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 * * 北京地质学院 我开学的日子到了。 我踏上了求学的路,在我爬上路的半坡,扭回头去,见我的母亲远望着我,她撩起了衣襟。妈,孩子走了,上路了,带着妈妈的心走了。 在土门口(村子的大围墙口),聚满了人,婶子大娘,叔叔伯伯,“我生在这个山村,这里有我的父老乡亲,临别时送我上路,风雨中教我做人……” 我坐上了东去的列车,在徐徐开动的列车上向哥哥招手,也想我的故乡招手,我走了。 中午坐的慢车,晚上在郑州站中转签字,夜十点,转乘北上的列车,第二天下午天快黑的时候,到了北京。在北京站,到处是高校迎接新生的的横标,夜灯已开始放光明,首都一片新奇,神奇。我不知哪里好看,更不知看哪里好。很快,我到了八大院校联合迎新站,当时八大学院是:北医、北航、北钢、北地、北油、北矿、北农机、北林,由于都是在四道口一条学院路上,所以联合迎接新生。我坐上了大公共汽车,北京站,崇文门,北京饭店,天安门,北太平庄,很快到了地质学院。由于当年的地院毕业生尚未离校,我们被安排在北翼楼。 学校为我们安排得很周到,负责接待的同学对我们很热情。 大学生活开始了,我在北京地质学院三系学习。即放射性地质勘探专业,编号为33641班,学号为3364030,机密专业。当时院长是高元贵,教务主任凯丰,系主任是国家专家翟裕生。年级辅导员是吴改军,住在学15舍,511室。当时班级学生名单(共31人):尚芝喜,崔志和,张春荣,杜利平,王田书,杨俊女,姜保贞,王公武,李根炎,曾长金,肖荫平,蔡清池,张诚博,李延美,顾同樵,陈汉琪,周元泽,薛素华,陈关兴,李承宗,雷德保,陈恩宽,李志华,黄戴忠,胡居贵,黄连堂,杨洪全,卢朝臣,严润华,潘奎元,陆金兴。 学校举行了开学典礼。 世界级的地质专家李四光在会上作了报告。中国革命的老前辈何长工作了报告,说我们是“宝贝”,是“宝贝”在找“宝贝”。 第一次见到如此宏大的场面。以前只在中央一级报纸上见到人,在历史资料上知道的人,今天就面对面坐在台上台下。 主席台上庄重严肃,在主席台上,前三排坐的是国家级的地质专家冯友兰马亘元、杨遵义等,还有来自北大等校的地学专家。紧后,是整齐排列的外国留学生,越南的居多,还有喀麦隆等地的人…… 我们新生被安排在礼堂中部,我们尽情地去感受这一切,体味着一切。 李四光,中国科学院的副院长,新中国的第一任地质部长。李部长在大会上尽情地讲述了横贯中国的深大断裂,分析了大陆的板块结构,讲了“山字”构造及地质力学理论,他饶有兴致地讲到了大庆油田,分析了海相成油。陆相成油。他是大庆油田的理论奠基者,他的报告在地质学院,在中国以及世界的地质界都引起了强烈的反响。 入学后,我们一注册就由一介草民变成了国家干部。没有交学费,每月有15.5元的伙食费。 刚入学,我的脸的下部长了一个疮,在农村是土法土治,任其自然。今天我是国家一员,享受公费治疗。本不想去医院,怕花钱。在别人的催促下去了,谁知,以到医院有人为你挂号,又人给新生指点,又是消毒,又是化验,还开了三天的注射针剂,很快就好了。不用交费。如有再大的病,只要一张三联单,可以到北医三院看病,也是免费的。 1964年,是新中国十五岁的生日。依据规矩,国庆节是五年一小庆,十年一大庆。在我初到北京,恰逢十五年国庆庆典。我们所有在北京上学的人都要参加庆祝活动。在那种政治气氛十分浓重的大气候下,人都是要全心投入的。我们参加了首都民兵师的方阵,并练习了一些集体舞。 十月一日,我们老早就起了床。从学校八人拉到霞公府大街,早上六点就到了预定的位置。记得就在华侨大厦一边。一直等到上午十点。庆祝大会开始。北京市市长彭真发表了讲话,讲话之后就开始游行。 我随着人群,口呼万岁向前涌进。到处是人,到处是震耳的欢呼声。远远的我看到了天安门城楼,激动,欢呼,忘记了一切。在指挥者的催促下向前走,天安门城楼上,中间一人是毛主席,也看不清楚。从身材上看,又可依稀见到两边有周恩来和刘少奇。中午游行之后,晚上六点多钟又带回了天安门广场,是在西华表周围,围起了大圈,人们跳起了集体舞,如“八月桂花遍地开”,“我们走在大路上”等等。其中有外国宾朋参加。其乐也。 国庆之夜,最使我兴奋的是在天安门广场看了节日焰火。每半个小时放一次,其壮观、色彩绚丽都是我第一次见到。 有人说,在北京上学由许多在外地上学见不到,学不到的东西。身临其境的感受,浓重的政治色彩,只有个人从中去感受。 北京地质学院,是一所全国重点大学。大学一年级,我们开设了普通地质学,普通化学,分析化学,画法几何,构造学,测量学等。 大一给我印象较深刻的还有几件事: 65年的春节,我们在过一个革命化春节的鼓噪声中留在北京过春节。 说实在的,我并不愿在北京过年。尽管家乡还非常贫困。但我是出于无奈,因为我实在拿不出回家的火车票费。尽管往返车费仅有12.00。 放寒假后,我班同学基本都没有离开学校。在系里年级辅导员的组织下,到崇文区清洁队,学做一名清洁工。这个队是全国劳动模范时传祥的单位。当时的报纸上刊登了刘少奇与时传祥的接见合影。刘少奇讲,在新中国人和人是平等的,只有分工不同,没有职务高低。当主席是国家需要,当韬奋工人也是国家需要。 我们班被分为几路,有的运垃圾,有的挨户去背大粪。 我与其他人员一起,被分在清运队,坐着汽车,在天安门广场、东郊民巷、北京站、北京医院等一带劳动。也正是那几天的劳动,使我见到了不少国家的驻华大使馆,印度的、挪威的等等,由于整个中国的大气候是要改造知识分子,所以把大学生放在清洁队对也就不足为怪了。 65年5月份,我们的几门课程已学习通过,如普通地质学(教师是欧阳秋眉)、测量学(教师是施凯乐),我们开始了第一次野外实习。 实习的地点是在北京市房山县周口店。 在周口店,有北京地质学院实习站。全部不少院校的地学专业都到这里实习。如:北京大学、焦作矿院等。这里有周口店中国猿人遗址、中国古人类研究所、更有各种岩石的出露,各种地质现象的荟萃,有人说是地质人才的摇篮。在这里,我们四人(公武、保贞、春荣)为一个测量组。测绘了一张2*2平方公里的地形图。之后,又进行了地质实习。第一次见到了花岗石。徒步走过了门头沟、长沟峪和万佛堂等三个大煤矿。在长沟峪,从平进东,走40分钟,又上上下下才到了采矿的现场,乌金滚滚。为了激发未来地质工程师的责任心和事业心,还专门让我们到队办小煤矿的挖煤洞,和旧社会一样,躬身拉筐。使我知道了什么叫煤黑子,为什么人们说矿工是埋了没有死的人。从周口店出发,沿途爬山,过了花岗岩风化区,遍野的山杏,松软的地下树叶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最后,我们到了南口的长城。上了居庸关。当时的长城还没有像今天这样已经修复,我们爬上爬下,尤其是对其中趁地垫上的岩墙所联系的长城,最后坐火车返回。 新中国的首都北京,在1949年以后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在1958年兴建了当时闻名全国的十大建筑。我们这些初到北京城的孩子,每到星期天和节假日,就结伴到外面去看一看。由于经济上十分困难,都是经过精打细算后才实施的。 学校离天安门广场有10公里多。周日我们步行前往,坐车也是坐3站下来走一走。因为当时北京的公共汽车是3站5分钱。并且是坐3个较大的站。这样可以少走一些路。 第一次进城是和六叔聚成在一起(他在北京地质学院物探系,高我四届,61603班)。他们已经是大学5年级了,马上要外出实习。同学们到天安门广场合影。我就和他们一起去逛了天安门广场、故宫和北海公园。现在仍保存着一些当年的照片。在那里,我第一次看到了皇帝的金銮殿。见到了北海白塔和九龙壁。 北京的王府井大街,以其繁华而著名。早上,我们几个小伙伴。吃了早饭,买了2个馒头,又用纸包了几片咸菜就上路了。走过天安门广场,到西单,北京饭店,在大街上浏览,中午在王府井百货大楼上转了转,每层楼都有供给顾客的开水房。我啃着馒头,就着咸菜,喝着开水,一直走到北头北京美术馆。 虽然累一些,但心情愉快。 几年,我们游了不少地方。 游了人民大会堂,见了五千人的宴会大厅,看了万人会堂。舞台可供两千人演出。在我们去的时候,大型音乐舞蹈史诗东方红正在排练。在大会堂门口,我们好奇地用手拉手抱柱子,五个人才抱得住一根柱子。我们游了位于西单的民族文化宫,民族文化宫中举办了各种展览,其中,我看到西藏的农奴主的野蛮统治,看到奴隶们受到的种种迫害。 我还走了北京动物园,看了北京天文馆,在天文观众看了展览,并且看了穹幕电影,天体运行。 自然博物馆,天坛等等,太美丽了。 在六五年六月,我们返回学校。传达了上级精神,要把三系迁往成都地质学院。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国家大的形势是毛泽东的建设好“大三线”。当时的原国防部长彭德怀任三线副总指挥,也到了西南。再者是一九六四年十月十六日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的爆炸,我们三系是专为找铀矿的,是为制造原子弹找矿的。 在中国第一颗原子弹爆炸以后,北京外交使团在实验室周围测验,不够安全。另我的猜想是,本身三系的教学与实验具有很强的放射性,常规的几十伽码,而在楼的周围,都不知道放射性是什么数,都不希望三系在此,三系就搬迁了。 在我离开北京之前,最后去得一个地方是北京科学会堂。当时一进大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屏,高约数米,用荧光材料制成,显示出一个大的毛主席像。 一九六五年暑假,我回家了一趟,因为系要搬迁。国家的需要,也没有人敢提出什么意见。我从北京回家,又从家坐上火车西进,到成都。 这一路,与同班温县的同学前往。他叫王公武,从黄河过来,在巩县上了火车。 当时歌剧红梅赞正在传唱,列车上响起清脆激扬的歌声。 又是中午在偃师车站坐的火车,晃晃悠悠西进,晚上时分到了西安。在车站躺在地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又坐上火车,出西安,经宝鸡,翻秦岭。 在那个年代由于交通十分不便,坐车是慢车,又是走的“蜀道难”绝路,一直走了三十六个小时才到了成都火车站。我是在夜里到达地质学院的。地质学院比较偏僻。 * * * * 成都地质学院 我是在夜里到达成都地质学院的。由于是北方来的人,学校专门给伙房交待不放辣子,但锅上的一些“残留”就足以使我们呲牙咧嘴,实在是辣得难受! 到了成都,系里同学心里不平,由北京到了西南,有一流重典大学到了普通院校。一个小小的三系竟比成都地院设备还要完善。 保留了“三系”称号,编班号为64611,学号为6461030。 三系迁蓉,在成都的高校和社会引起很大的影响。三系的教学大楼,地下室用一米厚混凝土浇灌而成,并安装了神秘的盛放放射源的装置。楼内套间中又有套间,窗户是自动开启,并有水管自行喷淋。在墙壁上,除了混凝土,还有铅板。专门建造了一个大型锅炉,供热供水,特殊的除放射污染淋浴室,接受红绿灯的检测后才可离开。 建筑是一流的,据说仅次于锦江饭店。 设备也是一流的,代表新中国核工业找矿的方向。 学生们有些情绪,不愿冠以成都地质学院的校名。 年轻人!荣誉、事业、现实,你们经历的毕竟还太少! 地质学院的校园绿化不错,南北两院,中间是由都江堰引水的大渠,南为家属院,北为校园区。 地质学院有三个大的人工湖,每个都有100多米见方,四周有各种错落有致的树木绿化,并植以草坪。围湖还有五米宽的水泥块铺路。十分幽雅的环境,白天池中池鱼贯而行,湖中绿岛映翠;夜晚水中倒映着教学楼的灯光,傍晚徜徉着散步的人群。 在人工湖的西南岸,有一个大楼,楼下是一个大的陈列馆。展示着美丽富饶祖国的各种矿产。各种地质陈列,尤以引以为豪的是恐龙陈列馆,有一具长达22米的侏罗纪恐龙化石,命名为合川马门溪龙,由中国科学院院长郭沫若题名。在1965年秋,西哈努克还专程前来参观,外人有称是地质公园。 西南的气候,与北方的北京、与中原的河南是有很大差别的。 有人说西蜀漏天。即每天都是淋漓的小雨。洗了的衣服都很难晾干。更有戏说,蜀犬吠日,意思是说由于很少看到太阳,偶尔出了太阳,连狗都会觉得新奇,大叫起来。 每天见不到太阳,空气都是潮的。大概没有多长时间,我们这些从北方来的学生,一下床立不住,都患上了关节炎。这也许就是四川人爱吃辣子的原因吧! 生活有了改善,由于是南方,温度较高,一年四季都有青菜,还有腊肉,米饭也不限量。 从65年起,我们升入大二。由于国家已经度过了困难时期,各项事业蓬勃发展,学习毛泽东选集和学习雷锋活动在全国开展,形势大好。在这一个时期,我们的专业学习也是最扎实的时期。 在大学二年级,学习了大地构造学,由张伯南主讲;学习了地史古生物,由金苏华主讲,还学习了矿物学,电子学等课程。 大学二年级,学习环境稳定,也学到了不少的地质专业知识。 1965年,一场社会大变革的风声已是一阵紧似一阵,姚文元的“评新编历史剧《海瑞罢官》”,“五·一六”通知等。到了六月份,学校已经停课。说是一周、一月、半年,结果一停就是几年,直到1970年我们离开成都。 * * * * 徒步串联川、黔、湘三千里 文化大革命连续几年,我在地质学院度过。有几件事,累及个人经历,感触较深。 我也同当时的大学生一起,经历了各种场面。 在六六年度,全国串联之风盛行,其中不少大中院校的学生,由于是要革命了,不上课,不生产,大串联。我与我班的李承宗、雷德保还有67级的一名姓汪的同学一起,开始徒步串联,当时是宣传文化革命,各地都有接待站。每到一站,有路线图,有住宿和吃饭安排。 应该肯定,在新中国成立的十几年里,人们的觉悟有了很大提高。尽管是乱了一些,但没有偷盗和抢劫。人与人是关心和友爱。对中央的文件是坚决照办。所以在各个省市,各个有纪念意义的地方,都是川流不息的人群。 我们徒步从成都出发,过龙泉驿进入四川的山区,一路过四川的简阳、资阳、安岳、铜梁、大足、壁山,到重庆。一共走了十天。 在四川铜梁观看了邱少云烈士纪念馆,见到了时任西南局书记李井泉的题词。 过大足石佛,但文革中都没有开放。没有把文化放在一定的地位。 在重庆住在重庆大学接待站。当时住在无线电系大楼,楼很大。3路公共汽车从学校中间穿过。有一个伞塔,是一个很不错的学校。在重庆期间,看了红岩村。渣滓洞和白公馆。以前看过小说《红岩》,看过电影《在烈火中永生》,听着《红梅赞》的歌声入川,今天看到了发生这些真实事件的现场,领略了当年先驱者的风采。 在重庆,看了山城,浏览了大田湾体育场,解放碑,从朝天门码头坐船奔李家坨。走了一个多小时。又原路返回,说来也奇,都不用付钱。全国都支持红卫兵的大串联。 在重庆住十天左右,我们又向南出发,出重庆,沿着铁路,过綦江,桐梓、到了娄山关。在盘山的公路顶端树一石碑,上书:娄山关。(这里)是历史上有名的地方,是遵义会议后第一次打胜仗的地方,山势险要,战场时许还散发着硝烟。过了娄山关,到了遵义。当时正值冬季,天很冷,又下了雪。在遵医住了四天,参观了遵义会议会址,看了正在修建的红军烈士陵园。然后折转方向,向东进发。 往东约一天,到了湄潭县城,夜里住下,看了一下贵州的风土人情。夜宿之后,忽听对面吵杂,又见火光冲天,当时什么也顾不得都到街上救火,原来是县城百货大楼失火,救火后有人到住处向我们表示慰问。 从湄潭出发,在山区的路上行走。黔东南是很贫穷的地方。当时老乡们一天两餐,玉米拌红薯,比我想象的还要贫穷。在挂满冰花的树丛中行走,路上人已很稀。一老妇找到我们,说是她儿媳对她不好,让我们去说一下理,当然我们是不会去的,但这件事反映出的不是人际关系,而是我们太贫穷了。 在贵州一路出湄潭、思南、万阡到铜仁。 一天,我们在大山密林处穿行,走了130多里才有接待站,当时天较短,走到很晚还没有到达目的地。见不到一丝亮光。在绝望之中,见一人拿一手电走来,当时社会风气很好,此人说是民兵营长,把我们领下山,住在一个村子里。 这个村子在当时还不通汽车,食盐、白糖还靠人扛肩背运入,一种封闭状态,肉很便宜,三毛钱就是大半碗。外面还有一个大型木塔,言说是太白木塔,据介绍者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夜郎国。 从铜仁出了贵州,并进入了湖南凤凰县。再走到麻阳九曲湾,远远望去,漫山遍野,一丛丛绿。以为是草木,近前才知是孔雀石,是铜矿山。在矿上住了两日,又向前走。辰溪、溆浦,翻越雪峰山,号称是湘西剿匪的地方。夜里住下,听到湘西人民广播电台对匪徒广播,也听到介绍地下发现的大溶洞,与张家界相差无几。 翻过大山,过了溆浦县,来到了新化县城。给我的印象新化县城还是很不错的一个县城,古老,有一定的风度。过了县城,到了冷水江市,我们离湖南(中心区域)愈近了,我们先到了湘潭韶山,参观了毛泽东同志故居。后又到了湘乡棋盘乡,是(同学)李承宇的故乡。在热情的湖南老乡家中过年。 我们住的是水乡,出了他家的小屋,就是一条宽阔的水面。从西向东流入湘江。农历三十过大年,初一就是走亲戚,与北方家里的习俗截然不同。 这次徒步穿越川、黔、湘三省,正如当时社论中所说,红卫兵要经风雨见世面,徒步行走三千多里,了解沿途的风土人情,也走了当年长征的道路,毕竟磨练了意志。 也就是刚过春节,我一个人坐上火车,从支线到了株洲,又从株洲坐车回到了河南偃师。从65年暑假离家,67年初返家,隔了一年半。在家稍停三几日,便又坐车西进。 * * * * 武斗中逃离成都 返校后,校园里已是一片混乱,都在派性斗争。成都是西南最集中、最乱的地方。67年2月,彭德怀任西南的三线副总指挥,被揪斗至地质学院。 文化革命,学生已经厌倦。已不知所措。 天真的同学们,还有一些好心的老师利用三系有利的条件,自印了教材,又复课学习了铀矿物、铀矿床,人们的学习是认真的。 1968年夏,成都武斗升级,据当时文件通报,四川除了飞机之外的各种兵器都用上了。 夏日的一天,早晨一起床,就见有好几辆汽车拉了几具尸体,说是川棉一厂的。晚上人也不敢外出,不时传来枪声。睡觉时用箱子放在枕前防备。 机车厂游行,围攻地质学院,学生开枪打死两人。三系楼上架着机枪,吓得行人顺墙根行路。 乱了,没有一丝安定。一天中午起床后,与公武、胡贵一商量,准备回家。一件背心,一条短裤,仓皇从成都出逃。由于文化革命,火车也没有一个正常的秩序,也不知什么时候开车,也没有买票,翻过铁栅栏进入车站(当时都是逃命),买了半盒饭,才称是在车上下来买饭上车。人很满,行李架上都是人,脚都立不住。好不容易夜里才开车。一路开车,一路打架,一路害怕。从成都到西安,走了近五天,也想不起怎么吃了、怎么睡了,在满满的车厢里也不管男女,生活下来就行。后来铁道部通报道:“成都车站、无人看管、少则数百、多则上千、无票从成都逃出”。 车经过五天多的时间才到西安。这里已不大一样。西安站上从广播中说:“知道你们是从成都逃出,为了你们的生命(安全),要从车顶上下来。”车站有免费热水供应,五毛钱一大包饼干。我们有救了! 在河南偃师返回家乡。我病了。一病不起,昏昏的。过了近一个月才有好转。这时中央文革下通知,返回学校复课。我才又回到成都。 |
浏览:3217 |
| ||
| ||
新增文选 |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