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297号馆文选__癡情影迷訴衷腸 |
國語明星有如天上之星,繁不勝繁、數不勝數,以我遲鈍之資,實無法一一記誦,其中給我印象最深刻者僅樂蒂一人爾。如讀友們不十分反對,我說一句影迷的慣語:「樂蒂,我將沒齒難忘!」。雖然如此,但我卻始終不敢把樂蒂捧為「女神」。「女神」應是聖潔的,由於有人濫用「女神」之詞,因而「女神」貶值了、「女神」變質了。「女神」與人的感覺成了「神女」的相似詞。所以讀友有「女神、女神、非神女也!」的公正呼聲。「女神」訂婚矣!「女神」結婚矣!「女神」毀婚矣!「女神」美其容矣!「女神」變其心矣!「女神」新聞愈多者,愈近「女神」矣!筆者不敏,「女神」呼?「神女」呼?敢請言者,解其疑惑!樂蒂不是「女神」,不必受此封號,她不知、也絕不願為「新聞」的釀造者。樂蒂只是平凡的人,「平凡就是偉大」,她的偉大即在於她的平凡。
國語明星「聰明」者濟濟,而「傻者」卻為鳳毛麟角,樂蒂為最標準的「傻者」。或曰:「樂蒂真傻乎?」然也!不信,且聽我細述:五十二年「梁祝」轟動台灣,樂蒂戲份最重,乃是有目共睹的事實,樂蒂演技極佳。可惜當時的樂蒂不懂得宣傳個人可憐的身世﹙筆者所知,樂蒂未世就喪父,十歲復喪母,由外婆撫養大。她,貌賽林黛玉,身世卻比黛玉苦三分!﹚換言之,樂蒂不以一付乞憐的姿態來博取同情,以至「聰明」者搶足了鋒頭、承風興浪,不利樂蒂的謠言四起。顯而易見,這是聰明人的傑作。對毀謗流言,樂蒂沒有一句不滿、沒有一句怨語,她始終沈默著,保持著傻者的本色。謠言幼稚可笑,相信稍微理智的人,都會一笑置之的。 謠傳樂蒂杯葛某大牌、樂蒂冷落某大牌,試問樂蒂是一位平凡的演員,她不是製片大亨,與「宣傳主任」又沒有什麼特別的交情,她有什麼高明的手段杯葛大牌?冷落大牌?常理可推斷的事,以弱者姿態製造煙幕的障眼法,豈能持久?觀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影迷雖瘋狂,然理智尚存,此類無稽之談,未久便煙消雲散。有人為樂蒂抱不平、有人為樂蒂抱屈,經許多記者再三採訪,她很坦然的表示:「對朋友的成名,感到高興,應向其道賀。」﹙見五十三年七月份中華日報,距「梁祝」轟動一年。﹚樂蒂寬大的胸懷,豈是「聰明」人所能「及」於萬一的?這種胸懷,絕非「聰明」之輩,所願為之。 國語女星,能製造桃色新聞搶登報端者有之,能隨機應變爭取同情票者有之,能扮演鄉愿坐收漁利者有之;能如此肯吃虧,如此傻勁十足的,捨樂蒂還有誰呢?樂蒂傻得純真、傻得有價值、傻得令人心悅誠服。她默默貢獻她的才華,她演活了祝英台,卻功成身退、轉往國泰;她不言名利、追求真正的藝術;這種氣度和涵養,不是「燃燒自己、照亮別人」所能形容的,她的精神更勝於此。她為國語影壇立下新風氣、新典型,樂蒂之所以為樂蒂者,就在於她有「燃燒自己、照亮別人」的傻勁和精神。 「何謂真理」?「何謂虛偽」?真理是永恆的,虛偽是短暫的。虛偽者只能一時蒙蔽他人;真理者,永被崇敬;如倒吃甘蔗,出則淡然,及至末端,則益覺甘甜,大有欲罷不能之慨。真理代表光明,虛偽代表黑暗,兩者格格不入。有人說樂蒂和某大牌合不來,真相如何?不得而知。我認為真理厭惡虛偽,乃是千秋萬世不變的定律,「經緯有別」何必勉強樂蒂和虛偽者同流合污呢? 有人欣賞某某的媚豔、有人欣賞某某的俏麗、也有人推崇某某的瀟灑、某某的慧黠;我則喜愛樂蒂的傻勁、清雅的氣質,正如她的精湛演技、絕美姿容、崇高女德一樣的令人心儀。 「梁祝」放映後至今,欣賞樂蒂已屆三年,自認愛樂蒂並不後人。論歷史淵源、論欣賞片數、我是微不足道的。許多樂蒂迷影友比我看得多、熱愛樂蒂的歷史比我久,可是我深信「青出於藍、後來居上」這句話,欲以三年之短期,和具七年資格的「樂蒂迷」並駕齊驅,只有埋首禿筆。三年來,寫有關樂蒂文稿凡三十篇,談東說西、常感詞不達意;篇篇千文,總是無法說出樂蒂的特質;雖然如此,我還是再接再厲、樂此不疲,相信有一天定可寫出樂蒂的優點、說出熱愛樂蒂的真諦。 拙作「我愛樂蒂的傻勁」是上個月一個禮拜天的下午完成的,夜闌人靜,獨坐窗前,觀廉溪先生的「愛蓮說」,頓時俗務不入,寄「東南」以饗「樂蒂迷」影友。我知道某些讀友看此文後,定感不快,這一點尚請部分不快的讀友稍微忍耐。斟酌在三,我認為要寫文章,就不怕得罪人,怕得罪人只有不寫了。其實本文已是力求平和,許多含火藥氣的見聞筆者已忍痛刪掉。過去我也忍耐了,忍耐的滋味是難受的,但如其心坦蕩蕩,則忍耐沒有酸辣的刺激性、沒有醋勁的積極性,忍耐是平淡的。我是過來者,所以深按箇中滋味。 ﹙本文僅想讓人瞭解當年的樂蒂迷之想法,不代表版主立場。﹚ |
原文1956年6月 发表于東南電影18期讀者筆談會 浏览:19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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