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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者先有声音而后有文字,口耳相传,闻而知其义。声无形可达其旨,形寓声以明其意,是故同一语族之字,虽或异形, 而其义亦相通也。宋儒王圣美,窥知文字以声为义之理,推阐右文之说,清代学者,从而和之;戴(震),段(玉裁),焦(循),姚(文田),严(可均),朱(俊声),陈(澧),刘(师培)诸氏,或为单篇以言其理,或著专书以实其说,而右文之理因此益彰。至吾师沈兼士先生,则不特推阐右文,而且求其语族,集前人之大成,开后学之新路,可谓独具只眼矣。余从游数载,茅塞渐开,课余之暇,辄好遇字推寻,觉凡从“共”“工”“公”声之字,皆有高大壮盛光明之义,似亦为一族语言。客岁即收集材料,迄今日始得整理就绪,学浅识陋,草草成篇,博雅君子,幸能教我!
(一) 共: ………… (二) 工: ………… (三) 公: ………… 综上所述,可知“共”“工”“公”声之字,皆不出高大壮盛光明义之范围,而为同一语族,故其字体亦可通写,兹更举例如左: (1) 被谐字与主谐字通写者,如: ………… (2) 同一主谐字通写者,如: ………… (3) “共”“工”“公”通写着,如: ………… 此种通写,其非重文者,小学家认为声之假借,倘若站在语言立场,耳闻而不目睹,亦正无所谓借与不借也。 倘再扩而充之,则凡东,冬,钟,江,韵之字,亦多有高大壮盛之义,例如: ………… 文字以声为纲,尤以音符字为然,音符字于文字中占十之八九,而其所从之声,形中寓音,音中见义,冥冥中自有线索,故循声求义,实能得古人语意之大体,较诸拘拘于形体之学,或可谓为捷径欤?虽然,物之命名,就其德业,见仁见智,各有不同,加以语言有古今之变迁,字义有引申之转折,故或一声数义,或一义数声;或形异而音同,或形同而音异;或一义而数形,或一形而数义;其条贯井然者,一触即知其义;隐晦转折者,皓首难穷其理;固亦不能一概论也。好学深思者,其亦许我斯言乎? 廿四,五,十二。 |
原文民国二十四年六月十五日 发表于北平《细流》五、六期合刊 浏览:12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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