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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红军人物志__抗日英雄、清华英烈张甲洲纪念馆
中国红军人物志

赤化分子

贾毓麟

  张甲洲两次在齐齐哈尔读书,因老闹学潮,所在地,政府当局称他是“赤化分子”。
  张甲洲为人精明多才,能言善辩,仗义勇为,鄙视富人,尤恨奸商,有深厚的爱国主义思想。
  1927年,齐齐哈尔宣传抵制日货。有一次几个学生到商店检查日货,竟被老板嗾使伙计给打了出来。张甲洲为此便率领学生大砸商店,将其隐藏的日货,扔到街上焚烧,并当众宣布那个商店为“卖国奸商”,迫使该商店只好答允经后不卖日货,并向学生道歉了事。
  以后,张甲洲又联络王国华、李廷槐、武斌、高文藻等各校学生,组织全齐齐哈尔学生,举行一次反日游行。这天正下小雨,我们好几千学生冒雨游行,后被军警驱散。不久,从督军府、教盲军府、教育厅传传出消息说:这次反日爱国运动,是赤化分子阴谋捣乱。
  当年,即1927年冬,齐齐哈尔第一中学校长曲词韶、教务主任崔鸿熙和一个姓孔的斋务主任等人,执行督军吴俊升(群众送号“吴大舌头”)和教育厅的指意,用高压手段管束学生,已到冬季严寒的时候,仍不升火取暖,使学生冻的无法上课,因我和武斌带头抗议。所以,都被开除学籍。相继各班学生又被开除很多。为此,引起全校学生罢课,教育厅下令:全校解散,听候改组。然而,这也没有制服学生,却又引起其他学校学生罢课,支援一中学生。张甲洲又和一中学生高文藻、政法学科学生王国华、农业学校学生李廷槐,以及工业学校学生,共同组成一个学生团体,声援一中被开除的学生,要求教育厅收回成命。这时,我们被开除的学生都住在客店里,经济负担过重,所以,对反动当局恨的咬牙切齿,都不顾一切的参加他们的团体,对抗学校。我们和教育厅周旋斗争达三周之久。反动政府称此学生闹事,又是赤化分子捣乱,要逮捕为首的张甲洲等人。以后,张甲洲倒被抓云,打个“二罪归一”,险些丧命,后在师生的强烈要求下,才释放出狱。学生后来都被驱散,全部撵回家去。这次事件便不了了之。
  张甲洲的这些“不法”行动,必然引起省府当局的注意,一些当权者认为他是一个赤化分子,所以,1927年冬,省选送留日学生时,抹掉了他的名字。如果按其学术水平,张甲洲完全合格,除他而外,别无他人。应考的另一人是马毅,结果,张甲洲落选。
  1928年春,张甲洲与武斌进京求学。张甲洲先考入弘达补习学院,转年插班考进北京大学理予科。第二年秋升入北大物理系一年级。
  张甲洲耻真有学问,常替家乡去的同学考学校。1928年秋,他替武斌考入了天津北洋大学,又替李廷槐考入了北京农学院;1929年秋,替于九公考入了清华大学,因此,同学们都称他“铁杆枪手”。那时能替考。1929年春,于九公替武斌考入了北京大学文予科(因北洋大学是工科,他学不下去);我替王国华考入了北京大学文予科,当时,我已进入北京师范大学理予科。以后,我和王国华往来很亲密,我常去北大看望他们。
  1930年暑期,张甲洲、王国华、李廷槐和李时雨等人,组成了一个驱翟学生会,回乡开展驱翟运动,我在北平留守,负责联络工作,并向各地印刷、邮发宣言、传单等事宜。他们把贪官翟光凡,也叫翟文举,(人称“翟二爷”是一个坏县长)撵走后,又把县内一些土豪劣绅给前任县长王玉科立的“功德碑”,推倒砸烂,张甲洲以前就曾发过誓:非推倒这个玩艺不可!些次回乡,诺言实现了。自从蒋介石国民党进入北京,张作霖退出北京后,张甲洲的思想,逐渐转向反对蒋介石国民党。记得他曾给我们讲一个反蒋的故事;在武汉有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为了掩革命同志脱险,手持红旗,向相反的方向奔跑,把军警引开,挽救了同志。他除给我们讲英雄故事以外,由于我们受到了张甲洲的启发,同时看到了国民党的内哄,所以,都婉言谢绝了。以后,我们这些人,没有一个参加国民党的,大多数参加了中国共产党,好多人成了抗日烈士。
  1930年5月间,张甲洲和王国华、武斌等同学在北京灯市口基督教青年会参加了一个会议,公开是反日会,其具体内容不详,因而被捕,拘押在警备司令部。我和李廷槐曾去控望,知道被捕的人,大多数都是学生。他们都被打了手板,什么也没承认。我和李廷槐奔走一些时候,找黑龙江籍的老军官一一宪兵司令邵文凯,利用乡土之情,说明张甲洲等同学是为了保家爱国而反日,才被捕的,没有罪。后由他们以东北军老前辈的身份,将张甲洲保释出狱。以后,张甲洲和王国华、武斌的思想更加激进,认为学物理、自然科学,不宜搞政治运动、便于1930年秋,降了一级(应当是物理系二年级),考入清华大学政治系一年级。1931年7月,我和王国华同住在农学院和李廷槐的宿舍里。有一天半夜,张甲洲推着一辆自行车,气喘吁吁地来到我们住处,造的通身大汗。守夜的工友误认是我从城里回来时迷路,问了几句,就放他进来了。张甲洲进屋以后,喝了很多开水,谈了很多方才的情况。他说特务几天来就跟踪,要抓他,学校工友设法掩护,他藏在楼上,楼下特务干转磨磨找不着,后来,工友设法把他送了出来,才跑这来找我们。
  农学院在阜城门罗道庄(旧名骆驼庄),他不敢骑车走大路,便推车穿行高粮地,因而迷路,不辨东西。走出高粮地问路,又不敢问骆驼庄,他急中生智,打听八里庄,八里庄距骆驼庄八里,有公路通骆驼庄,从城里去骆驼庄,不经过八里庄,经避免敌人追踪。在他向人问路时,问他为何在深夜出行,他说是送加急电报的。这一夜,我们谈话到天明,内容致是国家民族的前途,国民党的反动卖国,日本帝国主义要灭亡中国等,当时,我和李廷槐都参加了革命组织,所以,有共同语言,他说:在北京无法立足,要去上海找党中央。第二天清早,他换上我的衣帽,乘坐农学院的交通车,我们目送他回到城里去了。
  当年“九。一八”事变发生后的一天,张甲洲我和北师大中文系同学金正一(金树原),这时,他住在医学院李景江(李振锋)处。会面后,他讲了革命道理,同时,介绍我们俩人参加了中共和外围组织所帝大同盟。这时,他和王国华等几个黑龙江籍的学生,就要回巴彦组织抗日义勇军。我和李廷槐等人参加了他们的行前准备工作。他们带了一些油印的中共有关文件、文章都是用特种腊纸刻写的,字很少,刻写的都很精美,以后,我曾直接看过这样的文件和文章。以上这些材料,他们都是分别缝在被褥里带走的。
  张甲洲组织游击队的情况,我不太了解,只听到一些具有传奇性质的传说。如说有一次,他到一大粮户家劝说抗日,被绑了起来,要在房内枪杀他。他说:“反正我跑不了,为抗日而死是值得的,不过你家有小男妇女的。在屋里杀人不吉利,以后房内也无法住人。”
  大地主说:“放在院内枪毙!”
  张甲洲说:“在院内也不好,你家有牛、有马、也不吉利。”
  地主说:“张平洋小子,还能长翅膀飞上天去?”于是,便令爪牙把他拉出大门口枪毙。
  两个人拉住胳膊,刚一到大门口张甲洲猛地奋力一甩,两个爪世被摔倒在地,他便飞跑到前边的高梁地里,这时,自己的队伍也来开火接迎。这是否事实,可以不说,但说明一个问题:张甲洲在人民群众的心目中,是一个英雄。
  1933年下半年,我要在北京师大毕业时,忽然接到他的一封来信,并寄来四十元路费,要我去富锦中学教书。信中说:九公等均在这里,你来吧,咱们把教育好好办办,离家又近,我们希望你来!
  我因某种原因,不能去富锦,但我知道张甲洲并没放弃革命。记得不听谁过,他化名张进思,和到富锦的经过。后来,我介绍北京法学院学生周西帆(化名,原名周承才,他和薄一波很熟,解放后曾派人来找我,打听周的下落)和他的妻子周秉志去了富锦中学。二周是当时地下党员,郝德表介绍我的。他们去富锦后,表现如何,我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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