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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sheery (保佑山鹰~~~), 信区: PUMA
标题: 琐忆 发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02年08月25日03:44:50 星期天), 转信 很想写一些东西了。 为了告慰五位勇士和不死的山鹰之魂。 其实就是自己关于他们,还有社里的一些琐忆而已。提醒自己,不要忘记他们,否则就是罪过。 知道消息是在12号。尽管当天北大主页上说五人失踪,可我很清楚在危险系数极高的登山运动中,失踪,意味着什么。但我仍然怀着极大的希望,以为他们只是暂时失去联系而已,以为他们肯定会平安回来,就像去年 实 穷母岗日回来,有人向我们讲述他们如何被倒塌的雪墙埋了起来,大家又是如何七脚八手的把他们从雪中挖了出来。社里的哥们个个都是福将,历经磨难而大难不死。 老天会保佑他们平安归来的,圣洁的雪山会保佑他们的。我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直到下午有消息说他们是遇到了雪崩,我当时有些发懵了。我强忍住自己的泪水,不停的骂自己:"你这个混蛋,他们一定会没事的,有什么好哭的。除了99年女登,社里从来没出过什么事,这次也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谢秀便 的去找系里另外一位社友,他也是刚刚才得知消息,低着头,喃喃的说:"我昨天早上梦到社里有事,今天登山队居然真的出事了!怎么会呢?"我再也忍不住了,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我极力想证明自己只是在做梦,我多希望这只是一个梦而已啊。 我不知道那五个人是谁,可我真的不想知道那五个人是谁,我没有勇气面对。我只希望有一天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依然背着硕大的装备包,依然那么洒脱。我们依然可以在一起唱歌,一起拉练,一起攀岩,听他们讲些一路上的的趣闻然后放肆的大笑,喝酒,直到大醉。 雷宇是当时我们的训练部部长,社里的训练有时很苦,可是他总能让大家感觉到其中的乐趣。他那被雪山上的紫外烧得黝黑的的脸上总是透着一股孩子般顽皮的笑容。每 次去金山,周末去野外,他的《国际歌》总是社里的传统节目。听一下他那特有的嗓音吼一曲野性味十足的唐朝版的《国际歌》,我真的觉得浑身又有了无穷的力气。送98的晚上,他就坐我旁边,戴一顶帽子,帽沿压得很低,好一段时间居然没发现他。后来又听到那熟悉的《大盗贼》:"绿色森林里有树又有花,生活多快乐又没有警察。我是个大盗贼什么也不怕,我是个大盗贼整天乐哈哈。。。。。。" 他真的像个大盗贼,一个真诚而又顽皮的大男孩。 007个子不高但很结实,那时他还很耐心的给我教过攀岩,叫我如何平移。可惜我还不争气,后来还是放弃了。想想真是对不起他。他和雷宇曾经一起剃过光头,好亮啊。惹得我们哈哈大笑。总记得他那腼腆的笑容,他唱歌时那极其认真又带着一些福建口音 ,有时难免跑调的声音。 去年十一去小五台的路上,有一个很高很帅气的小伙一直在断后。一问才知道,那便是卢臻。他说话不多,可是给人一种很稳重很安全的感觉。印象中,他和杨磊的装备包总是最重的。他属于那种典型的山鹰人,不会张扬,但却为社里默默的奉献着。 杨磊给我的印象很深。那次去小五台,本来是打算穿越小五台的东南西北中五座台。爬到半山腰才发现山上有积雪,道路很不好走。于是临时改变计划,第二天杨磊和几个老队员先爬上了北台,我们几个人留守本营。山上的小道很不好走,积雪融水弄得道 路又湿又滑。是杨磊提前下来,再带我们上去。等我们从北台回来后,山上没有水,喝水要去山下背,杨磊又带人下山去背水。他的脚步奇快,在乱石成堆和树枝横行的山路上健步如飞,连蹦带跳的,几乎一路小跑,而且身体平衡掌握得很好。我们在后面几乎 拼了命的在追,还是赶不上。杨磊真是一个体力狂。没说的,真服了他。半路遇到卢臻他们,(他们先下山了,可是走错了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水源),从他们那里分背了一部分水,于是开始上山。下山容易上山难,何况又背了十几升的水,不过杨磊一会儿 又没影了。天逐渐黑了下来,我们怕走错了路,于是原地休息。卢臻在那里组织大家唱歌什么的。后来赖伟他们拿着手电来接我们,这才回到了营地。 张兴柏我不怎么熟,(那一段时间我已经不怎么在社里活动了)可是也听很多人讲过他的传奇故事,看过他在山友上的文章。一个憨厚的东北大男孩,训练部部长。 在社里的日子是我大学生活中最快乐的日子。我曾这样想,就因为有山鹰社,所以我一定要来北大。在这里,你可以找到一群和你有着相同理想和梦想的人。在这里,你可以感受到无间的友情和青春的激情。这是这个大家庭所给与我们的宝贵的财富。而同 时,每个人也在无私的为这个集体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 每当在一体的操场上,在岩壁下训练,大声的笑着,彼此鼓励着,然后吵吵嚷嚷的到博实去喝酸奶。每当在南门外集合准备出去拉练,每当看到他们科考和登山回来时照的照片,那蓝蓝的天,那皑皑白雪覆盖下美丽而宁静的雪山,那黄色的奥祖卡的帐篷。 我真的可以感觉得到血管中沸腾的热血。 亲近自然,向往神圣是山鹰人的天性。他们用青春向着自己的梦想不懈的努力着。我没有登过雪山,可我能想象得到,在那种人与自然简单而和谐相处的环境中,人的心灵可以得到怎样的慰籍和宁静。在那里,人与人的心可以贴得很近很近。记得有一位老队员曾经这样说过:"在社里如果还能找到一位自私自利的人的话,这个人肯定不简单。 " 我想起了那首歌《家乡》: 我的家乡在日喀则 那里有条美丽的河 阿妈拉说牛羊满山坡 那是因为"菩萨"保佑的 蓝蓝的天上白云朵朵 美丽河水泛清波 雄鹰在这里展翅飞过 留下那段动人的歌 哦嘛咪嘛呢呗呐吽...... 是的,希夏邦马的山鹰们,也许只有那美丽而神圣的雪山才是你们最好的归宿。 无论在那里,你们的灵魂都将展翅翱翔于雪山之巅。 那里是你们的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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