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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您走好!
黄德尚 各位尊敬的领导、女士们、先生们: “泪流九曲黄河溢,悲压五岳华山低”。连日来,我们全家沉浸在万分悲痛之中,因为2003年9月26日夜晚11时35分,我们的慈祥可敬可亲的父亲走了,而且是永远永远地走了。 今天,我们在这里,站在我父亲的遗像前,在一声声摧人泪下的哀乐声中举行追悼会,向我父亲的遗体作最后的告别。令我们感激涕零的是,在挥泪送别我父亲的人群中,不仅有领导,有我们的亲朋好友,还有曾受业于我父亲门下的学生,更有甚者,年事已高达七、八十岁的学生竟然不顾年老体衰也含悲而来。他们这种崇师敬师的情怀,的的确确是“情义无价”,让我们全家十分感动。我在此代表全家向他们表示深深的谢意! 我父亲系临川人氏,生于1912年12 月22日,卒于2003年9月26日,享年九十二岁。上个世纪三十年代,年仅弱冠的他就怀抱宏志到时为中国文化中心的北京求学并毕业于辅仁大学(现北师大)。学成之后,为着报答家乡养育之恩,放弃了种种机遇,回到生于斯长于斯的临川。从此,就在教书育人的园地中耕耘了近半个世纪。先后执教于抚州女中、省立临川中字、江西省中等教师进修学校、南昌师专、江西省教育学院。 虽然我们也知道,生死是自然的法则。但我父亲的突然辞世,依然是我们全家大小在感情上无法接受的事实。我们极度悲伤,泣不成声,泪如雨注,肝肠欲裂。当然,我们更懂得,化悲痛为力量,继承先人的遗愿,完成其未竟之事业,这是作晚辈者对其先人的最好的纪念。 在我们家族中,世代从事教育,对教育之情深,尤以我父亲为最。他一生信守师道,以教书为荣,以教书为乐,矢志不移,惟精惟壹。他长怀大愿,秉性宽厚,传道授业,专心一致,启迪后进,或有未谛,循循诱之,惠流同邑。中国古代的圣人孔子“弟子三千,七十二贤”。我父亲半个多世纪的教师生涯中,弟子岂止“三千”?可谓桃李满天下。 我父亲怀抱瑾瑜,志在报国。上个世纪三十年代他就读辅仁大学时,正值日寇呈凶,国难当头。北平的热血青年、爱国学生,义愤填膺,游行抗议。这就是举世闻名的 “一二•九学生运动”,让我们引以自豪的是,在爱国学生的队列中,就有我们最最可敬的父亲。八年抗战胜利后,曙光就要来临,旧中国的灭亡已为必然。伴随解放军的隆隆炮声,新中国就要诞生了。我父亲像许多憎恨黑暗,期望光明的知识分子一样,欢欣鼓舞地迎接光明,迎接新中国的到来。他时刻准备把自己的青春年华、聪明才智献给新中国。 我父亲也是一位功底深厚的国学学者。他博览群书,强记博闻,天资聪颖。对古文尤其精通,并专攻文字学。还在作学生期间,就在进步刊物上屡屡发表有独到见解的学说论文,今天,我们有幸看到,我父亲的文章和鲁迅先生的文章同时发表在三十年代进步刊物上。编者也常常惊叹我父亲的才华,选登其文后还特别向读者推介。吕叔湘是中国著名的语言学家,和我父亲也曾切磋学术问题,吕淑湘先生曾致信给我父亲,并十分赏识我父亲的才华。 我父亲不但是一位严谨的学者,也是一位慈祥的父亲。在我们的心目中有着崇高的地位。他对我们的教育也是动之以情,喻之以义,处之有节,使之有方,使我们能健康地成长。 我父亲也曾辉煌过。但纵览其一生,也是命途多舛,人生坎坷。他也曾像许许多多有才华的知识分子一样,由于不必解释的历史原因,遭受了极不公平的对待。他曾被迫离开伴随他数十年的讲坛,放下了自己准备为此献出一生心血的教育事业,之后所带来的经济的拮据,“一箪食,一瓢饮”的清苦生活,让我全家都陷入绝境。但这并未使我父亲萎靡不振,相反,父亲与母亲相濡以沫,患难于共,忠贞不渝,共同培育子女奋发向上,做一个正直的对社会有贡献的人。父亲这种处变不惊,处危不乱,乐观向上的崇高品质,给我们留下了极为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一定会好好珍惜这一切,并传之子孙后代。值得欣慰的是,我们没有辜负他和母亲的期望,在各自的工作岗位上都取得了突出的成绩,可以告慰父亲母亲的在天之灵。 再过一个时辰,灵车就要出发了。 敬爱的爸爸,我们永远怀念您。 我们请您把我们的最美好的祝福带给我们的母亲,告诉她,我们时时刻刻都在想念她。 敬爱的爸爸妈妈,安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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