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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战斗英雄马万新

马万新回忆录(三)


  太原城是大军阀阎锡山苦心经营多年的老窝,所构筑的防卸工事号称是东方的“马其诺防线”,连日本鬼子侵华八年也未能攻占。1949年4月中旬我所在的578团开进到太原城南九马村殷家堡一带进行战前准备。部队在进行的诉苦教育中请来当地老百姓以现身说法控诉阎锡山的罪恶行径,战士们听了老百姓的血泪控诉后个个义愤填膺,纷纷请求组织上早日下达解放太原的命令,消灭阎锡山,为人民群众报仇血恨。战士们纷纷写出请战书,要求担任最艰巨的任务。我们团争取到“第一梯队团”,我们营争取到“尖刀营”,我们连争取到“尖刀连”,我所在的排争取到了“尖刀排”的艰巨任务。担任尖刀排的副排长的我感到无尚的光荣和自豪。
  
  之后部队进入阵地受领任务,师团营各级首长经常实地视察我们的阵地。首长明确了尖刀营的任务:穿插通过敌西南要塞,炸毁汾河洋灰大桥,切断汾河东西两岸敌人的联系。
  
  敌西南要塞防线纵深约有五、六公里,三角堡、梅花堡、子母堡等构成的防御工事星罗棋布非常坚固。4月20日凌晨,进攻开始。三颗红色信号弹射向天空,炮火准备后,部队向敌发起冲击。我们尖刀营凭借炮火的掩护,向敌人阵地猛插。敌人防御阵地形成的密集交叉火力疯狂射击,企图阻止我们前进。在我手举步炮联络旗带领尖刀排冲入敌阵地后,发现身边只跟上两个步兵班,排长所带的火力班没有跟上。一名战士报告说:“副排长,排长他们没有上来。”我应声答道:“不管了,继续前进。”随即收拢步炮联络旗(因已在敌人的防御区内,避免过早暴露)带领着两个班继续向纵深目标穿插。行进约200-300米就与一个排的敌人发生遭遇。因处在敌占区腹地,两军的服装颜色又很相似,敌人一时弄不清我们的身份,对我们喊道:“你们是哪部份的?”我立即答道:“混蛋!你们是哪部份的?”并继续向敌人靠近,慎敌人还蒙在鼓里,我出其不意地大喊一声:打!战士们同时开火,一口气把敌人全部消灭了。随即我们继续前进,途中陆续遇到些三、五成群出来联络的敌人,我们尽量躲避不与之恋战,急速向洋灰桥方向行进。穿过西南要塞,洋灰桥终于展现在我们的眼前,只见敌人黑压压的一片,不时通过大桥向汾河东西两侧移动。隐蔽地靠近到距洋灰桥南侧50米左右后,我轻声向身边的两名班长布置了战斗方案。一声令下,我们集中全部火力射向大桥,敌人被突如其来的子弹打的晕头转向、不知所措,纷纷沿桥向河西逃窜,桥面上留下一大片敌人的尸体,我们一举夺取了桥南阵地。不一会儿,敌人缓过劲来,组织力量向我们反扑,都被我们打了回去。
  
  由于火力班携带的炸药没能带到,原定炸桥的计划只能放弃,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坚守桥头阵地,等待授兵。利用战斗间隙,我再次到桥下仔细察看了地形,重新调整了战斗方案和兵力布属。
  
  城里的敌人出动了约一个连的兵力向我们反扑,连续冲锋5、6次均被我们击退。战斗间隙我们悄悄地摸到敌人的死尸中收集敌人的武器弹药。有个战士风趣地说:“蒋介石是运输大队长,阎锡山也是一个运输大队长。”另一战士说:“阎锡山只能算个中队长。”
  
  敌人反扑不成,又组织了一个营的兵力在三辆坦克的掩护下向我们冲了过来。面对黑压压一片的敌人,轰隆作响的坦克和密集的火力,我心中作了大打恶打的准备,暗自告戒自己一定要沉住气坚守到大部队的到来。我通知大家:为了迷惑敌人,我们一班就是一营,二班就是二营,大家隐蔽好,听我的命令行动。等到敌人接近到距我们阵地前约40米左右时,我虚张声势地大喊道:“通讯员,命令一营向左、二营向右包抄敌人,不让一个敌人跑掉。”战士们应答的同时,一起用我们的自制“飞雷”(手榴弹外包上一公斤左右的炸药和碎铁片)投向敌群。随着爆炸声的巨响,我高举起步炮联络旗大喊:炮兵掩护,三营正面跟我冲啊!我第一个冲上去用爆破筒插进敌坦克的履带。把坦克炸毁后,我爬到坦克上,一边指挥战斗,一边用得来的冲锋枪向敌人扫射。敌人慌了手脚,真以为我们是一个团的兵力。我们把反扑的敌人营长给生俘了,还有三个俘虏。我们自己有三个重伤员,几乎大部分同志带有轻伤。我们提出了“轻伤不下火线,重伤不哭不叫”。同时在大桥边找了个地方,把敌人俘虏捆起来,由重伤员看管。(其中伤得最重的一名伤员叫李明林,腰上有手掌大一个炮弹皮,我硬用手给剥下来,用整个急救包压住,外边再用两个急救包扎牢。)
  
  这时穷凶极恶的敌人向我们施放毒气弹,企图毒死我们。由于我们战前有充分准备,当一个战士刚有反应,喊了一声有毒气,我就叫“快防毒”。大家立即取出毛巾,嚼了些大蒜,用军用水壶倒了点水放在毛巾里蒙在嘴和鼻子上,有的战士水用完了,只好往毛巾上撒点尿。
  
  放了毒气,敌人自己也不敢出来活动了。我们暗自庆幸。大约到下午3、4点钟,打了这么长时间,打退敌人8次轮番冲锋,我在战斗间隙给同志们做点思想工作:同志们,一定要坚持,坚持就是胜利。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我们立功的机会到了……。战士们斗志昂扬,直至下午四点左右,尖刀营上来了,大家高兴得热泪盈眶,我们这时才松了口气。这时的西南要塞还在我们身后激战,我们仍坚守在洋灰桥。
  
  21-22日仍在外围作战,23日我部攻进太原城,这时传来最鼓午人心的消息-南京解放了。大家欢呼,真激动人心。这时太原城里正在激战,消灭残匪,战斗仍在继续,24日宣告太原解放。
  
  在打扫战场时,洋灰桥上敌人尸体有800多具。(洋灰桥以外敌尸多得无法计算),汾河东岸击毁敌坦克一辆,生俘敌营长一名和俘虏数名,而我们十七个人中,四个重伤,数名轻伤,无一阵亡。
  
  庆功会上宣布:我们全排立了特功;我个人也荣立了特功;一班长、二班长立了大功;其他战士都立了功。军授于我们排一面旗帜上书“尖刀直入”。师授于我们排一面旗帜上书“尖刀的尖刀”。
  
  我个人并获得了华北军区授于的战斗英雄光荣称号,被越级提拔为营机炮连副政治指导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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