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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渝丽纪念馆

你为何走得这样匆忙

翟大学

  渝丽,你为何走得这样匆忙?
  不向我们挥一挥手,也不说一声再见,就这样匆忙地走了,甚至等不及和我们一起跨过2014?
  渝丽,你为何走得这样匆忙?你知道吗,你的亲爱的同学,朋友,亲人都在祈求上苍,为你祈祷,为你祝福吗?
  渝丽,你为何走得这样匆忙?你说好的,你还有好多的事情要办,你要去重庆看望你从未谋面的父亲,你要去加拿大看望你年迈的老母亲,你迫不及待,都买好了机票,我们都为你高兴啊!
  渝丽,你为何走得这样匆忙?你说过,等你从加拿大回来,我们还要再次相聚,一起去看邱季端的博物馆。你忘了吗?
  渝丽,记得去年金秋时节,我们一起游苏皖,你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我怀疑你是不是用了什么灵丹妙药,你像一团火,我们都被你燃烧起来!金鸡湖畔,迈着正步,你矫健的步伐,一下子把我们带回50年前!我们一同游三山岛,游瘦西湖,游秦淮河,游桃花潭,攀九华山,整整10来天,看不出你有一丝的疲惫,因为你是我们同学中年纪最小的小妹妹。渝丽,你还记得吗?在这次幸福团聚的最后时刻,我们在芜湖金鹰国际酒店,热烈地讨论着我们未来的时光,该怎样度过?我们相约来年的春天,我们还要再相聚。你也忘了吗?
  谁能想到,不久我们就听说了不好的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我不相信,不相信啊,这样的厄运会发生在你身上。我和艳华心情都无比沉痛,几天都不想说一句话。我心急如焚,劝你立刻到上海去就医,因为那里有全国最好的医院,最好的专家,最好的医疗条件。你听了我的意见,要去上海治疗。我叮嘱,让小女一定要开车到机场去接你,你却一再谢绝,你说,不要给小女添麻烦。当小女开车把你和徳谦,小健接到宾馆,你又再三感谢。我以为到了上海,你的生命就有了保障,就有了希望,我好像在茫茫的黑夜中看到了一丝曙光!可我没想到,你却做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决定,你坚持要回烟台治疗。我知道,你不是害怕治疗的痛苦,你是不愿让你的亲人受到拖累啊!当我听说你拖着虚弱的病体,拎着箱子回烟台时,我的心都要碎了!我一直不敢告诉你,你的决定是多么荒唐,多么糊涂,你这是放弃了生的希望啊!
  渝丽,我真的不放心你,6月,我决定去烟台看你,希望能说服你尽快手术,再辅以中医调理。季端和我怀着同样的心情,在我抵达后的第二天也携夫人金总赶到烟台,可惜我们的目的没有达成。几天短暂的相聚,让我看到了你的乐观,你的坚强,你完全知道你的病情,却表现的那样从容和淡定。你以极大的热情迎接我们,你忘了你还是一个病人,亲自开车到光璐家接我们,你坚持要先到宾馆看望季端,你细致周到地为我们安排每一天的日程,每一顿的饭食,你总是这样,心里总装着别人,时时处处为别人着想,唯独没有你自己!几年来,你一直为我的身体担心,说我是个病人,不能太劳累。你听说,我来烟台之前,洗澡时不小心摔了一跤,胸部的软组织受了点伤,你立刻四处给我找药,又是贴膏药,又是按摩,我脸上挂着微笑,眼泪止不住要夺眶而出。从烟台回芜,我写了《烟台行》,向关心惦念你的同学报告你的情况,为了不让你伤感,我刻意写得轻松些,其实你知道吗,我的眼里一直在流泪,我的心里一直在流血。
  记得2007年,我在上海刚做完手术,你就从烟台给我送来了鲜花,让我感到无比的温暖。你还给我寄来营养品,向我介绍术后应该怎样调理保养,你不停地给我推荐各种养身之道,不厌其烦地告诉我术后应当注意的事情,你不断鼓励我,甚至找到和我同病的你的朋友和我通电话,给我鼓励,增强我战胜疾病的信心和勇气。你一次次提醒我,注射干扰素要防止肌无力。我的身边至今还有你送我高级营养品。对你的关怀,我还没来得及说一个谢字,你却先我而去。睹物思人,我禁不住老泪纵横!
  渝丽,你临走之前,想到的都是别人,唯独没有自己,你是重人之生,轻己之死啊,说你是女神,是活菩萨,真是一点也不为过啊!我以有你这样的同学、挚友,感到庆幸,感到骄傲!
  渝丽,你临走前让我们尽快忘了你,谈何容易?谈何容易啊!51年的同窗之谊,手足之情,怎么能忘?残酷的文革,让我们天各一方,直到80年代,你辗转到了烟台,我立刻去看望你,才知道这20年间,你所受的屈辱,痛苦和磨难,你用你孱弱肩,支撑你的家庭,承受着一个男人也无法承受的苦难,你不屈不饶,乐观坚强,终于有了幸福的晚年,我从心底里为你感到高兴!从那以后,我们几乎每隔几年就能相见,像兄妹一样常来常往。在烟台,淄博,青岛,在厦门,泉州,龙岩,在芜湖,开封,苏州,扬州,在绍兴,宁波,东莞,处处都留下我们的欢声笑语,我们有说不完的话,我们有聊不完的天。这一幕幕就在眼前,就在昨天,渝丽,你说我们能忘吗?
  渝丽,你走后,你的同学们都沉浸在无比的悲痛中,大家都以各自的方式,表达对你的怀念和哀思!是的,你走得太匆忙了,你这一辈子都在匆忙中行走,不知劳累,不知辛苦,你太累了,该歇歇了!
  我们的好同学老邱说,人间有悲伤,天堂没有悲伤。
  愿你在天堂,快乐永远陪伴着你!
  安息吧,渝丽!
  
  
  
  2013年12月30日泣就
  2014年元月4日改定 于芜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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