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九艳阳天》写于2000年8月，2001年7月，我南下到珠海工作。2004年，我女儿大学毕业，我回杭特意参加她的毕业典礼。一个午后，寻访旧地，意外地发现昭华巷还有部分老石库门房还没有拆迁。终于找到了阿新母亲的家，石库门的后院门关着，敲门，谁？我！找谁？一个陌生女人打开了门，我忐忑不安地问，有一户姓水的人家在吗？阿新的妈妈在吗？ 　　 　　　　在！那女人把我引入了屋内，只见阿新的母亲和她的大哥等人在打麻将。阿新妈妈已经叫不出我的名字，但还认得我。她对引我进门的女人说，阿新的同学，很要好的同学。并给我介绍说，那是阿新的大嫂。阿新大哥还记得我，大家寒暄了一番，阿新妈妈说，年纪大了，八十多岁了，怕中午睡午觉后，晚上虽不着觉，让孩子们陪着玩玩，消磨时间。她告诉我，葱葱挺好，考上了宁波大学，就要毕业回杭了。 　　 　　　　我把带来的新书《平和之路》让她转交给葱葱。她说，康伟还是一个人，没有再成家。老人说，我们也是劝他，你把孩子培养好，已经对得起阿新了，唉，也是难呀，老人摇着头康伟的父亲已经过世，现在和他和他妈妈住一起，他妈妈年纪也大了，离不开儿子了。他们家早就搬走了，逢年过节，康伟会带葱葱过来看看她。 　　 　　　　儿子阿良有康伟的电话，如果想联系葱葱，等阿良下班后，让他给你打电话。我问，阿良好吗，结婚了没有？很多年前，曾在街上碰到过他。知道他还没有成家。哦，成家了。我在《平和之路》上留下了电话号码，便用随身的相机让人给我和老人合了影。 　　 　　　　老人还说，周围邻居几乎搬差不多了，她自己已经老了，要多少大的房子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至今还守在旧房里，是希望得到应得的房子补偿，几个孩子都能安顿好了，她也就放心了。我环视周遭，房子确实也很破旧了，脚下的地板，有的也烂了，老人说，反正也住不长了，也懒得打理了。想起来30几年前，我还是小姑娘的时候，经常到这里来玩，相对于我们的家的旧板房，这里还是非常整洁结实的青砖洋房。 　　 　　　　当晚，我接到了阿良的电话，听得出他的激动和兴奋。他说，我是知道你的，你知道吗？你那本书，我看了，平和之路里面《永远的芳草地》里讲的饮马井巷小学，我就在那家学校工作。阿良告诉我，看了那本书，他很高兴。他说，要把这本书带给饮马井巷小学，让其它老师看看。我说，好的，我多给你邮几本。我说，我以后把和你妈妈的合影印出来后，会邮给你。他说，好的。他给了我一个手机号码，是康伟的。 　　 　　　　第二天早晨，我给那个号码发了短消息。康伟：我是秀娟，这几年，我在珠海工作。葱葱好吗？请给我电话。于是，便有电话进来了，是康伟的。他说了葱葱，学了财会专业，准备联系单位找工作。然后，也没有问我什么，我又说，我一直在珠海工作，他问，还去吗？我说，是的。 　　 　　　　然后，停顿了，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忍不住了，说，你为什么不再成家？葱葱已经长大了，即使阿新，也不希望你过现在的日子。忘了他说些什么，只记得他对我说，等葱葱回家，让葱葱给你电话，葱葱这几天就要回家了。 　　 　　　　话，说不下去了，便挂机。 　　 　　　　我的采访照片拿去冲印，很遗憾，照相机的快门坏了，整卷胶卷报废。想到再次来杭的不容易，我特意再去拜访阿新的母亲，准备补上那个留影。 　　 　　　　这次，我买了水果前去看她。还是大嫂开的门，还是一桌人还是在打麻将。我等她们一个回合玩下来，提出再合影的想法。大嫂说，她的手发抖，拍不好照片，便从内室叫出了一个穿着很朴实的年轻孕妇，那女子接过相机，也不知道从哪里下手。我指点了她一下，她便小心翼翼地给我们拍了一张照片。 　　 　　　　然后，她问我，那本《平和英语》是你拿来的吗？是呀。我看了大半，阿良拿给我看的。哦，我才大悟：你是阿良的妻子吗？那么年轻。是呀，她羞涩地笑笑，接着，我也给她拍了张照片，然后，我们告别，她送我出了门，我说，阿良是很好的人，他对他姐姐，对家人都很好。你有这个丈夫，是你的福气。她说，是呀，阿良是个好人，她告诉我，她来过珠海。我说，祝贺你，快做妈妈了。她笑笑，笑容很甜。 　　 　　　　在杭州一个多月了，始终没有接到葱葱的电话。我回到了珠海，照片印出来了，用数码机照的，效果还可以。写下了这篇后记，多么希望，葱葱还记得妈妈。能够感受到《九九艳阳天》中不一样的情怀。 　　 　　　　连同照片，我要把《九九艳阳天》寄给阿良，他姐姐阿新离世18年了，这篇散文，我希望有她的家人能够读到。就是没有人读，我也相信，阿良的妻子，那个即将做母亲的女子会认真读完的。她从没有见过阿新，但她一定会从她丈夫那儿，听到有关这个姐姐的点滴以往，那是一个多么柔美的女子，永远活在我的记忆中。打下这一串文字，我泪流满面，再一次。 　　 　　　　那个柔美的女人走后，我的世界，从此少却了一个心爱的女友。我想她。 　　 　　　　　　　　　　　　　　　　　　　　　　　　　　　　　　　　　　2004年7月18日

原文2004－7－12 发表于莲园原创文学网  浏览：10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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