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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敬亭(1587年-约1676年),泰州塘湾曹家庄人,一说南门打渔湾人,本姓曹,名逢春。少时犷悍不驯,被列为地方恶人,名在捕中,乃出逃,时才十七八岁。先至泰兴为人作佣 ,后流浪到盱眙,无以为生,遂揣摩所携小说,在街头说书,居然倾动市人。从此,他便走上说书的道路。后来转赴苏南献艺,渡江时,想到名在捕中,须更改姓名,于是便指江边柳树为姓,以敬亭山为名,岂知此名后来竟驰誉书坛,为中国评话史写下了光辉的一页。 柳敬亭到苏南,只能在小城镇献艺,还登不得大雅之堂。一次在松江说书,有幸得拜当地的一位通儒莫后光为师。通过3个月的学习再学习,尽得其传。柳在莫之春风化雨下,不仅学得高超的演艺,而且也一洗犷悍匪气,柳后来之所以能与何相国、范司马、左宁南、复社人士以及士大夫交游,离不开莫后光的教育与熏陶。 柳敬亭经莫师指引,艺事大进,便至苏、杭、淮、扬等地献艺,声誉鹊起。天聪、崇德年间,年近四十的柳敬亭来到六朝金粉之地、明代留都的南京,其高超的技艺,当即倾倒了广大的听众,红极一时。权贵、官僚争相邀致驻邸说书,应接不暇,请其说书者须要10天前约定。致仕的相国何如宠、开府的兵部尚书范景文,引之为上客。 明亡,满清厉行“剃发令”,张贴“留头不留发,留发不留头”的告示,并禁止百姓穿戴明代衣冠。柳以说书艺人表演古人的需要,一直留发不剃,不改明代衣冠,以寄托伤怀故国之思。柳敬亭的“留发寄情”,与梅兰芳的“蓄须明志”先后相映,为艺苑和泰州增色生辉。 柳敬亭擅说《西汉》、《三国》、《隋唐》、《精忠传》、《水浒》等评话。他善于状人拟物,使人听之如临其境、如见其人。造辞遣句,雅俗共赏,故受到听众的欢迎。明亡后,他的演艺更臻化境,将其亡国的亲身感受、郁抑之气,融合于评话之中,使经历国变的百姓,产生极大的共鸣,从而达到感人以心、动人之情的效应。柳的旧友吴伟业、黄宗羲等人再度听其评话之后,都觉得“亡国之恨顿生,檀板之声无色”,赞誉他晚年说书更胜当年,其感染力已超出莫后光所授的范畴了。 柳敬亭不但在评话艺术上有高度的成就,而且具有很高的道德品质。他的好友、曾任尚书的龚鼎孳,在《赠柳敬亭》一文中写:吾老友,生平重然诺,敦行义,解纷排难,缓急可倚伏,有古贤豪侠烈之风。 柳敬亭一生交游广泛,尤喜与文人交结。当时的文士,景慕柳的高风高艺,也都乐于为之赋诗、填词、赠文、作传。这些作品后来均收载入各自的诗文集中,或散见于诗话、词话、笔记里,流传至今,为人们传诵,也为研究柳敬亭的一生留下宝贵的资料。 76岁的柳敬亭,于康熙元年春应龚鼎孳之邀到来北京。龚为之竭力游扬,邀请大老名流、诗人词客经常集其私邸,举行诗酒之会,听柳说书,赠柳文章,震动了北京文坛。就这样,柳在北京周旋于士大夫之间,首尾4年。康熙四年暮春他买舟南下,这时79岁。次年,柳敬亭80岁到访州,参加龚鼎孳亚妻顾眉葬礼,并为之说书酬宾。诗人净尔梅亦是来宾之一,听柳说书后,特写一首《柳麻子小说行》,诗中连用12个“忽如”,以一连串的比喻形容其评话艺术。柳敬亭的“舌底翻涛”,阎尔梅的“笔下生花”,相得益彰。 柳敬亭晚年,由于江南江北局势未稳,人心惶惶,无意游乐,这使柳敬亭鬻艺受到严重影响,其老友钱谦益、吴伟业曾为之作将伯之呼。他从北京归来,仍须鬻艺糊口。据有关资料记载,他80多岁,还在扬州、苏州、南京献艺。顾景星的《十六绝句志感》作于康熙九年,其时柳84岁,诗中有“柳生冻饿王郎死”之句,得知柳此时尚在人间,唯生活窘迫,已经缺衣少食了。一位长揖公侯、平视卿相、深受广大听众喜爱的一代评话大师,就在这种饥寒交迫、凄凉景况下,不知所终。有人估计他可能活到90岁左右,死葬苏州。他究竟活到何时,死于何处,却未曾留下一点迹象,就这样无闻而终,令人为之凄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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