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百度湘大贴吧看到有先生的纪念网站,思绪忍不住被拉回到20世纪的最后10年。90年我刚入学不久就参加的学校运动会,先生以84岁的高龄报名参加。先生的参与和精神让我们这些刚入大学之门的学子第一次切身地领受到了“大学之大在大师”的真谛。虽然读大学时很少跟先生谋面,但先生在我们这些学子心目中永远是神圣的,每次说起先生,崇敬之情油然而生。后来回到湘大读研,偶然在校园里能见到先生。先生总是西装革履,拄着拐杖,由付老师或者姜老师或者外甥女陪着,先生虽然身形有些佝偻,但威严自在。每次见到先生,我们这些学子总是驻足而候,向先生行注目礼,直到先生的身影消失在小径的尽头。先生就是湘大的风景线。后来留校教书,每次我都忍不住跟学生讲我们读书时的大学,讲先生的故事。有一次一个女孩听了先生的故事之后给我发EMAIL,说我也是一道风景。与先生相比,我无限汗颜。我一直以为大学之大在有大师和大树,大师给我们厚重和学养,大树给我们荫护和庄严。湘大之大,在我心中,一是有先生以及以先生为代表的那一批学富五车的老教授,一是学校北面那棵健壮的大柏树。虽然90年代的湘大已经功利滔滔和官僚风日甚,但先生和那棵大柏树的健在,还是让我们能够心平气和地追求知识和涵养。先生的气度和厚重冲破了功利和官僚气对大学的遮蔽。可是,先生在新世纪来临之前驾鹤而去了,先生没有实现自己活到120岁的诺言。先生走后,那棵大柏树也落寞而枯。我常常想,是不是先生就是湘大的灵气和魂,先生走了,气势也走了,厚重也走了,生命也走了。今天,湘大已经浮躁和庸俗得不堪入耳入目,于是我只能选择逃离,我不愿意留守在一个没有大师和大树的校园里,因为它已经不再是大学。无奈,虽然我左冲又突,寻寻觅觅,却终于找不到一个可以躲避的处所。这,似乎不仅是我个人的悲哀,更是整个民族的悲哀。因为,先生的离去,是这个民族数千年积淀的终结。 当然,与现在的学子相比,我还是无限幸运,毕竟我们赶上了中国真正的大学这趟末班车。今天的中国大学,已经没有大师,没有大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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