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意伯劉先生文集春秋明經卷之二十 春秋明經二(五)
刘基
誠意伯劉先生文集春秋明經卷之二十 春秋明經二(五)
○齊人鄭人入郕蔡人衛人陳人從王伐鄭
假王命以逞其私忿抗王威以肆其不臣甚矣鄭莊公之不道也夫諸侯而不知有王惡之大者也鄭伯憾郕之不會伐宋於是託於王命而挾齊人以入其國入者不順之詞也則其假王命以逞私忿者可見矣既而以不朝得罪於王王帥諸侯以討其罪乃敢用兵交戰于繻葛王非諸癸之敵者抗王威以肆其不臣其罪又何如哉春秋於入郕書人書入以著齊鄭之罪於伐鄭不言戰敗所以存天下之防也嗚呼鄭者宣王之懿親我周之東遷晉鄭焉依則鄭實王室之藩屏也柰何窹生以小人之雄連諸侯以逞其不義東遷之初實為無王之首是故伐衛而專征伐之權盟石門而亂司盟之法溫麥周禾君臣道喪取邑易田滅紀廢典則其不知有王也久矣至是以兵入郕果欲尊王室哉觀繻葛之一戰可以究其姦雄不道之心矣夫郕者文之昭也當魯之九年鄭人伐宋召郕而郕不與非郕罪也鄭莊以其嘗為王之卿士而託於王命以敗諸侯於是合齊人以虐郕而誣以違命之罪干戈戎馬造其國都而王臣不行王師不出則其矯假之罪巳明而猶未也一旦王奪其政遂懷忿而不朝以致天王奮怒躬師三國以伐之此舉雖非天討而鄭之見伐于王尤足信其入郕之為矯矣不然鄭方紏逖王慝何至自受王師之伐也哉王師既至乃不俯首請命而敢執干戈與天子周旋繻葛之後至以一矢加之乘輿逆理悖道而有若此者乎春秋不言其戰與敗所以為王諱而存天下之大防也雖然鄭之所以敢擅王者未始不由入郕之役致之也易曰履霜堅氷至矯制入郕而王不問然後大假王命以制諸侯於是而入許於是而納馮志得恴滿遂有繻葛之舉矣自繻葛以後而王命不行伯圖遂啟故夫東周之不振皆窹生之所為也論而至此鄭莊之罪不容誅矣而齊以太公之裔賜履之命非不重也乃不能以義制鄭而從其所欲然則祿父者亦窹生之徒與
○杞子來朝公子遂帥師入杞
事人而失其禮者周可責責人之失禮而加以兵者尤可罪夫惟智者為能以小事大而仁者為能以大事小也若杞者可謂不知而魯亦可謂之不仁也歟夫祀不朝王而朝魯非禮矣况以中華而用夷俗以夷變夏杞之罪容可免乎魯之於杞有婚姻之好焉誨之以文告加之以訓辭抑豈不可而公子遂帥師入其國則太甚矣春秋交著其罪故杞本伯爵而貶稱子狄之也公子遂帥師言其用大眾也入者不順之詞也而二國之罪皆無所逃矣昔者太王之事昆夷以小事大者也其詩曰肆不殄厥慍亦不隕厥問曷嘗自外於禮乎湯之事葛以大字小者也其書曰乃葛伯仇餉初征自葛曷嘗以失禮而遽伐之乎春秋之時人心斁壞天理不明故小國安于僻陋而無自強之志大國矜其威力而無仁愛之心於是并吞並起弱肉疆食然後禮義衰而干戈橫行中國微而夷狄暴橫莫之能禦夫豈無故而然哉且札者先伐之後先王以之備三恪而作賓者也今而棄命廢職忘先君之所事守不能居其封爵亦可鄙矣縱以微弱之故欲恃大國以鎮撫其社稷則有先公之遺法在何至以夏后之子孫用東夷之習俗投章甫而襲左袵變禮樂而言侏離巳則無禮以汙大禹之明德其何罪大焉春秋因其來朝之用夷禮遂從而夷之以見杞之自絕于中國也由此觀之杞則誠有罪矣奈何魯以周公之胤周禮所在彼小國不能自振而倚我大國以為援其情亦可矜也而况於伯姬在杞甥舅之好庸可棄乎彼之來朝豈不有慕於我而為是僕也乎威儀文詞之不類進退揖讓之或愆胥教胥誨以引以翼以繼武王周公興滅舉廢之心可也今也不然來朝之車甫旋而上卿授鉞直造東樓之國舍曰有罪何至於此彼以其卑我以吾暴嘉善而矜不能之意果安在乎春秋書公子遂帥師入杞繼于杞子來朝之後則杞之失禮可罪也而魯之不道不亦甚乎抑嘗考之桓之二年杞嘗朝魯未幾而魯亦入杞則杞每以朝魯而受其兵何哉桓不足責也僖公號稱賢君而亦若是耶禘太廟致夫人而嫡妾之分失愛季姬遇鄫子而閨門之防亂况又從楚盟齊乞師於楚使天下淪於塗炭魯之為魯庸愈於杞乎不省巳而以責人嗚呼微春秋不仁者皆得以文其惡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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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入时间:2014/7/8 11:22:3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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