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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被一阵水滴声弄醒了。是下雨了吗?叮叮咚咚,好似雨点击打在铁皮下水管道上的声音。翻身想重新睡去,却已经毫无了睡意,打开床头灯,披衣坐起,不经意间看到时针指向的日历——12月19日,呵,我的生日。确切的说,是“母难节”。可我已无法再问您,妈妈,您生我的那天,下雨了吗?
妈妈,生我的那天下雨了吗。不管生我的那天是否下雨,可我知道,您第一次去医院准备生我的那天是下着雨。爸爸要出发,参加一江山岛战役,您想让我快点出来,好让爸爸看到我再走。可我却赖在您的母腹中不肯出来。几天过后,您只好又拖着沉重的身体出院了。当第二次您住进医院时是自己去的,又是您一个人抱着我出院的。爸爸则是在我出生半年以后才回到我们身边。 也许,名字里水多的原因,小时侯我喜欢下雨天,喜欢看那雨中盛开的各种各样,各种颜色的伞花,喜欢转着雨伞上的雨滴象仙女散花飘在空中,喜欢听那雨滴敲打在房顶上的叮咚声,伴着叮咚声入睡。 也许,名字里水多的原因,从小到大,我的眼睛也爱出水,看电影、看书,碰到伤心之处,泪水不由自主,这和我的长相,性格大相径廷,为此,您没少说我,“有泪不轻弹”。 我不记得您是否也喜欢雨天,可您在雨天中从外面回来的情景却深深刻在我的脑海中。您离休后,当起了阿婆律师,您打的都是别人不愿干的小官司,家庭纠纷、婚姻纠纷,一调解就是几十次。有一阵上海大雨不停,路上水深尺把,我们劝您别再外出,您说那怎么行,当事人已经约好了。边说边拿雨伞。望着您消失在雨中的背景,我再也感受不到雨天的浪漫。多少次的雨天,您奔波在走访当事人的路上,多少次的雨天,您久久伫立在车站等候挤上下一辆公共汽车,为此,我不再喜欢雨天。 多少人见过您后,都会对我说,你妈妈一看就是知识分子,那么文雅,那么有气质。可是那么文雅甚至有些柔弱的您却很少眼里有泪。甚至在那个特别的年代,当您和爸爸受到不公正待遇时,您从来不曾让我看到您眼中的泪,只有平和、坚毅的神情伴我们跨过一道道坎。 妈妈,您知道吗,就是您这些看起来那么不起眼的小事,却象水滴声一样落在女儿的心灵深处,每一件尤如每一滴都发出那么脆亮的声响,这水滴的美妙之音是您为人为世的一首歌,伴着女儿长大,变老。 推开窗户,看着天空,并没有下雨,叮咚的水滴声是楼上人家洗衣服脱水,可在这个凌晨,我渴望下雨,让雨点代表我心中思念的水珠,妈妈,感谢您的养育之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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