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平安夜,今天圣诞节。外面大概很热闹了,早些天就有朋友说要到我这里来聚聚,估计人数不少,无非男红女绿,推杯换盏,这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过的,蒙着面具,太累。
这个冬天又比往年寒冷了许多,温度少有的到了零下,预报里说有雪,倒也期盼,雪花飘扬,天地苍茫。岁月总是这样,不知不觉地催人老;依稀还能记得,二十多年前,我们一起在雪地上玩耍,纯真的孩童笑声,丝毫不怕冷的少年脾性,穿着破旧的棉袄,堆雪人,打雪仗,在一片白茫茫的天地间抱在一起,滚做一团;也会没来由的突然就翻了脸,流着鼻涕互相撕扯,然而那时的我,总是赢不了你。 呵呵,这样的回忆,真好。 可是,预报并不准确,推开窗,昏暗的晨曦中枯叶飘零,只觉寒气迎面袭来,我怔在窗前,似有些失落。好多年没有下过大雪了,但就算是大雪纷飞,我们还能在一起堆雪人、打雪仗么? 没有你的消息,已经十年了;再也不能见到你,已经十年了! 不知道那座我手捧黄土堆起的孤坟,是否还耸立在旷野?不知道那座记述了你短暂一生的墓碑,是否已经被野草淹没? 每当我常常酒醉歌浓,享受着人生亦真亦假的快乐时,偶尔想起你,我就后悔,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那里,多年前的故乡却寻不到祖辈一丝的踪迹,哪怕是我们再辛苦一点,带你回到你的祖父祖母身旁,也不至让你活着尝尽生活炎凉,死后还受孤凄。 然而你知道的,我一直力不从心。 我想,唯一让你我感到安慰的是,你的父亲终于熬到了退休。他曾对我说,他恐怕活不到六十岁,我也一直有这样的担心。现在的他,依旧酗酒,但身体还算没有大病;有退休工资了,一日三餐不用再愁了,买几瓶劣质白酒也不会困难了。秋天我见他的时候,你母亲也在,我给他们买烟买酒买水果,给他们一点零用钱,他总嫌烟酒太好了,他说,快退休了,以后不用我再担心。我们尽可能的不提你,却又无法回避你,他又忍不住老泪纵横,而我,泪早已流尽。也许他是能长寿的,我也当然希望我的舅舅我的所有长辈亲人,健康长寿!未免太残忍的是,你过早的离去了,这种残忍,对你如此,对他如此,对我如此,对所有爱着你的人,还是如此。 二十三岁,那是怎样璀璨的青春年华,那是怎样热血的朝气蓬勃,你的挣扎,你的奋斗,你的理想,你的希望,尽在那一刻嘎然而止。 我知道,你是虔诚的基督徒,因而自诩为佛弟子的我,还曾陪着你一起参加圣诞的弥撒,听你唱诗。平安夜,圣诞节,这都是你注重的节日。天堂,永生,这也是你最后的向往。可我是不信的,因为是你,我才重视这越来越流行的圣诞节,也因为是你,十年,我与圣诞节再也无缘。 昨晚平安夜的烟花炫丽,今天圣诞节的歌声悠扬。而你,远在天堂。静悄悄的十年,除了你的忌日和这你喜欢的圣诞节外,我努力的不再想你。 我宁可受那无尽轮回的苦,如果有来生,来生我们还是兄弟。从孩童到少年,从少年到青年,从青年到中年,从中年到白发,再不像今生,是这么的短暂! 我只愿我们兄弟,如果,还有来生! 2010年12月25日(圣诞节)晨记于南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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