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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记忆中,小时候我们还在河南(总场)住的时候,母亲经常“很正式”地给我们讲故事。故事多是劝人要行善积德、讲良心,因果报应之类的故事。还有一些是她听别人从书上看来得故事。例如《梁山伯与祝英台》和《白蛇传》。
《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她讲的有鼻子有眼,其中成段的唱词都能念出来。只可惜我当时对此知之甚少,连梁山伯和祝英台是两个人的名字都不是十分清楚,还以为是什么地名呢!现在还有深刻印象的就是心中的一个疑问:她在讲到十八相送中,祝英台的一段唱词——“我到抗州把书念”时,我当时理解,“抗州”肯定是个地名,许久以后,我才知道“梁祝”故事发生在杭州。可能是老娘把“杭州”错讲成了“抗州”!我纳闷了好长一段时间。思考着,母亲又不识字,她怎么会把“杭州”错读成“抗州”呢?终于有一天,我恍然大悟。据母亲讲,从前在老家莫市生活的时候,每逢年节和农闲的时候,幺爹、大伯等人常把从书上看到的故事讲给大家听,想必是讲故事的人,把“杭州”的“杭”错认成了“抗”,才导致了母亲以讹传讹。由此,我又记起文革中一位教师误人子弟,让我出乖露丑的事来 。那还是读小学的某一年,我记得是刚学完毛泽东诗词“黄洋界上炮声隆,报道敌军宵遁(dun)”后不久,老师把“遵循”的“循(xun)”,教我们读作“遵dun”。直到读初中后的一天,我在家不知读个什么东西,被父亲听见了,他埋怨道,都读初中了,这么常用的字都不认识!我声明老师就是这么教的,他压根儿不相信。从此,我才知道了这个字的正确读音应该是“xun”。 母亲讲《白蛇传》的故事,我记得特别清楚的是,从中知道了雄黄酒能去灾辟邪。白素贞就是因为喝了雄黄酒而显出原形的!许仙、法海、雷峰塔等名词都是从这个故事中第一次听说的。 母亲除了讲过这些传统的民间神话故事外,还讲过一些现实生活中民间传说的奇闻异事。我记得清楚就有“罗家榨闹鬼的故事”和“人涎毒蛇的故事”。 《罗家榨闹鬼的故事》,讲的是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早期的一个大旱之年,我们故居南面数里的罗家榨的内外两个潭都干涸到只剩下潭底部极小的一点水面了。人们发现,每当夜阑人静的时候,不时会从内潭的底部发出像有人在搅动瓮坛中水的声响。罗家潭闹鬼的传言迅速扩散,闹得人心惶惶。那时刚解放不久,正是农业合作化时期,各级干部十分重视,组织人员守候观察,确有其声!于是,立组织劳力和水车(那时没有抽水机)把潭底部仅剩的一些水全部车干,露出了几个那时老百姓家常用的石磙坛子,捞起来一看,其中一个口小肚子大的坛子中有一条很大的鱼,身体比坛子口还粗,在坛子中出不来。声音就是它在坛子里挣扎时发出的!后来人们分析,罗家榨的内外两个潭,是许多年以前,因堤垸倒口被洪水冲成的。可能当时冲垮的居民的坛子里有食料,鱼小的时候就钻进去了,一直躲在里面,直到长大出不来了。这两个潭既大且深,以前从来没有干到见底的程度。所以这次大旱,才闹出了这档子趣闻来。记得小时候路过罗家榨时还可以看到内潭有一个明显的“半岛”,据说,其上原来有一座土地庙,当年倒口时,所有居家都冲毁了,只有这座土地庙完好无损地、孤零零地矗立在那里。那座庙解放后才被拆除了。 《人涎毒蛇的故事》,讲的就是故乡附近的事。母亲当时讲的时候,好像还说出了那人的名字,但我实在是记不起来了。说的是某年夏天,几个人躲在一个古庙的墙脚处打牌赌博,其中一个伙计打着赤膊靠墙坐着,打牌期间,他总感觉肩背处有点痒,他以为是蚊虫叮咬了,就吐些唾沫用手抹抹,再痒再抹,毫不在意。直到牌局结束,起身要走时,回头一看。天啦!只见一个手腕粗细的蛇头挂在一个墙洞的外面,口中不停地吐着信子,笨拙地扭动着缩不进洞里。他们立即找东西将蛇打死,拉出来一看,蛇头比身子明显要粗许多。他们顿悟,原来人涎对蛇来说,也是有毒的!这条蛇可能就是因为舔舐人涎,使自己头肿大到缩不进洞中的程度。这真是两个赛《聊斋》的故事! 还有那个蠢学生的故事更是可笑。说的是从前一个私塾中,一个财主的儿子很笨。一天,老师闹肚子,要他在教室里读书,先生去上厕所。先生正在蹲坑,他拿着书来到先生身边要问问题,先生十分尴尬,随口说道,“你先去(方言读作kr)哦,我就来哟,唉!你像(方言读作qiang)个蠢牛!”,学生以为先生说的是问题的答案,回到教室,不断高声地读着:“你去我来,你像蠢牛!”,先生回到教室,看见学生煞有介事地看着书,口中不断地读着他刚才说的两句,口瞪目呆,哭笑不得。 母亲还讲过许多的故事,我都记不起来了…… 2012年2月9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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