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19年过去了，您在天边还好吗？ 　　 　　再过三天，就是那个让我们年年痛楚的日子了。农历8月18日，是亲爱的妈妈您离开我们的忌日。1985年的那一天妈妈您在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情况下咽下了最后一口气。19年的斗转星移，时光流逝，未能冲淡儿女们对您的思念。自从在网络上建了这个纪念馆后可以经常拜祭您，聊解心中的思念。在您走后的19年中，家里发生了很多事情，女儿想以流水帐的形式讲给您听，我父亲大概已经讲给您听了其中的一些了吧？以时间先后为序： 　　 　　1. 1985年的农历10月18日和12月18日，大嫂和二嫂分别生下一个大胖小子，命名为金飞和金少峰，从此金家香火算是后继有人了。大嫂生产时一切顺利，二嫂却经历了难产。二嫂生产得那一天，有好几次昏死过去，家里几个人守在左右又是掐人中又是按虎口的。眼看从一大早就开始折腾到傍晚还是生不出，二嫂那时已精疲力尽，家人筹划如何找救护车往医院抬，眼看就要出人命的样子。幸好大姐夫提醒说他大舅会针灸懂些医术，遂请来看。人命关头也就没顾产房之忌，大舅号了下脉，说是产后风(我一直弄不懂，还没生咋就有产后风了) ，需要立即扎针。很见效，扎了以后二嫂就不再闹病了，顺利生下了少峰。对这位大舅的救命之恩，我们是不该忘记的。 　　2. 1986年春天，应同学叶英(记记) 相邀到她家作客，同去的还有同学韩文霞，李娜。记记的爹爹妈妈还有弟弟妹妹都是很善良的人，他们从一开始就很喜欢我，或许最初是同情可怜我年幼失去了您，或许是觉得我学习好可以带动帮助记记。总之他们家从此以后就成了我的第二个家，给予了我很多关心与帮助。我叫记记的父母亲拜爹拜妈，他们使我相信人世间善良的好人的存在，在那些严寒岁月中让我知道温暖的滋味是什么样。我至今都和记记的家人保持着联系，记记已经是两个孩子的妈了，好羡慕她。拜妈身体不太好，我和渝托他姨妈寄了些灵芝给她补身体，希望她早日康复。拜爹去年遭遇了一场车祸，我帮着联系医院的负责人努力察看。也多次联系我的当法官的同学魏英咨询有关的法律信息，最后事件得以圆满解决，拜爹现在完全康复了。 　　3. 1986年夏天，三嫂来到了家里，并带来了11个月大的侄女金梅。那时父亲在家里看着飞，峰和梅三个小孩子，喂汤喂水，擦屎擦尿，很是辛苦。我在放学后义不容辞要帮忙照看他们，想来对小孩的恐惧感也就日渐加深，他们一旦哭闹起来，简直是地动山摇，余音绕梁几日不绝。且是一个带动一群，好不热闹。我的这些侄子侄女们成长过程中多亏了我的父亲-他们的爷爷的照顾。可惜他也没有看到他们长大成材的样子，更别提享福了。 　　4. 1987年是咱们家添丁最多的一年，按时间顺序我二嫂生下了二儿子少林，我姐生下了二女儿改燕，我大嫂生下了二女儿金圆，我三嫂生下了大儿子大鑫。我曾经试图对嫂子们和姐姐进行计划生育政策的宣传，无奈年幼位微，言轻无力，没人肯听。他们甘愿因超生被重罚也要生，农民千百年来养儿防老的思想根深蒂故。再加上咱们家作为外来户在村子里受到一些大户人家欺凌的现实使得他们一门心思想多生，希图通过添丁来壮大门庭。妈妈，您一定是喜欢这样的，可是我却怎么也喜欢不起来。 　　5. 1987年农历11月18日，二姐披上嫁衣作了我二姐夫姜二记的新娘。那时我在读初三，老大不愿意二姐嫁出去，内心深处有自私的想法。自从与三哥三嫂分家另过后，二姐是父亲，我和二姐这个三口之家的顶梁柱。她既忙地里又做饭洗衣，还给我往学校里送面送衣物被褥所需。我不敢想象没有她的日子怎么办，可是二姐那时嫁意已定，任凭我‘侥幸’破坏，也没挡住她向美好明天前进的步伐。出嫁后的二姐很照顾我和父亲，我学业上的进步也有她不少的心血。总体上二姐夫是个不错的人，二姐至今都比较满意。 　　6. 从此以后我和父亲开始了打游击吃饭的历史。通常是三天在大哥家，两天在三哥家。上顿在这家，下顿在那家。没有明白说定怎么吃法，多数时候就是看谁家饭先熟了并且来叫了就去谁家吃。这样吃法对于我来说还不是大问题，对于父亲可就比较痛苦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父亲万万不喜欢围灶台转，宁可这样过一天算一天。 　　7. 1987年冬天是个伤心的冬天。两岁不到的大侄子金飞在玩耍时不慎将一把刀扎入了右眼，可惜巴盟医院的大夫医术有限，作完手术后的孩子从此眼睛就斜了。他从此就只有保持斜着头才能看清楚正常景象。虽然后来又到呼和浩特市的医院去重做了一次手术，可是并没有好了多少，从此孩子就这样歪着头看了19年的世界，忍受了不少来自于家里家外的嘲笑。 　　8. 1988年7月份，我的初中学习生涯告一段落。为了早日自立自强不再花家里的钱，我决定报考中师。预考通过，不料正式考试时以一分之差落选。当时家庭会议讨论了几次我的出路，两个姐夫赞成我继续在初三复读，边补习边给中学代课。大哥二哥是坚持我读高中向大学冲刺。三哥比较倾向于姐夫们的观点，但是没有明了坚持，只是说高中毕业考不上大学怎么办？两个姐姐没有多少想法，估计是和姐夫们一致的。我的分数超过了临河市一中录取线44分，是八岱中学最高分。我自己心里也没有底，不知道高中的开销是怎样的一个天文数字，不知道自己是否能考上大学，以不浪费三年的高中学习费用。后来向初三班主任王永春老师打听了一下，才下定了决心去读高中。王老师的内弟在临河一中上学，他说高中花费大约一年200到300元，并不是那么昂贵，鼓励我读高中。1988年9月1日我开始了高中学习。自己给自己立下军令状，坚决考上大学，不负众望。 　　9. 1988年春夏之交，三哥的儿子大鑫生了病，当时以为是大病。小孩子很容易就哭背气儿，有时特别吓人，好几分钟缓不过来。在巴盟医院住了一段时间院，诊断为贫血。那时我已经到临河一中报到，抽了个周末去看望他们，很想给孩子和陪床的三哥买点吃得，可是手里攥得几块钱出了水也不知该买什么。那钱是开学的前一天二姐夫帮从大队书记魏有红家借来的。可能就是因为大鑫这次的生病使得三哥三嫂痛下决心再生一个儿子。 　　10. 1988年农历10月二姐生下了她的大女儿姜丽，是大姐带着改燕去服侍二姐坐月子的，这也是二姐悲惨生育经历的开始。在以后的几年中，二姐曾生下第二个女儿小名二丽，在出生没多久就被以前同村的喜莲抱养走了。喜莲是村里党二保家的二女儿，嫁给了棋盘二社的王姓人家，说来她的妹妹是我小学到初中共三年的同学，她小姑还是我初三时同学。我知道二姐并不乐意，可是他们又怕计划生育办来罚。之后二姐曾人流两次，一次据说是个女孩，另一次是一对双胞胎男孩儿。二姐和二姐夫计划着等姜丽大些后领个准生证再生，可是二姐心灵和身体上上所受的创伤是不可估量的。为了生男孩，为了躲避计划生育办的强行结扎，二姐楞是要撑到姜丽5岁以后才准备生。她在人流了两次后，身体极度虚弱，有年秋天时下体出血不止，险些有生命危险，多亏救治及时才没有酿成大祸。我虽心疼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我没有办法说服二姐放弃养儿防老思想，又没办法改变国家的计生政策，更没有经济实力给二姐提供帮助以赔付超生的罚款，我只有无奈。 　　11. 1989年冬季，三嫂如愿以偿生下了第二个儿子，命名为二鑫。在所有的小孩子中，大鑫二鑫哥儿俩是得父亲疼爱最多的。这也曾招来了其他嫂子们的怨言，为以后父亲和她们的矛盾埋下了伏笔。只是三嫂却也半点不领情，在她的小孩都上学的上学，长大的长大后，很快就将不再有利用价值的父亲扫地出门。 　　12. 1990年10月15日大姐如愿以偿生下了儿子，起名为白亮，巧得是他和我一天生日，出生时一只手上多个小指头，颇为可爱。后来我才知道大姐在此前曾不慎流产一个胎儿，也是男孩儿。大姐夫嗜酒如命，对于杯中之物感情颇深，醉酒后爱唠叨不休，无外乎鸡毛蒜皮，金家长短，每每惹得大姐气愤烦躁不已，那次的流产据说也是因之而起，没有人告诉我详情，不知道也罢，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大姐在月子里就被强行结扎了，手术时很吓人。姐姐肚子里有个很大的瘤，还长了毛。大夫割开她的肚子后发现了这个瘤，吃不准是良性恶性，遂问姐夫征询意见并签了个字。大致意思就是同意将瘤割掉，如出问题，大夫不负责任。可怜的姐姐生命悬于一线，好歹最终结果证明那是个良性肿瘤，否则我就可能再也没有这个亲爱的大姐了。我是在大姐吃满月酒那天才从学校回来看到了她们娘俩，知道了这么危险的故事经过。 　　13. 我于1991年7月7日参加高考，8月四日拿到复旦录取通知书，据班主任韩金山老师说我的分数是全巴盟第一或第二。我很高兴，三年的高中苦读终于修成真果。父亲很高兴，哥哥姐姐们自然都很高兴，毕竟也算是长了一下他们的志气，邻里乡亲从此高看几眼。我那时开学报到是到大连陆军学院，在那里进行为期一年的军训生活，1992年9月份才到上海开始了正式的大学生活。 　　14. 1994年农历5月8日二姐再次生育，有了个儿子起名姜涛，这下总算是功德圆满了。那年暑假我回家后就嗅出了点火药味，在春天的时候，三嫂已经将父亲赶出来了。我气愤可也无可奈何，清官难断家务事，更何况中间还夹着三哥和侄子侄女，有什么大不了的呢,何必要闹到这样？那个夏季很漫长，我多数的时间是在二姐家渡过的，帮她作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事，让她继续坐月子。而父亲则是在大嫂家吃了一春季和夏季的饭，在秋季，二哥将父亲的所有家当用骡子车搬到了他家。父亲也没有多少家当可言，就是几只山羊和千把斤粮食。于是从此我的假期就是多数在二哥家渡过，帮他们做饭喂猪喂羊。性格倔强的父亲和同样倔强暴躁的二哥经常为一些针尖大小的事争论个不可开交，伤和气也伤感情。 　　15. 1996年即将大学毕业的我面临两条道路的选择：毕业工作或读研。我打心眼里很想工作，一方面想从此自立，有能力孝敬父亲帮扶哥姐们。另一方面也实在是对化学专业生了厌恶之情。无奈，哥哥们似乎是读研的鼓吹者，尤其是二哥，仿佛我不读研就是他的仇人一般。他曾多次激我，逼我承认不是我不想读，而是我大学期间没用功而导致没有能力读，我一听就不服气。在二哥的激将下，走上了读研的道路。那一年我漫长而又短暂的初恋以伤感失落而告终。 　　16. 1997年初，开始和渝谈恋爱，暑假之际一起到美丽的呼和浩特和银川去玩，到家后才知道家里又出大事了。大哥大嫂离婚了，大嫂带着二女儿金圆走了，打发去公关并劝说大嫂回来的侄女金凤也不回来了。大哥和他儿子金飞在离家十几里路的红光村种地，父亲去给看门了。我在二哥家呆了约两周不到，等他们收割完小麦就约了二姐和我去看望父亲和大哥以及侄子金飞。情景无比凄凉，我再一次深深地感到了无奈。呆了一天，给父亲塞了150元钱，就和二姐与他们爷子孙三辈告别了往回返。那是我第一次给父亲钱，因为读研期间有助学金，且作家教故略有结余，省下点钱给父亲零花，也算是我的一点孝心吧。 　　17. 1997年寒假，生平第一次很坦然地坐卧铺回家，是渝坚持给买的，还硬塞给我800元钱，叫回家花销及买返程票。很高兴金凤从安徽大嫂那儿回来了，尽管大嫂和金圆没回来很让人遗憾。究其原因，原来金凤在安徽继续读书有户口的麻烦，所以她选择回来读书。好歹大哥的半家人在一起了，他们已于秋季迁了回来暂住在二姐家，其拥挤程度可想而知。由此而来的琐事自然让大家都不愉快，尤其是二姐夫。二姐更是夹在中间好难过！ 　　18. 1998年夏季，我和渝登记结婚，并一路旅行到重庆他家和内蒙咱家。父亲很高兴，全家人都很高兴。那次听父亲讲起春季为您迁坟之事，他颇为伤感。我当然也很难过，可是不便在父亲面前表露。我和渝在几个哥哥姐姐家轮流吃住了几天，就准备返校了。我们离家之前给父亲精心挑选了一个大彩电，并留下几百块钱零花钱。父亲是个电视迷，在老年他的最爱就是电视节目了。可惜二哥家经济条件有限，只有个黑白电视，父亲看得很不爽，嘴里念叨多次说大姐夫的妹妹们给他妈买了个大彩电，羡慕之情溢于言表，遂决定给他老人家也买一个聊表孝意。他那时看上去精神还好，我好悔没有带他去做个全身检查，谁想到那次的分别就是永别了。 　　19. 1998年11月渝前往法国，我继续读研。没几天就得知了父亲生病住院的消息，起初家里人都轻描淡写地汇报，到后来才告知了真相：肺癌晚期。这个消息对于我不亚于是五雷轰顶，父亲难道就这么就走到他人生的尽头了？我叫哥姐们尽全力抢救父亲，钱的方面我会想办法。可惜一切都已晚了，父亲他在农历10月18这一天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追随您而去了，从此您在天堂里有老伴儿了，从此人世间的我们没有父亲了。我们兄弟姐妹6人从此此父母亲双亡的可怜人了！ 　　20. 1999年1月，刚失去父亲又与新婚的渝分离的我快要垮了，我需要到一个地方静一下，散心一下。于是毅然地踏上了赴法探亲的旅途，在充满浪漫情调的异国他乡，我内心的伤痛得以缓解。渝陪着我到阿尔卑斯山划雪，到卢浮宫观摩，到香榭丽舍大街上散步，用他的幽默机智和温言软语暖化我，让我认识到这个世界上他是真心关爱我的，我没有理由就那么颓废消沉下去。 　　21. 1999年7月份，我研究生毕业。毕业前夕拿到了美国读博的录取信和奖学金通知。于是请大姐和二姐来上海游玩，她们从未出过远门，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可惜那段时间正值梅雨季节，我又一天到晚在外奔走办理手续，也没有好好陪陪她们多逛几个地方。不过她们还是很开心得，家乡人们都好羡慕她俩，是去过大地方的人了。她们的家里老是打电话来催，无奈也就是呆了10来天就回去了。给哥哥嫂子姐夫们都买了点礼物，并送给每家一些法郎，聊表对他们给予我这么多年的关爱与支持的谢意。有机会一定再带她们到北京等地旅行游玩。 　　22. 1999年8月份，渝回国为我打点行囊，送我到美，于是开始了长达5年的读博之旅。从此又和渝两地分居了一年，与哥哥姐姐们则是远隔万里。不能亲自回家乡为父母亲大人扫坟拜祭，是为一憾。唯有在过年过节之际叫哥哥姐姐们代为拜祭，多给双亲烧些纸钱罢了。 　　23. 2000年，在我和渝的资助下，三哥盖起了宽敞明亮的大新房并乔迁新居。大姐家也于同年乔迁新居，我和渝也给予了大力的资助。同年的冬天，离家三年多的大嫂也带着金圆回来了，大哥一家总算是大团圆了！亲爱的妈妈，您听到哥姐们的好消息，一定很高兴吧！ 　　24. 2001年9月份，大哥家的金凤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临河市第三中学。2002年9月份，大哥家的金圆和三哥家的金梅也同时被临河市第三中学录取，她们姐妹三个开始了高中学习。 　　25. 2002年冬季，我回家探亲，第一次看到了三哥和大姐家漂亮的新房。看到哥哥们都不同程度生了华发，显得有些老态了，姐姐们显得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样子好像更年轻了。孩子们也都长大了，除了最小的两个孩子白亮和姜涛外，其他的孩子们都比我高。其中白燕和金少峰不读书了，其他都在学堂里。我去给您二老上坟烧了纸钱，不免痛哭流涕一场。感慨人生无奈之多之苦！ 　　26. 2003年秋季，金飞和白改燕参加中考失利。经我帮助，金飞进入三中读书，改燕决定复读一年初三。2003年冬季，您们的外孙女白燕披上了嫁衣，新郎命叫尚海军，小名七七(和我三哥一样)。他们的结婚录像带给我捎来了，我已经翻来覆去看了5遍都不止了。在此之前，经过多方努力，金少峰也如愿以偿入了伍，参军到了四川成都附近的一个小城镇。在春节临近之际，托北京的高尚雄表哥帮金飞联系了一下同仁医院，让大哥陪着金飞去看眼睛。谢天谢地，经过了手术孩子的眼睛正常了。在此过程中多亏尚雄哥帮忙，省了许多的麻烦。 　　27. 2004年秋季，我博士毕业拿到了学位。您们的孙女金凤不负众望，高考金榜题名，被内蒙古科技大学录取，主修预防医学。二姐的女儿姜丽以高分被临河三中重点班录取。二哥的二儿子少林，大姐的二女儿改燕也都升入高中就读。三哥的大儿子大鑫也考高中，他文化课虽差，但是有音体美的加分也被临河三中艺术班录取了。三哥为了集钱保金梅将来读大学，坚持不让大鑫继续读。我和渝寄了笔钱去资助大鑫，没想到让三哥三嫂拿去还贷款了，我们真是哭笑不得。 　　28. 亲爱的妈妈，您听到这些家里的情况有什么感想吗，给我托个梦吧。您在那边需要什么的话，就在梦里告诉我，我们给您烧化。祝您早日转生。今生无缘，来世再续我们的母女情吧，让我好好地对待您。 　　 　　 　　 　　此致 　　 　　 　　敬礼！ 　　 　　您们的三女儿于2004-9-28 (农历8月15日) 写于美南卡家中

原文2004-9-28 (农历8月15日) 发表于美南卡家中  浏览：18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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