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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导语/谭玉龄来来温馨的柔风,使溥仪干枯的心灵得到润泽。但好花易谢,好景难长,没过多久,谭玉龄便带着一团难解的谜消失在另一世界。据溥仪后来说:“是日本人害死她的!” 往事不堪回首。 1937年初,溥仪为了惩罚婉容,也为了有个必不可少的摆设,盟生了另选皇妃的想法。不久,贝勒疏朗的女儿立太太把谭玉龄介绍给溥仪。 谭玉龄出身满族贵族,原姓他他拉氏,辛亥革命后,他家按音转关系改姓谭。当时,谭玉龄17岁,正在北京的中学学堂念书。溥仪从照片上看到这位少女,面目清秀,体态窈窕,身着短袖旗袍,双手自然交叉,娴静文雅地站立在月亮门前,露出恬淡的笑意。溥仪觉得满意,又问了一下她的简单情况,就提出见面的要求。接着,谭玉龄就由北京到长春与溥仪见面,其文雅举止,娇柔言语,以及对皇帝无比敬慕的感情,使溥仪非常高兴,决定马上结婚。 但事情远不止这么简单,“康德皇帝”的婚姻受到了日本主子的干涉。关东军司令官植田谦吉告诉溥仪,必须由他先派吉冈安直赴北京到谭家作详细调查,认为“合格”之后,经过他的正式许可才行。溥仪虽然很气愤,但无可奈何,幸好吉冈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经过一番周折后,溥仪于1937年旧历二月二十五举行册封典礼,册封谭玉龄为“祥贵人”。 按照祖制规定,清朝皇帝的妻妾分为皇后,皇贵妃,贵妃,妃,嫔,贵人,常在,答应等八个等级。玉龄只能算溥仪的第六等妻子,但是在溥仪的几位妻子中,谭玉龄是最得宠的。 谭玉龄进宫后,溥仪将原为召见室的缉熙楼一楼西侧的几个房间归她使用。谭玉龄的卧室布置很简单:南面窗下放一张床,床前悬挂着芭蕉式的幔帐;北面摆一张赐宴用的小桌。整个房间朴素整洁,这也正好和了玉龄的性格。 玉龄性情温柔,通情达理,在生活上对溥仪体贴入微。年龄虽不大,但稳重安详,使溥仪在不顺心的时侯能从谭玉龄这儿得到温暖。有时侯,溥仪在外面受气,回来后发脾气,甚至将谭玉龄的衣服撕得粉碎,而谭玉龄默默地忍受着,等溥仪折腾够了,反而过去安慰他,令溥仪感动不已。不久之后,谭玉龄便可以不经通报进入溥仪的卧室了。 祥贵人的卧室正好安排在溥仪卧室的下面,在他们卧室内有设有可供单人上下的小型室内楼梯,非常方便。溥仪向来独居,即使皇后和淑妃也不充许随便进入他的房间。而对于祥贵人,他却破例了。 那是在两人情意浓浓的时候,溥仪主动带着玉龄参观他卧室,书斋,佛堂以及许多他珍爱的宝贝。溥仪的房间被布置得富丽堂皇:四壁用淡绿透黄的绢缎裱糊。上面有圆形的图案花饰,棚顶雪白,地毯则是银灰色。南面窗上是双层窗帘:外面为黑红色的夹层防空窗帘,不透光,里面是一层白纱窗帘。阳光不能从窗户照进来,而屋子里却十分亮堂。玉龄便找采光的地方,发现东南角上装有一架太阳灯,屋子里的人得以随时获取人工的日光照射。 室内的家具都是深红色硬木制成,给人厚实贵重的感觉。靠西窗的北侧有写字台,上面放着鸡血石和文房四宝,旁边设了一把大型弹簧转椅;靠西窗南侧摆着大衣柜,里边沉放着溥仪日常穿用的西服与外套。衣柜的前窗下面还有个铁匣子,溥仪告诉玉龄,里面装着一些满州国的法令,文件等,不能随便翻动。 正南面摆着一张小桌,桌上铺着锦缎。左右各有一具圆形的高座花台,桌前面还有一只可以活动的卧椅,“大概皇上累了后经常躺在这上面吧”玉龄想着,突然发现太阳灯两侧,分别有一个很像人的东西,上边用黄布盖着。玉龄很好奇,就向溥仪询问。溥仪告诉她下面是人体模型,不必看了。玉龄非常听话,笑了笑便走到床边。 溥仪使用的是咖啡色新式钢丝床,贴着东南壁靠南安放着,带有弹簧床垫,上边铺着两条毛巾毯,又罩一层绿底粉花褥单,再上边用一条红缎面,明黄里的床单覆盖。玉龄坐在上面,软绵绵还有弹性。溥仪也挨着玉龄坐下,看着玉龄,皮肤滑嫩滑嫩的。溥仪忍不住伸手摸摸,玉龄脸上涌起红晕,闭了眼,等待着……然而,过了一会儿,听见溥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没看我的书斋呢,走,看看去。” 玉龄站起身来,正要往前走,突然发出“咦”的声音,原来她发现床头柜上还放着一只小手枪。这是玉龄没有想到的。溥仪有点不高兴地说,:“不用稀奇,我这个皇帝,不只道有多少人想暗害呢。”他还告诉玉龄,床头柜的侧面装有三只警铃,都直通卫队。一为红色,一为白色,一为绿色,其中红色警铃表示发生了最危险的事情。 玉龄说:“皇上想得真周到呀。” 溥仪这才微有善色,两人携手走进书斋。 书斋有两个门,一个在北边,与走廊相接,另一门与卧室相连。书斋四壁用绿色的绢子裱糊,地下铺着深红色的地毯,感觉十分清洁,并有一股淡淡的书卷味。有一架三层书柜立在北门西侧,上层有各式信件,中层摆满《辞源》,《康熙字典》,《御批历代通见辑览》一类的书籍;下层则是各种珍宝珠玩,名人手卷,图盖印章,其中最珍贵的是两方玉玺,一方是“大满洲帝国之宝”,一方是“皇帝之宝”。 书橱的前面,有一个高大的黄褐色大绒靠背椅,坐北面南,是溥仪的宝座。宝坐前面放了一张咖啡色的圆形茶几,铺着绿色的丝绒桌毯,几上有一套景泰蓝烟具。溥仪告诉玉龄,他就在这个宝座上接见那些关东军司令官,满洲国大臣等。玉龄在屋里转了转,不外乎木柜灯具,文房四宝,东门南侧几案上方的墙壁上,还悬挂着一幅蹙脚的山水墨画,上面注着“帝室御用挂“吉冈安直的名字,玉龄见了这几个字,就觉得很不舒服。 这时,溥仪拿着一个小本子递给玉龄:“这是我以前作过的诗,你看怎么样?”玉龄精神一振,马上翻看。紧接着,却忍不住笑起来,原来她看到溥仪一首难称为诗的“诗”,上面写到:“正月一,宰个鸡;二月二,放个屁;三月三,绣寿单;四月四,写个字;……十二月十二,商人到处买子。”溥仪看见,也笑了:“这是我小时侯闹着玩的,觉得有意思就记了下来。你再看看后边的。”玉龄继续翻看,有两首诗引起她的注意,使她了解到自己的夫君有何等的志向和多少的悲痛呀! 无题 君不见,尘纲嚣嚣多分歧; 情欲蔽性自相欺。苦悦虽殊生死同, 何必津津富贵为?昏醉一梦难遂醒。 修真守道更有谁?乐之极合拢将至, 不内反兮惟恐悲。未知寻辕本天理, 自贻伊戚百计非。吁差嘻呼长叹息, 自鹤独立知音稀。雾漫风吼初灯夜, 万物凋零野禽啼。时光如电信可惊, 白帝敛威又初冬,苍茫大包变不测, 俗子安悉吉兴凶。玩居世间二六载, 感愤举士率懵懵。长太息,长太息, 携琴登楼且畅饮,高啸一声震八龙。 玉龄看着溥仪,欲言又止,只是说道:“皇上一定会如愿的。” 溥仪笑了,搂着玉龄走出书斋,来到对面的佛堂。令玉龄高兴的是,在肃穆的佛堂里竟然还摆了一架黑色钢琴。溥仪兴致很高,弹奏了一曲轻快流畅的音乐。随后,玉龄也弹了一曲。溥仪还引哼高唱,唱的很投入动听,并且无不得意地告诉玉龄,美国报纸还以“皇家歌唱家”为题报道过他呢。 溥仪与谭玉龄在这边又弹琴又唱歌,欢快无比。却气坏了东边的婉容,她感到更加孤独与萋苦了。 谭玉龄很同情婉容,有一次对溥仪说:“皇后陪伴皇上多年,皇上应以德抱怨。玉龄愿为皇后求情,望皇上开恩,赦免她的过错吧!” 溥仪本来挺高兴的,一听这话,马上沉下脸来,说道:“你小小年纪懂得什么?以后不要在朕面前提起皇后,知道了吗?”边说边用眼镜盯着玉龄。玉龄十分紧张,急忙说:“皇上息怒,从今以后再也不提了。” 溥仪对这件事特别生气,他马上召集太监孙耀庭,赵荣生,马德清以及李长安,傅妈,使女张春英等人,对他们训了话,严令他们不准把宫中琐事告诉祥贵人,并说:“她知道这些事,没什么好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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