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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欧总是冰雪飘扬,今天也不例外,空旷的奥丁神殿阴暗的走廊内响起了一个很轻微的脚步声,它的主人此时似乎有些微微的不知所措。 古迹斑驳的墙壁上一盏盏跳动的火焰见证了几个世纪以来,这不变的圣地后用轻微的火苗窜动的声音代替了对历史的感悟和宿命的不甘。 走廊的尽头是一尊奥丁雕像,和神殿外山崖上的那尊不同的是,这并非为世人瞩目的古旧神像。据说是远古以前为了褒扬忠心的司祭,奥丁神赐与的一株圣物幻化而成的。 神像前跪坐着一个不大的女孩,冰蓝色的直发垂至颈际,遮住了她清秀的面容。掩映着浅蓝色的长袍,圆润的珍珠造成了一种昏暗中光源的错觉。 她专心的祈祷着,肃穆的神情使人们不知不觉中忽视了她的年龄。当然,年龄对她,对北欧的子民而言本来就不重要,他们需要的是一位奥丁神意的传达者。 奥丁的人间使者,侍奉奥丁,代行他的指令,维护脚下这万年冰封的冻土的安宁之人。 女孩察觉到身后的脚步声,不过神情没有一丝改变:祈祷是不会被任何事打断的。 来人在她身后几米处停了下来,然后就静静地站着,甚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打破了这神圣的宁静。 不久,女孩慢慢张开了那双如同北欧湖泊般清冷的眼睛,透明的像海中那万年不融之冰。 她转过身,看着几乎是呈立定姿势站着的浅褐色头发的少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她一贯是喜欢微微笑着的: "杰克弗利特?" "是,西露达大人。" 男孩的声音并没有像一名被点了名的士兵那样紧张而高亢,而是一如她的般低低的,在神殿的幽暗中回荡着,显出一点幽深莫测的感觉。 不过缺少经验的年少并不是冷静就可以掩盖的,少年接下来便没了话语,他开始思索在这样的时候,自己说什么比较合适。结果便是此时他有些定定的,或说是不知所措的看着西露达。 第一次见面就是在这里,他在奇怪么? 西露达不知道,但是看着杰克弗利特现在的样子,她有点想笑,善意的,理解的笑。 虽然她不是爱撒娇的孩子,但西露达发现此时自己想笑着冲着他说: "说话呀?杰克弗利特。" 最终她仍只是摆弄了一下绣着银丝的袖口,用一个友善的笑容打破了沉静: "神官们在外面等着,我们快点出去吧。" "是,西露达大人。" 西露达转过身来,背着光的原因,身边似是显出了一层淡淡的光圈。 她纠正着: "叫我西露达就好了。" "是的,西露达…小姐。" 看到杰克弗利特小心地生怕冒犯了她的样子,她又淡淡的笑了。 然后她看到和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那和她一样清澈的蓝眼睛里,也浮上了一丝不好意思的笑意。 ******* 春天时,冰雪覆盖的大地开始复苏。 积雪化为水汽缓缓上升,有些迷恋着草地的新绿久久不愿离去的就变成薄毯,伏在冒芽的小草上悄悄的吻着大地。冰水在还未消融的冰层上欢快的流淌着,奔向小河,流入湖泊,然后通过冰封了整个秋冬的入海口向广阔的大海涌去。 这可算是北欧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了。严冬时,太阳甚至不会从地平线上完全升起。那时,居民本不多的这座北欧小镇似是被一层淡淡的阴暗所笼罩,星星点点跳跃着的油灯能照亮的范围始终有限--虽然它们确确实实地带给人们温暖的感觉。 斯堪的纳维亚半岛的森林,无语地环绕着这座几乎与世隔绝的小镇。 雪的融化破坏了枝头上雪层一个冬季来的微妙平衡,一小团雪块从树梢跌下,落在小木屋上发出声音,打破了森林里长夜以来的寂静。 抬头看看天边的一抹浅蓝,少女拉了拉大衣,再次敲响了木屋的门。疑惑着主人是否出门了时,门开了。 "西露达小姐,快进来。" 杰克弗利特刚将桌上的东西匆匆收起,不过淡红色的纱布还是很显眼地展示了它的存在。 "你又受伤了?杰克弗利特?" 西露达皱了一下眉。虽然她知道这段时间他一个人在这片森林里拼命修炼,不过每次见面时都会看到新添的伤口还是让西露达心里难过。 "伤得重么?" 她走上前去想看伤口,而杰克弗利特也没做什么修饰性的推辞。 两人之间的默契,似乎在那座阴冷的神殿里见面时便已形成。 "没什么的,西露达小姐,不当心而已。" 他将袖子拂了起来,刚刚胡乱缠上的绷带上已经有血迹慢慢渗了出来。 西露达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北欧的勇士,守护着这片冰封土地的安宁,代价却是自己的痛苦。虽然是这个伤用杰克弗利特的话来说"实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在她眼里,都是一样的。 看着西露达将绷带解开,杰克弗利特突然想到了什么: "今天…是弗莱雅小姐的生日吧?" "是啊,所以我来这里叫你一起去。" "弗莱雅小姐的生日我去合适么?" "哈根和我也会去,他们俩都挺久没有见到你了,不去见见么?" 杰克弗利特点了下头,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双白皙的手小心地将纱布一层层包上他的左臂。 "杰克弗利特,还是要当心一点。" 西露达将东西收拾好,站到门口说: "那么,我们得快点了,弗莱雅可能要着急了。" "是的,西露达小姐。"。 那年夏天,西露达在海边祈祷后回到神殿并没有传召杰克弗利特,在这之后的两天内也没有。 杰克弗利特在镇外的村子里帮村民们建着房舍,也没有时间主动去奥丁神殿探访西露达--除非有急事。 第三天日落的时候,房舍并未完工,杰克弗利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西露达那强大的小宇宙,接着一纸急召令送到了他的手中。 还是他们初次见面的那个偏僻的小神殿里,在那儿他见到了一同前去受命的哈根。 西露达将Dubhe和Merak的神衣赐给了他和哈根,简单的说明了给予这两位新的神斗士的任务后便离开了--对于哈根和他,她是不必多说什么的。 忠于她,因为她是奥丁的人间使者;忠于奥丁。 一直就是这样。 这种夹杂了忠诚的感情,只会随着时间如美酒般愈发醇浓。 西露达比以前更添了一分神的威严,但杰克弗利特并不相信弗莱雅离开前对他说的那番关于西露达的话,那似乎有点荒谬。他不会再需要什么来验证自己的忠心和信仰。 曾有的,全部的一点点的疑惑早已随着弗莱雅孤独的脚步消失在走廊的阴影里…… 杰克弗利特,北欧仙宫的第一勇者,终究没能够透过命运的幕帷看到不久的将来,西露达一个人站在那座小木屋前,悲伤地注视着那扇门,久久没有推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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