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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的家--你好,北极星的精灵__见山楼·忠王李秀成纪念
星星的家--你好,北极星的精灵

电视剧《太平天国》得失谈

华 强

  中央电视台投入巨资拍摄的电视剧《太平天国》已经结束了。电视剧没有引起预期的轰动,据说还创下了央视收视率最低的记录,这实在出乎圈内圈外人的意外。
  
  应当说,电视剧的编导对该剧是十分投入的,从剧本到拍摄,绝无粗制滥造之嫌。虽然后期制作方面流露出明显的剪辑痕迹,但总体感觉还是一气呵成的。电视剧场面浩大,人物众多,故事情节波澜起伏,主要人物栩栩如生,水战、马战、泥战、火攻等场面拍摄得十分精彩。洪秀全、杨秀清、韦昌辉、洪宣娇、傅善祥、曾国藩等演员的表演基本到位,各有特色。在已经拍摄的有关太平天国的电影、电视剧中,《太平天国》无疑是拍摄得最好的一部,其中许多堪称经典的画面给人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电视剧开播前,电视剧的编导曾经说过,《太平天国》“绝不戏说”。编导抓住了太平天国农民革命发展的主要线索和脉络,大背景是准确的,主要人物、主要故事情节是有史可查的,这可能就是编导者认为《太平天国》“绝不戏说”的根据。其实,除了纪录片,任何搬上荧屏的历史均是艺术的再加工和再创作。剧者,戏也。电视剧就是荧屏上的戏。既然是戏,戏说是不可避免的,也可以说,戏说是荧屏创作所允许的和必须的手段。电视剧将太平天国的历史搬上荧屏,说“绝不戏说”是不可能的。
  
  戏说又分两种,一种是纯粹的戏说,怎么好看怎么编,怎么卖座怎么拍。对于戏说的古装戏来说,不过是借用古代的时代背景和古人的名字罢了。一种戏说是在尊重历史事实的前提下,编排一些人物和情节,以丰富和深化主题。电视剧《太平天国》属于后一种戏说,而且是戏说与史说结合得比较好的一部电视剧。
  
  这部大手笔、大制作的电视剧为什么没有引起预期的轰动呢?我想几下几点应当引起我们的思考:
  
  首先,全景式的《太平天国》是很难拍摄的。如果我们拍摄任何一部全景式的断代史,比如唐史、清史,困难一定是很多的。即使拍摄出来,也是不耐看的。反映一个朝代的兴亡,离不开流水帐似的交代,许多观众对此是不会感兴趣的,而专家则可以不费力气地挑出许多毛病。太平天国与历史上的某一个朝代虽然有不同之处,但她毕竟立国14年,其政治、经济、外交、军事、文化等等,千头万绪。要完整、全面地反映太平天国的历史,专家学者一直以为是难事。
  
  太平天国典章制度繁多,与清代有许多差异,例如服饰、称呼、军制、避讳、职官、宗教、地理等等。太平天国典章制度反映了十九世纪五十年代中国农民起义的特点,也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太平天国对中国古代文化的继承和当时中西文化的交融。香港简又文先生曾撰写过一部《太平天国典制通考》,洋洋百万言,分装三大册,可见太平天国典章制度之复杂。作为电视剧来说,过于拘泥太平天国典章制度,观众不满意;而违背太平天国典章制度,专家们又不满意。
  
  电视剧最终要接受观众的审查,当然要以观众的喜好为最高标准。《太平天国》并没有拘泥于典章制度,我觉得情有可原。那么,戏说要占电视剧几近半壁江山的《太平天国》为什么没有唤起观众的热情呢?这是我们要讨论的第二个问题。
  
  电视剧《太平天国》人物繁多,有名有姓者大约有七八十人。太平天国起义前,各人服饰不一,又打字幕,观众尚能识别。起义以后,演员换上太平天国服饰,而服饰又差不多,又都是长头发、长胡须,字幕打的又少。开始几集,除洪秀全等几个主要人物,连熟悉太平天国历史的学者也渐渐分不清谁是谁,观众则更是一头雾水。再则,天京内讧前,能抓住观众的戏不多,电视剧又没有有意识地制造悬念,所以部分观众很快掉换频道,流失了一批观众。
  
  我们设想,电视剧如果不是全景式的反映太平天国历史,而是反映一个片断,或者围绕某一个人,比如说,反映天京内讧或天京沦陷,围绕洪秀全或者杨秀清或者李秀成,效果比现在是否要好一些呢?我以为效果一定比现在好。例如专门拍摄天京内讧,片头一开始就触及主题,可以一下子抓住观众。例如专门拍摄李秀成,从天京沦陷李秀成掩护幼天王突围进入,也能一下子打动人心。总之,如果不是全景式的扫描,没有流水帐似的交代,可以简化若干不必出场的人物,简化若干不必出现的情节。在荧屏上出现过的《武则天》、《唐明皇》、《雍正王朝》、《上官婉儿》等都是以人物为中心反映历史的佳作。
  
  第三,编导者希望通过荧屏塑造一批太平天国的英雄群像,很遗憾的是,这个目的并没有达到。英雄人物的塑造是通过他们的思想、言论、行动、修养、情操等来表现的。纵观太平天国立国14年,其辉煌时期可以说有三个亮点。一是1851年前后,二是1856年,三是1858年前后。第一个亮点,洪秀全、杨秀清、冯云山、萧朝贵、韦昌辉、石达开等团结一心,历经艰难困苦,一支农民武装终于在中国大地上崛起。洪秀全为发动太平天国撰写了《原道救世歌》等革命著作,冯云山在紫荆山风尘仆仆、韦昌辉举其家财加入太平天国。二是1856年,太平天国在这一年破清军江南大营、江北大营。此前,颁布了《天朝田亩制度》,恢复了家庭,等等。太平天国的事业达到了辉煌的顶峰。三是石达开1857年出走后,洪秀全于1858年重振朝纲,任命了新的五军主将制度,提拔了一批年轻的将领,接着洪仁干到天京,提出了著名的《资政新篇》,后期开辟了苏、浙根据地,太平天国出现了新气象。
  
  英雄人物需要通过亮点来塑造,而电视剧《太平天国》表现的重点内容是天京内讧和太平天国覆没。编导者抓住太平天国历史这两块是因为有情节,有戏,而这两块恰恰是太平天国的暗点,通过暗点来塑造英雄人物,这就注定了电视剧的先天不足。
  
  通过现在的电视剧《太平天国》,观众看到太平天国的领袖们在干什么呢?太平天国最高领导核心从进入天京后就在勾心斗角:洪秀全借刀杀人、杨秀清骄横拔扈、韦昌辉杀人如麻、石达开明哲保身、秦日纲左右逢迎,真正的太平天国英雄是这样的吗?电视剧塑造了一批鲜活靓丽的女性:风风火火的洪宣娇、几近完人的傅善祥、能文能武的石益阳、深明大义的韦玉娟、忠贞不二的苏三娘,等等,这些靓丽的女性为电视剧增添了色彩,但她们毕竟是虚拟的人物,所以太平天国真正的英雄并没有塑造出来、站立起来。
  
  最后要说的是,我希望在荧屏上多出现一些正剧,而少出现打着历史旗号的搞笑片。
  
  关于正剧的史说与戏说问题,有人主张三史七戏,有人主张七史三戏,有人主张史戏对开。戏说的成分过多,的确很难说它是正剧;但是史说的成分过多,观众也难以接受。谁也没有权力强迫观众听你的历史课,接受你的说教。谁要是硬行这么做,观众就会毫不客气地就此打住,掉换频道。
  
  作为正剧,我主张以史戏对开为好。电视剧《太平天国》在这方面的把握,我个人以为是恰当的。尽管舆论批评电视剧《太平天国》有这样那样的不足,但观众通过这出戏对太平天国的历史和人物有了基本的了解,这是不争的事实。虽然观众通过荧屏了解的太平天国历史并不全面、也不完整,有的地方甚至发生重大错误,但《太平天国》比那些打着历史旗号且收视率不低的搞笑片不知要高明多少了,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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