，就是那段战前动员，能够令作品的情节变得更富于感染力和有深度，但这不是百搭用的，如果你要写演说的段落，最好就让角色和观众同时被你打动，如果不准备打动特定对象，那索性就不要交代。 　　 　　朋友： 　　 　　我如果说《异人》里面描写了真挚的友情，恐怕会有人大加讥讽——不过，友情的确是存在的，不管他以什么方式，目前网络玄幻小说里面的主流友情，是猴山式的崇拜式——明寐在此进了一步，他塑造了黑社会式的友情。菲谢特目前与明寐的关系算是半平等——话说回来，碰上在低龄和成熟性格之间摇摆不定的主角，菲谢特的忍耐力实在是相当足够——考虑到菲谢特更类似“宿命的半身”式的人物，而这种人物的命运自从齐格飞·吉尔菲艾斯之后几乎只有一种，我们还是来谈谈科恩与手下四人组之间的感情的好。 　　 　　这四人组一开始出场的时候，连记得他们名字的人恐怕都没有几个——后来明寐特地通过篇外篇意图加强这四人的性格特征，效果有限——我们知道了这四个人的出身，但对这几个人物的理解还是没有什么帮助。不过在明寐的努力下，大概到第九章的时候，这四人的形象终于有所改善——海尔特有时候会出来申明“小时候我才是老大”，而其他几个的脸谱也渐渐典型化（典型化的脸谱在小说里面有它的好处，反而作者如果追求每个人物的厚度，反而会湮没读者的期待感并且令读者什么都不记得，我建议明寐还是将典型化贯彻到底——如果他能做到的话），而这四人与主角的关系也渐渐的活起来，在最后决战前夕，决定突围部队的时候，主角首先考虑的，是要把四人中最小的杰克送出去： 　　 　　“看着杰克的背影，我长长的吐了口气，总算说服他了！不管从那方面讲，我都不可以让杰克到前线去冒险。”而在突围失败之后，见到沮丧的主角，杰克也在主角的耳边讲起了笑话——“好了，我明白你们是想逗我开心，”我拍拍杰克的肩，“我没什么，一会就好。现在我们去帐篷说点正事吧。” 　　 　　很难说明寐在这里描写的是一种“平等的，真正的友情”，但世界上本来也就没有纯粹和完美的事物，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互动、理解，以及不平等基础上的互相需要，四人组从纯粹的龙套，变成了现在若缺少会令文章减色的有机组成部分，作为演员来说，已经是相当大的成功，而作为编剧，能够令演员的演出对得起他们的工资，本身也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 　　 　　主角： 　　 　　作为跟随潮流来到了异世界的主角中间的一员，科恩在实力上是比较弱小而在精神上比较强大的一个，正如前文所说，他身上具备着的流氓性格和气魄（嗯，流氓气魄），是本书最大的看点，虽然本书由于缺少有足够深度的描写而显得低龄化，但考虑到科恩实际上只有18岁——因此这倒也说得过去。他托生的家世的确比较优秀从而得天独厚，但这也不是诟病的理由，就如同圣经里大卫作为耶稣的远祖，作者同样安排了新的国王从旧日诸王中最勇敢的支系中产生——文学作品总是力求圆满的，或者科恩本身就是对这英雄世家的一个奖赏也说不定。 　　 　　科恩基本上是个实利主义的家伙，其实作为主角，他更大程度上反应了作者的冒险欲望，本身的性格却被极大的淡化了，他没有自己的人生观，没有自己的追求目标，一切都随着剧情——也就是作者的安排在走。我们很难设想在某些情况下，科恩会作出什么样的反应，因此我们可以说，科恩到现在，还是一个木偶或者孩子（这两者的性格是差不多的）。 　　 　　当然，这是一个很顽劣的孩子，想起来，神殿对科恩的评价是“行为猥劣而生性残暴，目空一切而气焰嚣张”……还算符合实际，可是说到“其人好色，十六岁时已有三妻”……天可怜见，我们可怜的科恩总督结婚两年并且因为作者的一次意外而失身于妓院，但自己的四位妻子却还都是处女…… 　　 　　篇外篇： 　　 　　篇外篇似乎不能说是一个特色，但它在这里又的确是一个特色（我在说什么）……因为这么使用篇外篇的，明寐的确是第一个。 　　 　　篇外篇的发展也经历了一个过程，一开始，明寐纯粹是用它作为背景或者人物交代的过场，基本上属于纯花絮性文字，不过到了第三四章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固定地使用第三人称转换叙述角度，这种变换已经形成了一定的系统，或者说这的确是很方便地交待一些第一人称无法交待的角度的方法。 　　 　　第一人称视角在长篇中的局限性是很难被解决的，始终需要一个方法来补完一下也说不定，明寐所使用的篇外篇另外交待，应该也不失为一种取巧的方法，甚至应该被夸奖为很有创意。而在最后战争的宏大场面前，篇外篇的简短篇幅已经是不够用了，于是明寐就索性顺着篇外篇在第九部里继续使用第三人称视角…… 　　 　　他个人对此抱有一定的歉意，但我个人认为，第一人称描写整个战场的难度来衡量，如果明寐坚持要用第一人称视角，恐怕早已经郁闷出毛病来了，功力深厚如真髓等人，也被第一人称的战场全局描写弄得灰头土脸，从这点上说，明寐的确是个聪明和不钻牛角尖的作者。 　　 　　在之前的几本篇外篇里，比较出彩的是关于迪尔·梅林的那一篇，迪尔的性格写得相当可爱，虽然明寐的快节奏笔风令其想法和情绪的转变略显不自然，但这篇出乎意料地描写两个纯情少男少女之间感情的剧目还是编写的很明快动人。 　　 　　展望： 　　 　　《异人》写到现在，质量从一开始的DFS类作品到现在，已经有了长足而令人惊叹的进步，当然，我们看到明寐的文字的时候，常常会觉得这种文字无法吸引别人去读第二遍，换句话说，这部书基本上是以故事而非文笔取胜，而我们未尝不是一开始便知道明寐的文字有时候的确过于幼稚，但他所叙述的故事却是有趣的，关于这部作品的文学性问题，我倒觉得所谓文学，不过是用文字写出的生活的纪录罢了，稀奇之处只在于文字的信息含量和其所纪录的事件本身以及其思想的含量——当然，这些也许永远都无非精确的计量。 　　 　　对这个问题最简洁的答案是，明寐是知道怎样写才有趣的人，从单一气质的任务形象到粗率轻松的幽默，以及广覆盖面的描写（覆盖面过广而充满矛盾是另外的问题），都说明着这部作品讨人喜欢的风格。正如这部书的年轻女武术指导对作品的评价是“有人味儿，看起来心情舒畅。有血有肉不做作” ——要提一下的是，这本书到现在，我也没发现任何需要武术指导的情节存在，明寐请的武术指导是指导什么的，似乎大有古怪。 　　 　　傅庚生有句比较恰当的评语是：“句多而不厌其冗累者，以其词句明快也”（我坦白，这是评价八竿子打不着的《木兰词》的），但节奏明快的作品往往具有的通病，就是作品的“滑”。这点在《异人》里表现的尤其明显，由于明寐的笔下情节有时跳动过于快速，缺少必要的波折和挫折感，从而令情节在读者脑子里的曝光度和回味性不足，实际上作者完全可以通过一些心理和外在形象上的描写来着重一下主角的情绪，可以起到照顾读者的阅读节奏和丰富主角性格的双重作用——这本书应该是值得这样的期望的。 ——写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一件毫不相干的事情……中国的姚明刚进NBA的时候，由于表现差而被讥笑。而比尔沃顿当时为他辩护说：“你知道吗？许多年以后，当我们回想起今天，我们会觉得自己很可笑。我们会嘲笑自己’我当年竟然以为姚明不会打球！”——《异人》的开头也是烂得不能再烂，这也许不是一个好的类比，但很多事情，我们最好还是同样等时间来证明。 　　 　　　　　　　　　　　　　　　 天照发表于2003-04-21 02:38:26 　　 　　作者明寐的回顾： 　　在某日之前的岁月，从来不曾想过有一天我会为天照君写点什么，不是不想写，而是天照君的东西只限于评论，自己实在不够实力去写一段关于天照君评论的文字，每当天照君把小说修订意见摆在我面前，这样的感觉就会再次加深，以至于在后来，我只能用天照君的名字当做龙套——以求得心理上那一点可怜的平衡。 　　论坛上的天照君，是一个极奇特的存在，眼光犀利、思维敏捷，没有任何人能否认他的优秀；没有任何人能质疑他的睿智；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无视他所写下的帖子——就我所见，天照君的对手们从来不曾掉以轻心。 　　于我而言，与天照君相识、相知直到成为朋友，这本身就是一件奇特的事情，因为我与天照君的性格差异很大。我与他应该是一条无限延伸的直线的两端，应该永远没有成为朋友的机会才对，但谁会想到有一天这条直线会弯曲呢？ 　　那时的我，只是一个性格暴躁的菜鸟作者；那时的天照君，已经是幻剑论坛中很有号召力跟凝聚力的一个评论者。作为一个菜鸟作者，泡论坛是我每天贴文之后的例行公事，其目的当然是求评，但遗憾的是，言之有物的评论总是集中在热门作品上。跟天照君最初几次对话是极平淡的，我小心翼翼的打着哈哈，他不温不火的回应了事，一如他对待其他的菜鸟作者那样。虽然知道他是一个厉害的评论者，但我却不曾奢望惜言如金的他会评论异人，在二零零二年六月，异人傲世录才写了一集，没有规划，没有提纲，身为作者的我与大部分网上的小说作者一样，不知道为什么要开始这个故事，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去发展与结束。 　　在直线注定要弯曲的日子，幻剑正跟百站大吵架，两个论坛风狂雨急、乌烟瘴气，实在不合适两个陌生人拉近关系。就是在这一天，菜鸟作者明寐很不幸的被台风尾扫到，被幻剑众当成百战卧底，群起而攻……状况之悲惨，教训之深刻，让我今天仍然对论坛吵架深恶痛绝。 　　在这个时候，天照君出现了，让我冷静并退出争吵，已经记不得当时与天照君的交流，但无论如何，天照君已经开始点评异人，这让我在惊喜的同时又有点莫名其妙，或者是我天性豁达，又或者是我神经大条，我没问过原因，反正事情就这样了。 　　作为一个评论者，天照君是很严格的，异人的第一集他只给了三个字：重写吧。 　　得到这句评语，我很郁闷，因为当时的异人已经在说频“低空通过”，原稿正在积累当中，在这个时候要我重新来过是一件很残忍也很艰难的事，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我拒绝了，并要求天照君写异人评论在幻剑论坛公开，也许是出于坚持，天照君先请另一位朋友看了异人，并做出了一个六百六十六字的委婉评论……但固执的我依然不肯接受天照君的建议。 　　为了第一集，我与天照君开始了冷战。但即便是在冷战期间，他也没有拒绝对异人的后续发展做出建议，而我也从来没有放弃先前的要求，并在异人中加入了一个名为“天照”的角色要挟他。 　　——于是在几个月之后，有了天照君关于异人的第一篇公开评论——《 流氓在异世界的幸福生活——异人傲世录观感》。 　　现在常有新作者找到我，送上十来万字的作品要求我点评，满怀期望的请我给出几点意见，修订之后送去出版社审定，而我说得最多的三个字，却是“重写吧”，不是因为对方没有写文的天分，也不是因为我要求对方重新写的那一段就一定达不到出版的要求，而是在心底里希望一个新作者的起始点能够高一些。 　　但我也知道对方重新来过的可能性很小，因为那是他小说的起始，是一个菜鸟作者用梦想与热情堆砌起来的花园，虽然他是一个技艺生疏的园丁，但却憧憬着这片花园日后的美丽与繁华——我让园丁修剪枝条还可以，要求整个推倒重来，园丁当然可以无视我. 　　就如同我当时无视天照君的意见一样，虽然我左右为难过，但我毕竟无视了。 　　当天照君第一篇评论发布在幻剑的时候，异人已经在海外出版，由于我的坚持和固执，第一集部分只是稍微做了修改，其后果不可说不严重：第一集以普通印数上市，第二集销售量开始下滑……加之我所写的题材不算新颖，又没有前辈们精练的文笔，前景似乎相当不妙。 　　但我从没畏惧过，因为我有天照君。 　　这一个时期内，天照君与我的通讯量激增，还好在当时我们都能全天上网，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之下、在异人第三集上市时，菜鸟作者明寐已经咸鱼翻身——有史以来第一个咸鱼翻身的奇幻作者。 　　也就是在这个时期，这本小说才定下了大致走向，天照君一边痛击我所犯下的错误，一边根据我写文的特点，为小说的每一个部分的发展提出建议。在小说第十集写好之后，异人的整个文风已经摆脱了起始部分所带来的付面影响，并且发展出自己的风格，就在这个时候，天照君再一次为我写了公开点评，同时在幻剑及说频发出——《从战争到爱情——解读<异人傲世录>的N个关键词》 　　 　　这篇点评的发表时间是四月，其实在三月就已经写好。当时的奇幻圈里，有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刚刚过去，菜鸟作者明寐再一次不幸的被台风尾扫到，但作为当事人的我反而不是很了解整件事的过程，一切的事情，都由天照君帮我解决掉。而我也曾经问过很多次最后那一段话是写给谁看的，但天照君笑而不答…… 　　 　　在这篇公开的点评之外，天照君在私下里为他的每一句话做出了详细的解释，彻底打掉了我的骄气——这才是他写这个点评的主要目的。站在自己的角度，我把这第二次的点评当做一个真正的批评意见看待，因为每一次看到这个书评，就会想到天照君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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