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份放寒假,我去杭州会见友人,为了打发6个小时的旅程。我买了一本当时很热闹的书《生命的留言》。作者陆幼青,一个40岁不到的人在生命的最后100天里留下文字。这本书是发表在文学网站"榕树下"的"死亡日记"的汇总。实际上,路上遇到几个能侃的家伙,真正看进去的文字没有多少。只是用一种欣赏散文的态度去看待这条汉子的临终遗言,心是平静的,倒是后来与几个久别的朋友的谈心之中聊到了很多关于生生死死的话题。
没有想到的是,2月19日竟传来了同学施晨离去的噩耗,电话里张雷已是泣不成声。而我亦是无言以对,头脑一片空白,接下来的几天,我始终无法平静下来,关于施晨生死之外的很多事情我已无心去讲述,直到今天,我才能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写一些悼念施晨的文字。 闭上眼睛,让我慢慢想啊…… 施晨很年轻,他是80年出生的,要是我没记错的话,他是应届考上。他没有听过"垃圾场",也不知道"孤独的人是可耻"。他是干干净净的进入这所大学的,头发是那种中分,颇有点寒羽凉的味道,身材不高的他,眼神里总流露出一种期待,对美好生活的期待,在他身上看不到那种愤世讥俗和圆滑老成,我们都把他当做一个小弟弟看待。记得大家第一次喝酒,18岁的他竟然鼻子淌血,我们还都清楚记得他仰头塞住鼻子靠在饭店里的模样。他很喜欢武术,他的身体是很棒的,虽然个子不高,但是肌肉却很发达,特别是走正步时掷地有声的感觉,特别是后来的那双大头军靴,走路更是咚咚响。他喜欢卡通画,亦喜欢画卡通,他的绘画作品中就渗透着浓浓的"七龙珠"的味道,就在不久前,在他自己的个人网页上,他还传上了一幅漫画。知道他喜爱漫画,去年的这个时候我从南京的给他带了一本漫画公司的教材,因为那是商业公司的教材,所以很实用。他很喜欢,吴君绣也曾经送过他一套漫画工具。希望他还能继续画,没想到很多的东西他都没机会在去享受了。 直到今天,我依旧没有感到他的离去,脑子里全是他的影子:在黑夜里长发飘飘的跑过校园,蹲在前台给模特照相,甚至上课的时候,他仿佛就站在门外,手一推就进来了。门外! 只是门外呀!硬生生的阴阳两界呀! 今天写这些文字悼念他,并不是他是一个特别的人,反倒是正因为他是极普通的一个人我才有了写下去的冲动,一个没有背景的人,一个穷学生,该是社会的弱势群体了吧,很多人不会为他如此年轻就逝去而难过,甚至装个样子擦擦眼泪都不会。他的父母,中年丧子,承受的是人世间最大的不幸,辛苦的半生,换来的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想,我们在葬礼上的出现,可能是我们所能给与生者的唯一安慰。 在WORD2000上敲击着键盘,我写下这些话来纪念这个朋友,我们将这些文字和图片存放在网络上的意义不是做给施晨看的,我们只是将此时的心绪记录下来,让每一个坐在屏幕前的朋友知道,你还在享受着生之愉悦和压力。也希望那些漠视死亡和同类痛苦的人汗颜。 "为了忘却的纪念",没有套用鲁迅先生的意思,真的想将那些不幸和不平一并忘却,然后冷漠的成熟。 如果网络不死,是不是我们所有的言语都能在网络上永久的飘荡,我无法想象若干年后我面对自己年轻时的所说所想,那种记忆将会是无比清晰的,无法逃避,甚至连自我解嘲的机会都没有。但是今天,面对义无返顾的走在风雨中的37个同学的身影,我告诉我自己和每一个人,我们以后将拥有拒绝内疚和遗憾的决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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