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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在许多人眼里,希夏邦马折翅的几只小鹰仅仅是新闻里的几个名字,而对于我,他们是鲜活的生命,是活生生的人。也许是因为曾经有一个登山的男友,也许仅仅是因为像许多女孩一样有过登山的梦……?我不知道,既然男友已经离我而去,年少时的梦更是早已不复存在,我为何还要为几个未曾谋面的人心碎?
我相信我所有的哀伤都是庸人的自扰。他们选择了雪山,雪山也选择了他们,就是这样简单,这样两相情愿。对于一个真正的登山者,长眠于与天堂如此接近的雪山之上,还会对喧嚣浮华的尘世有多少眷恋与遗憾?是与美丽而充满诱惑的希夏邦马合而为一,还是在空气日渐稀薄的俗世苟活,冥冥之中的某种力量帮他们做出了勇敢的选择。当喜玛拉雅山上的一片雪把他们的身体轻轻掩埋,他们一定庆幸自己没有死在床上。 也许还有未畴的壮志,也许还有未了的儿女情长,也许还有许许多多好吃的、好玩的等着他们去体验,但,他们走了,就走了,又如何?不是没有考虑过可能出现的种种危险,但,他们选择,所以无悔。 哦,我明白了,真正让我痛心的是那些活着的爱他们的人。白发的父母,深情的女友,患难与共的兄弟……等待他们的是终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是精神支柱的轰然倒塌,是一辈子都无法抚平的创伤。命运,对他们才是最不公平的。 我永远无法忘记,去年的7月,我是每天怎样在煎熬中度过。明知自己无法把那颗自由的灵魂日日留在身边,却徒劳地一再劝说、挽留。而最终,面对决意要去登山的他,我能做的只有流着泪把所有的不放心写在本子上,让他带在身边。也许,一个好的爱人应该在这种时候做他坚定的支持者,给他鼓励和力量,而我,在面对自己最爱的人的时候,只能像每一个普通的女孩一样,拖他的后腿。 他真的站在了海拔7117米的雪山之巅。当他在遥远的西藏打电话告诉我这个消息时,我哭了,却不是因为他的成功,而是因为知道他平安,知道他活着回来了。 要不是这次的希夏邦马山难触动了我的神经,他去年在念青上写给我的那本日记已经好久没有打开了。那是他在每一个与死神擦肩而过的日子,钻在睡袋里,发着高烧,喘着粗气,一个字一个字写给我的。那个时候,在每个人都尽力地保存每一分体力的时候,他却在每一个可能的时间在日记里尽力地说着“我爱你”。 一直以为我们的爱情算是经历了生死,一直以为让流浪的心流浪得足够久、足够远,回到你身边时就能更加平和和安定。但也许爱情就是这样,它能经历最艰苦的考验,却被最平凡的生活打败。 我不知道希夏邦马山上的小鹰有没有在生命的最后时候呼唤过爸爸妈妈,呼唤过心爱的女孩的名字,有没有在生命的最后时分在心底对远方的爱人说一声“我爱你”。 我真的不知道这样的事如果落在我的身上我会怎样。但我真诚地对小鹰的MM说,因为灾难,你们拥有了别人没有机会拥有的至死不渝的爱情,就为这个,你们也应该坚强。而于我,只希望我爱的人在日后的每一次登山后平安归来,别的什么,包括至死不渝的爱情,我都不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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