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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有一个“百宝柜”。它的外型和现在流行的一般的保险柜差不多,什么材质我当时和现在也不清楚,里外精心漆的玫瑰红,四条老虎腿,盖子向上掀,老古式的椭圆形锁鼻,心形的铜锁,最有特色的是盖子上有一条大约一厘米宽十厘米长的“口子”。它结实的可以在上面随便坐两个人(大人抱着孩子)。柜子多数盛的是姐姐穿了再给我改过的旧衣服,也有自己得来了觉得“宝贝”的好东西。诸如各式各样踢的鸡毛毽子,各种颜色的头绳,到处搜集来的烟盒纸(印象最深的是大前门)。。。。
有一天,我对那个“口子”来了兴趣,总也想不出怎么就留了这个?百思不得其解就去问了父亲。记得那天父亲下班回来已是满身的疲惫,但还是把我抱在他的膝盖上给我讲了“口子”的来历。 柜子是父亲学徒唯一的见证。它是绸缎店专门装钱的“保险柜”。口子是钱的“瓶颈”,唯一的“滑梯”。于是我的眼前浮现出那些钞票排队时候的情景,耳边也响起那些银钱和铜钱哗啦啦的美妙声。父亲离开绸缎店的时候是店要被“公产”了。柜子也只好光荣下岗。于是大伯就把它送给了我父亲。我一直猜想,大伯当初一定满含着对父亲殷殷的期望,想着有朝一日再有自己的绸缎店!可是到了今天,这仍然还是一个梦。这个梦我在听了柜子的“专业”之后,也做到了今天。我想靠自己的努力把那个柜子用哗啦啦的钞票去真的装满,而不再装那些经常有补丁的旧衣服。可是这个梦眼下看来也只好等到我中了彩票之类的大奖才可以实现! 那天的父亲非常的健谈,脸上带着复杂的我当时无法理解的表情,给我讲了那些学徒的故事:当学徒必须具备三个字“诚”“勤”“忍”。诚---就是对老板心诚,手脚必须“干净”,有“白拿”习惯的人绝对不行!勤---心勤,眼勤,手勤,脚勤!就是心要灵,眼里要有活,腿脚跑的快!不会的用心学!忍----就是该吃的和不该吃的气都得咽下去!父亲当然是过了这三关才可以当上大伯的得意门生的。这里我给大家叙叙父亲是怎样过第一关的。 这样的“考察”父亲顺利的通过了无数次。父亲自己也是在离开大伯的时候才知道的。每天店子打烊关门之后,大伯都会把那个装钱的柜子从店前搬到店后去盘点清帐,还要天天对帐本。一天,柜子照例这样的走了个来回。大伯说自己今天累了,想“偷懒”,让父亲把柜子里的钱清点清楚了告诉他,就到后堂去了。父亲什么也没多想,就仔仔细细的把柜子里大伯其实已经清点过的再搞得零乱的大把大把的“大钱和小钱”,清点过好几遍无误之后交了差。 父亲的“诚”实做人,在那个故事之后,就在我的心里扎下了根。以至在我找老公的时候最是派上了用场,总是丑话说在前面,把自己不会做饭,不会针线,不会持家料理家务的所有该遮掩的短处都抖露得干干净净。说不上是不是“瞎猫碰到了死老鼠”,今天的老公还是看中了我的这点诚和真,在三个通宵睡不着之后,咬着牙把我娶了回去。以至后来被我做的麻辣味十足的菜弄坏了肠胃,也是哑巴吃了黄连---有苦说不出!!(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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