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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姿花云——飘逝的落叶

掩卷而思泣姜维

天老寻回忆

  从一滴水珠,可以看透苍茫大海;从一件琐事,可以顿悟人生百态;同样,从一个人物,也可以读懂一段历史兴衰。于是,就有了众说纷纭的姜维。
  
  认识他,大概是从天真孩提时代的小人书开始,那时候天还是湛蓝色的,每次我都是从奶奶那里连哄带骗拿到五分钱,然后奔到书馆,慌忙把浸渗汗渍硬币递上,换回一本墨香飘飘的《三国》小人书,而每次我也都是小心翼翼的捏着,生怕自己的手把它弄脏,然后轻轻找了个地方坐下,贪婪的读了起来。正是这样,我和姜维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那时的我只知道真善美,于是对姜维的印象也就仅仅停留在文武双全等表层现象上。
  
  天空愈来愈灰色,日子也一天天走过。邮票、画片、电视、书籍、电脑游戏,接触姜维的方式也越来越广泛,对姜维的认识也越来越深入,始终未曾改变的是情系姜维的执著。
  
  当电视剧《三国演义》的放映已接近尾声,即将逝去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姜维的一声叹息,那一刻,我的心里一惊,久久难以缓过神来,真的。姜维的叹息,与其说是对后主昏庸的感怀,不如说对补天难遂的遗恨。我轻然合上双眸,眼帘仿佛出现了千年前的那一幕:
  
  天地之间,没有朦胧月色的点缀,一片黑暗。萧瑟秋风无情的将枫叶扫下,又向军营卷去,时时能激起乌鸦的叫声。主帐中,烛火幽暗欲灭,整个五丈原上,一片凄凉。
  
  终于,主帐中的灯火熄去了,诸葛孔明带着遗憾永远的走了,他把他的梦想留给了姜维,那是一个多么令人感伤的梦啊。为了这个梦,曾经高卧隆中的书生毅然出山;为了这个梦,曾经安坐案牍的儒士坚然披甲;也为了这个梦,蜀汉残破的旗帜六次闪现在了祁山脚下;同样还是为了这个梦,五丈原上从此将再无欢笑。
  
  苍天是那么的残酷,昨日还英姿飒爽的青年将军,一夜之间苍老了这么多,因为伯约知道,从今以后,他将肩负着孔明未竟的事业,继续追逐着那片微弱的光明,而这个未知的梦想竟是那么的沉重,压在他的心头,令他难以喘过气来。
  
  他何尝能够忘记慈母遥寄的当归,他又何尝能忘记故土滋养的草木,但是他更不能忘记的是诸葛孔明临别前欲言又止的眼眸,以及托付给自己的未完梦想。抉择即意味这放弃,当姜维忍泪选住一端而不得不放弃另一端的同时,我分明看见了他心中的血正滴滴落下,滴答滴答,激起阵阵血红色的涟漪。
  
  光复汉室,在别人看来这是一个多么可笑的痴人梦,于是就有了蒋琬费祎的层层阻扰,也有了阿斗刘禅的锦色诏书。但是在姜维看来,这是一个圣洁的信念,既是对“士为知己者死”的再次肯定,更是对心中自己理念的重新诠释。我不知道他到底熬过了多少个难眠之夜,也不知道他究竟作出过多少个难断抉择,我能感受到的只有一个唐吉珂德般的另类英雄在挑战着整个世俗,以及…挑战失败的无奈…
  
  摧锋于正锐,挽澜于极危。在某场战役中,姜维能且已经做到了这一点。狄道之间,沈岭之前,我们分明能看到他眼眸中的欣慰与憧憬,在他看来,圆梦的历程又少了一日,天际的光明又近了一步。然而,苦经了那么多次挫折后,他却又不得不接受另一个残酷的现实:天之痕是没有人能够抹平的。
  
  末路、黄昏、秋水。三个简简单单的词,排列组合在一起后,竟能让人亲眼看到那英雄末路的凄美画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穷兵黩武?财力的浪费?对经济的破坏?我们又该如何解读其中的功过得失呢?或者,这些都不是重要的,我唯一读懂的,是流星划天际般的永恒。
  
  终于,钟会的阴谋在还未来得及展开就被立马镇压了,将筹码孤注一掷全部投放在钟会身上的姜维自然难免厄运,这位企图改写历史的末路英雄带着一种深深的惆怅无奈地走到了生命终点。盖棺却无定论,关于姜维的千秋功过争执了一代又一代,但是我想长眠地底的姜维却是不会去计较这么多的--因为他无悔,所以他无愧。
  
  掩卷而思,三国时代演绎出成败荣辱只是一个影子,相同的一幕幕在今天继续重演着。而千年后的今天,又有多少人愿意扮演姜维呢?
原文2003.05.20 发表于中华三国联盟  浏览:1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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