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奶奶 趁着每次回老家休假的机会,我经常向母亲、大伯和叔叔等了解些祖辈的历史,虽然只是一个大概的描述,但也让我对祖辈的情况有个粗线条的了解。先记下来,待以后慢慢修改完善。总体感觉,家族的历史是与国家的历史完全相吻合的。在新中国成立前那样一个不堪的时代,世事艰难、命运多舛。何况是祖辈这样处于底层的劳苦大众,可以想象得到他们生活的贫穷、落后和悲惨。 我的太公,就是我父亲的爷爷,名叫徐树高,原居住江山赵家村饶(庙)边,这在族谱上有据可查。据说太公当时在县衙当差,职位相当于现在的县政府秘书长,出城骑着大白马,很是威风。太婆名叫汪宝珠,太公去世后太婆改嫁。按照那时的习惯,娘改嫁要带着子女一起走,于是太婆就带着她的三个儿子(大儿朝炳、二儿朝根、三儿朝水)来到了现在的四都黄家埠、溪头山一带,这样我的爷爷就在溪头山定居下来了。 我的爷爷名叫徐朝荣(字朝根),生于清光绪十八年十一月初七(即壬辰年公元1892年)。在他很小的时候,大人就给他娶了童养媳,名叫祝姑,家住大溪滩村,生于清光绪廿三年丁酉六月初八(注:此日期为原族谱记载,明显有误,即丁酉年为公元1897年,清光绪廿三年为公元1895年),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据说这个童养媳长大后,身材高大、嗓门也大,但爷爷最终并没有娶她,而把她“卖”给了当地一个撑竹筏为生的人。所谓“卖”,我想并不完全是现在生意上的买卖,只是在当时社会的一种恶俗,男的要“娶”一个女的必须向女方的家里支付一定的财物,当然女人在这其中是毫无选择余地的。 我的奶奶名叫郑娜妮,溪头山村人,生于清光绪廿三年丁酉七月廿二(此日期亦为原族谱记载)。娜妮是浙江一带对女孩的统称,也是我爷爷从别人手上“买”回来的。奶奶原来嫁在隔壁龙泉头村,他的丈夫不务正业,还抽上了鸦片,实在无法生存了,就将妻子“卖”了换钱,这样就成了我的奶奶。奶奶与第一个老公生了一个儿子,这儿子就一起“卖”到了我爷爷家,但不久后来这儿子又被原丈夫的族人“买”了回去。这样,父亲的同母异父的哥哥就留在了龙泉头村。奶奶嫁给我爷爷后,生育了2个女儿和1个儿子,大女儿名七妹未长成人就离世,二女儿名三妹就是我的姑妈(后面又叫徐双英?出生时间?),唯一的儿子就是我父亲,名远达字双修,生于民国十九年七月初二(即庚午年公元1930年)。姑妈是我父辈中我见过的与我有血缘关系的唯一亲戚,小时候我们经常去她家玩,姑妈很疼爱我们,但她离世后,慢慢与她的子女们停止了来往。 在我父亲5岁那年,我的奶奶就因病去世了,那时也不过36岁左右,听说那时穷人生病很少能有钱看医生的。奶奶去世后,爷爷再娶过一个女人,但没人和我说过是“买”回来的。她带了一个女儿嫁过来,他们还打算将这个女儿许给我的父亲当童养媳。没想到在我父亲13岁时,爷爷突然被村里的几个恶霸杀害了,这个女人就带着她的女儿又改嫁到隔壁的四都村。记得在我小时候,我们家与这个曾是父亲的童养媳、也是毫无血缘关系的姐姐有着不太多的来往,因为我们去镇上办事都会经过她家门口,父亲有时会带我进去喝口水,但感觉我们不太受欢迎,大约到我上初中时,两家就不再来往了。因此,对于这两个因我爷爷而在家族历史中短暂出现过的女人,也就无需多言了。 我的爷爷死得很冤屈。大约正是抗战时期的1942年,一天夜里,本地的几个恶霸突然闯入爷爷家,抽刀乱砍,爷爷很快非命于刀下。战乱年代,普通百姓穷款潦倒,偏僻乡村治安失控,到处恶霸横行、民不聊生,村里这几个恶霸常常肆意抢劫乡邻的财物和女人,无人敢管、告诉无门。爷爷当时身强力壮、会点武功,据说3、5个年轻人根本难以靠近。爷爷为人正直,一身豪气,经常警告这些恶霸,劝他们少做恶事,否则将来国家社会稳定下来定会受到惩罚,这些劫匪因此对爷爷怀恨在心。一天,这帮恶霸又用枪在村边的溪里打鱼,爷爷看到后又进行劝阻,担心不远处守卫铁路桥的官兵听到枪声,会过来追查而连累村民。这些恶霸认为爷爷可能会去告密,于是就选在一天夜里要了爷爷的命。 那时的人们生活已经非常悲惨了,爷爷在世时,父亲还上过三到四年的私塾,爷爷被杀后自然不能再上学了。由于我的姑妈很早出嫁,这样父亲就成为了一个孤儿,可想父亲当时有多么的悲惨。好在父亲被爷爷的弟弟收养,疼爱有加。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带我去他家,我们一直叫三爷爷。据说三奶奶对父亲一般般,而三爷爷对父亲很好,每次带着父亲外出帮人干活,常常偷偷藏点好吃的小点心给父亲吃,还日复一日驮着父亲到县城告状,为被恶霸杀害的爷爷伸冤报仇。新中国成立后,爷爷的命案终于有人处理,那些恶霸该枪毙的被枪毙,该坐牢的去坐牢。其中有个本村的恶霸,被判坐牢多年,其家人多次向三爷爷求情并卖田赔偿后,才被释放。因为从小在一个村里生活,我对此人相貌至今未忘。 父亲稍大后,就跟着三爷爷外出帮人干活,当时大多是在帮人撑船拉纤,风餐露宿,十分辛苦。在那样的社会那样的年代,穷苦百姓又能有什么选择呢?新中国成立后,毛主席在全国抓的第一件大事就是大搞水利建设,父亲先是参加了杭州新安江水电站建设,后又参加了衢州黄坛口水电站建设,但中途由于国家经济困难,工程被迫停工,工人只好遣返回家,于是父亲就回到老家。记得到了1985年左右,政府给他们这批民工发了一些补助,而且以后每年都有领到一两百元的样子,记得父亲一直很感激政府过了这么多年还不忘他们这帮民工。 2020年9月6日,改于9月18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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