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1946年秋第一次跨入戏曲之门,参加雪声剧团越剧音乐工作,至今已是整整四十六个年头了。作为一个音乐院出身的学院派专业作曲者,一下子接触到民族戏曲音乐,开始是很不习惯的,几次想打退堂鼓。48年田汉同志为越剧《珊瑚引》作剧,田汉在我少年时代已是心目中很崇拜的戏剧家、词作家,现在要为他的大作设计音乐,当然求之不得;那时我几乎每天与他见面,在他的谈话中,经常有意无意对我启发,提示戏曲是我国艺术的瑰宝,勉励我要很好学习与正视戏曲音乐,使我对越剧的态度有所改变,对越剧音乐亦逐渐改观。但严格讲,在灵魂深处仍对新文艺的爱好占上风。因此51年还是欣然受聘于上海戏剧专科学校(第二年改为上海戏剧学院)歌舞剧科,总感到搞新歌剧胜于旧戏曲。然而1952年10月参加者全国戏曲观摩演出大会,看到了浩翰如海的优秀感人的民族戏曲,使我逐步对戏曲热爱深化;同时我所参与创作的越剧《梁山伯与祝英台》和沪剧《罗汉钱》(与董源合作)都获得音乐一等奖,文化部又给予我个人奖状,这对我来讲实是鼓励和鞭策,我还有什么理由不真正出版内心热爱民族遗产呢?因此在戏剧学院教学同时,对戏曲音乐的创作实践和研究成为我很自然的、有乐趣的工作了。
上面我所写的正说明一个从洋学堂出身的音乐工作者要转变走向民族音乐的道路是有一定艰巨的过程,我之所以这样写,只是感到戏曲事业目前正处于动荡不定、生死难卜的关键时刻,如何起死回生,必须有一批热爱戏曲音乐的青年音乐工作者投入,以使今后戏曲音乐能够蒸蒸日上,欣欣向荣。因此我这次大胆举办个人戏曲音乐创作的作品专场,目的即在于此。并且还要大声疾呼:要弘扬戏曲艺术!要发展戏曲音乐!
同时,这次专场音乐得以举办,主要应该感谢袁雪芬同志和文化部门、上戏领导和同志们、朋友们的鼓励、笄和支持,特别是我所与之合作共事过的越、沪、京、昆戏曲院团对我的大力支持,使我铭感于怀。我只有说不完的感谢,感谢!
我可以说是新中国的第一代戏曲音乐工作者,几十年来在摸着石子过河,是戏曲音乐改革的铺路者、填脚石。这次音乐会亦只能说是请同志们、朋友们对我四十六年间戏曲音乐工作的检阅,来评论我这路铺得好不好,石子填得牢不牢。
希望能看到新一代的戏曲音乐工作者茁壮成长和他们对发展戏曲音乐的业绩,听到他(她)们美妙的、群众喜闻乐听的乐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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