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6月10日下午13点25分,时间定格在那一瞬间——对于我来说是黑暗的瞬间,我们一家人深爱着的父亲详和地永远离开了我们。父亲在临终前,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我们后,带着不舍走向了天国。只到那时我才感受到人的生命如此脆弱,到现在仍然不能接受父亲离开了我们的现实。
父亲离开后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痛定思痛,一直在回忆着他生前的点滴,每每忆起一些片段,总不免心潮起伏、心如刀割。在记忆深处,和父亲相处的片断总让我难以割舍。 父亲生在农村,长在农村,父母过世早,很早的时候就一个人从老家湄潭来到黔西南求生活,在文革中经受了常人难以忍受的折磨和困难。听母亲说,父亲年轻时人长得标致,又能干,在单位和家里都是忙人。那时候的冬天出奇的冷,父亲会和单位几个好友独自推着板车到县城郊外拉煤回家过冬。有煤的冬天是我们兄弟姐妹四人最暖和的冬天,一家人围在火炉边,听父亲说着神奇的故事,只到如今仍然会在梦中回到那年、那月、那时候的情境。在某一年冬天来临的时候,父亲在拉煤回家的途中出了意外,左腿因板车的侧翻而摔断,从此留下了残疾。 父亲情系家乡,情系父老兄弟。父亲健在时,每年清明就是父亲思乡最浓之时,我们姐弟四人都要在节假日带着父亲回到那片生他养他的故乡。在回家的途中,一路上父亲一扫平日的严肃,和我们姐弟四人有说有笑,还不时让我播放歌曲《故乡的云》。当说到童年的往事时,父亲眼角边常常隐着一滴滴泪花。 父亲那一辈有兄弟姐妹四人,从小父母过世得早,大伯也很早就去世了。在父亲参加工作后,发工资后,除了留下一家人的必需开支外,其它的钱就全部寄给了老家的亲戚。时至今日,老家许多叔叔伯伯都因为在那个困难年代受到父亲的接济而一直心存感谢。 父亲从小因为生活困难,加之父母早亡,所以他在学习工作中都十分刻苦,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西南革命大学(当时的西南革命大学属于政治性综合大学,在西南地区有一定的声望)。经过大学的深造,他的政治水平和综合能力都得到了良好的提升,以至于在之后干工作得心应手。工作期间,父亲一直兢兢业业,辛勤付出,常常在贵州国税、黔西南日报,黔西南国税调研等报刊上发表作品。他经常对我们说的一句话就是,写稿子和做人一样,一定要真实,文字不要华而不实,要有血有肉,只有这样才能走近读者。 父亲作为一家之主,一生都在为一家人的生计而忙碌着。为改善生活,下班后他常步行到8公里外的水库去钓鱼,然后在天黑之前赶回来做鱼给我们吃,鱼香味时常引得周围邻居家的小孩爬窗驻目。父亲常会从锅里取出一些分给他们,然后才把所剩不多的鱼分成四份给我们姐弟四人。光阴似水,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在梦里还无数次回到当年父亲拖着疲惫的身体给我们一家做鱼吃的情形,梦一醒来,泪水已打湿了枕巾。 在上世纪80年代中后期,父亲因工作出色,多次受到上级组织表彰,也因此走上了领导工作岗位,从此“舍小家顾大家”成了父亲的人生格言,加班成常事。有时我们姐弟做好饭等父亲回来吃,等到夜深快入睡时,他才回家。那些年税收工作单一但面广点多,收税的风险大,人们在依法纳税认识上存在误区,许多税收人员常被围攻,这时父亲会不分早晚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处理,经过亲和、细腻、耐心的解释,将各种矛盾化解。记得父亲生前曾对我们姐弟四人说过,人处于社会这个大群体中,只有品行正、行为端、人心善,才能融入到身边的人和事中。 父亲过世前这些年,无数次进出医院,从发现病情到癌细胞扩散,他坚持了5年多,一千个日日夜夜,从不舍离去到放爱于家人,他用坚强的微笑和常人难以承受的毅力,给我们留下了无数的惋惜。父亲已走但精神永存,他没有留下多少财富给我们姐弟四人,但父亲对工作的执着,对母亲的恩爱,对亲朋好友的慷慨和对子女的教诲,这些将是我们一生的财富,我们也将一代代传承下去。 |
原文2014年8月8日 发表于黔西南日报 浏览:6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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