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素： 您好吗？念念！ 　　 回忆退休后的每年今天，当我醒来，您总是先向我祝贺，生日快乐！我顿时暖上心头。怎样庆祝生日？各人各样。我俩就吃碗长寿面。若是退休前，我们对生日並不在意，与平时没有二样。现在吃面庆祝，已示重视，不会去买生日蛋糕或其他，来讲究形式，主要蕴在心底。 　　自己的生日，正是母亲的难日。十月怀胎，母亲感到欣慰，但也会感到一些累赘。一朝分娩，母亲又感到紧张，恐惧、阵痛，想不让有下次了。您对此有切身体会。您到生日，就联想到母亲。不单如此，平时，您总经常思念母亲。您对父母，做到定期归省。闻母有恙，设法前往看望。母见女归，母女同心，总是勿药即愈，皆大欢喜。歌曲常回家看看，既体现了长辈的思念之情，也促进小辈的报恩愿望。回想您自结婚离家后，大半个世纪中，回家探望已成惯例，父母欢心，胜于一切。您真是个孝顺女儿，为人称崇，我向您学习，但没有做到。 　　我9岁丧母，对她的印象不多。那年，我正在小学三年级上课，家人来带我回家，在病床前见到母亲。母亲已奄奄一息，她用颤抖的声音断断续续地教诲我：“要好好听话，好好学习，好好做人”。这是母亲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我只回答了噢噢几声。此情此景，终身不忘。还有我在四年级和五年级的作文课上，老师出的题目是“我的母亲”，我只顾哭泣，未曾动笔，下课都交了白卷。当时年幼无知，做了这傻事，后来懂了，这是母子连心，只知悲痛流泪，不去下笔舒情。我亦是一个重情的人。以后母亲那句情深意重的话，在我的人生中，深深烙印在脑海里。我25岁丧父，中风噩耗由您父亲转来。那时我大学毕业后参加工作一年多，正碰上三反，並负责其资料的汇总整理工作，未能即时奔丧。一个多月后才抽暇返乡，已无法见上父亲的最后一面。后事已由淑姐一人操办，我仅祭奠了事。我与父亲相处时间也不多。从出生到上海进大学共18年多，懂事后留下的印象也就不多。父亲有我时已是49岁，比我大48岁。他不大管我，给我的印象是一位乐善好施、魄力不大的老好人。管教我的是淑姐，比我大9岁。母亲逝世时她才18岁。她去过苏州进苏州女师进修，为了邦父亲主持家务而辍学。她一面理家，一面照顾老父和我哥弟俩，辛苦一生，终身未嫁。她象母亲一样待我，教诲我、督促我，我也很关心她，思念她。父母是土葬，葬在凤巷里的祖坟地里，后经土地平整，几经迁移整改，已不知在何处。我还出嗣给二位伯父母家，兼挑嗣子，他们中三位早逝我只见过其中嗣母一人，均土葬在庄河头的祖坟地里，情况也是这样。读大学后，我均没有去祭扫过，愧谈报恩！淑姐是火葬，骨灰寄存在家乡殡葬所里，终须处理。为了入土为安，我沾您光，把淑姐的骨灰盒安放在无锡您父母、我的岳父母墓旁。她离上海近了，但我仍没每年去看望她。多蒙您的侄女和外甥女二家，在春秋二季前往祭扫。我很感激，谢谢她们。 　　唉！往事就是往事，时光不会倒流，它一去不复返了，我徒唤奈何！我已失去了很多，经历了苦难亦不少，我俩都挺过来了。几十年来承您忠贞不渝、含辛茹苦分担了困难，给了我幸福。虽在晚年，总望人长久。谚云：人世间多少事，只有经历过，苦难过，才能更显出真情。所以，我怎会忘怀您对我的情。无奈生命总有限，流光也苦短。老天要您归天，您不得不走；我要挽留，无力回天。可是老天只能夺去您的命，却夺不去您在我心中的情，除非也夺去了我的命。前几天，我在生日随想中作出承诺好好活下去的几点打算，细细想来这只是达到活下去需要的健身措施。健身只是一个好。二个好中还有另一个好，也是关键的一个好，该是养心。爷爷参禅有悟，六祖慧能凭“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的悟道胜过神秀。禅是本色自在，听任自然。所以他给外孙书写已被用镜框保护好的警句，主要就是“顺应自然明心见性”。有了它，能把生和死看作形态的变化。这样任何问题，如悲欢离合，生老病死等等一切都不重要，完全不存在了。但我知敬却难行，我根本做不到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只能想想而已。我只好对您说一声“惭愧”。因为凭我努力，做不到完全听任自然的。好了，凭我对生日的纪念，深深怀念您，好好安息吧！ 　　 　　忘不了您的沛 　　200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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