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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选自1934年11月黄自先生发表的《介绍给一般听众的五张声乐唱片》,标题为编者加拟。
■Home,Sweet Home 这是在英、美家弦户诵的一首民歌。歌词为美人John Howard Payne(1792—1852)所撰,调子一说为英人Sir Henry Rowley Bishop所作,一说由Bishop氏采自Sicily的民谣。Bishop起初将此歌插入他的《Clari,The Maid of Milan》歌剧中。一八二三年公演时,歌剧虽失败,而此歌则大受欢迎。一百年来,风行如故。大唱歌家如Neilsson、Patti等都歌诵之,而十九世纪最著声誉之瑞典名歌手Jenny Lind尤爱此歌。按Payne一生萍踪浪迹,惯作漫游,恐从未得天伦之乐。这首歌词也许真是他触景生情感怀而作,他曾这样说过:“我常在巴黎、伦敦、柏林或其他都市听人家唱这首歌。可是一贫如洗的我呢?下一顿饭在哪儿吃,今晚在哪儿睡,都没有把握。世人都唱我这歌来颂融融泄泄之乐,而不知我自童年来一直作一无家可归之浪游人。” Galli—Curci于一八九○年生于意大利之米兰,一九一○年来蜚声欧美乐坛,为现代最著名女歌者之一。 ■La donna e mobile Giuseppe Verdi(1813—1901)是意大利歌剧作家中之泰斗。《Rigoletto》乃他早年作品之一。剧中有个专事问花寻柳的Mantua公爵。这首歌就是他在第三幕中唱的。歌的大意说:“女子是水性杨花的”。音乐异常佻脱,轻薄狂态跃跃欲见。在歌声未作前有段短的器乐引曲,歌中含四句排列的句子。可是第四句有一节奇突的静止。相传当时歌剧公演时,遇有简易而动听歌曲,台下每有少数自作聪明的听众跟着台上演员哼哼不绝。Verdi深恶之,于是想出法子来给他们开一个玩笑。果然《Rigoletto》第一次公演时,乐队一奏《La donna e mobile》引曲,台下有个人又跟起来。可是他们万万预料不到,在第四句的中间乐队忽然停止片刻;他们还只管哼着,结果弄巧成拙被大家讥笑。 ■I attempt from Love’s Sickness to fly Henry Purcell(1658—1695)虽天不假年,没有尽量发展他的奇才,可是仍不失为英国音乐史上第一个作曲家。他的老师Dr.John Blow的墓碑上这样刻着:“这是著名Henry Purcell的先生。”大诗人Dryden也说: “百年或遇一英雄,若Purcell者千载难逢。”(“Sometimes a hero in an age appears,But scarcely a Purcell in a thousand years.”) 由此可知时人景仰他的一斑了。一六九三年他为Howard与Dryden的《印度皇后》(Queen of India)写了几段插乐。这首歌就是其中之一。Purcell用好几个音来配合“fly”一字。这样一字九转的法子,本来也是当时的惯技,不过此处Purcell也许还有深意——藉音乐的曲折把字义表达出来。歌中开场的句子,前后共用三遍;其间则插入新的乐句,象这样的章法(A十B十A十C十A)在曲体学上叫做“轮旋体”(Rondo f o r m)。 ●读后(QFDB) 黄自先生走笔挥洒自如,似行云流水,藉多年深厚的专业积累和勤奋不辍的探索追求,仅用短短几行字,即完成了对歌曲的多方面介绍,并引出读者们先听为快的兴趣。北宋大文豪苏东坡所倡导之“博观约取,厚积薄发”(《杂说》)者,当如是。黄自既有艺术家的灵气,又具学者之修养和风范。读黄自的文论,可以感受到在他温文尔雅的气质中,散发出千百年来中国知识分子的深沉气度,兼以天下为己任的襟怀。黄自先生是那个时代富有爱国民主情怀、最早具有现代美学观念的教育家、作曲家、音乐理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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