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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系父亲——刘其林

和丈夫对话

妈妈

  和丈夫对话
  
  
  
  走 了
  
  
  
     你走了,走得如此干净,不留一点痕迹。你这一走五年没回,我这里望眼欲穿,你那里不给归期,越走越远,不回头,永远地走了······。泪眼模糊了我的眼睛,它不掉下来,流入我的心底,冻结成了冰,至今不得融化。常言道:人生最苦生离死别,五年了,我真是尝苦了这苦头。几多时候,我独立道旁,望着你离去的那条路,痴呆得像一具僵尸。其实你只留下我这躯体,带走了我的灵魂。
  
  五年来,你离去时走的那条路,我只是望,却不敢踏上去往前走。你走时这路坑坑洼洼,如今,不知为什么拓宽了、平整了。我心有余悸地猜想:该不是为了方便死人,扩大去阴间的流量吧,应该是为了方便那些扶着棺让死人上路的活人。
  
  的确,活人们也看中了那条路,现在是活人死人一条路,因为这条路特别阴凉。六月暑天,朋友们邀我一起漫步在这条路上,路的末端便是你的驻地。同行的朋友不会在意这墓碑林立的山头上有我的一份牵挂。他们的心情也不可能和我一样,一见到墓地,我好难受,是心酸,心恋,心痛,还好怕。我不敢抬头看,却又禁不住抬起了头,望着那林立的墓碑,好像是千万双阴间的眼睛盯住我,你站在山头,离我最远,我看不清,想你能喊我一声,可是听不出任何声音,只是死一般的寂静。这时,我真担心你高处不胜寒,但我却又无能为力,因为你我已经是阴阳两世分,做妻子的再也不能为你,白天是日守三分病,晚上是夜伴一盏灯。
  
  
  
  
  
  
  
  
  
  遗 像
  
  
  
  我下班回来再也看不到你的身影,只能看到悬挂在墙上的那尊遗像,一方黑色的木框上顶着一个黑纱节,黑框里面镶嵌的是你那面无血色的遗容。你还只有双五年龄,相片就过早地褪出了鲜艳的色彩,留下的是尽黑的面容。面对你憔悴的遗像,我心中只有孤寂和悲凉,我没法不问你:你曾经说过,退休后带我去享受悠闲的人生,你喜欢农家生活,想去田野踏青······,却为何等不到退休的一天你就走了神?你没有履行你的诺言,没尽到你做丈夫的责任。老天啊!对你我都不公平!
  
  
  
  
  
  
  
  
  
  鼾声
  
  
  
  
  
  我们同床共梦二十九年,我几乎是伴着你的鼾声入梦。新婚蜜月之时,觉得你的鼾声陌生刺耳,比雷声可怕,有时鼾声的分贝太高,使我难以入睡,我只好捂着耳朵,蜷缩在床的一角。久而久之,
  
  这鼾声好像有了音韵,高低起伏,节奏缓急交替,时而急越,时而减弱远去,我也随着这渐弱的鼾声进入梦乡,无疑,你的鼾声是我的催眠曲。可是你一走鼾声也消失了,多少个晚上,因听不到鼾声而不习惯,我辗转反侧,床头爬到床尾,想静听出那种悦耳的声音,哪怕是你的模拟鼾声我也满足,可是越听夜越深,人越静······,只好睁着黑眼等天明。
  
  
  
  
  
  
  
  
  
   当家
  
  
  
  
  
  
  
  曾经有人问我:“你们家谁当家?”我回答:“抽屉当家,谁要谁拿。”其实大一点的钱是你管着。因为在钱的问题上,我是马大哈,最少的钱拿到我手上都显得多,我从不清理,乱七八糟,左口袋一把,右口袋一把。你笑我哪像个女人,掉了钱都会无知觉。我从来不进银行,取钱的程序都搞不清,你还讽刺我:不知道银行门朝西还是朝东,所以这财政大权只能由你管。你尽职尽责,周期性的像造年终报表一样,把收入、支出,谁借谁还列得清清楚楚,完了以后,还要当我的面念一遍,其实我听都懒得听,我有什么理由不相信你?你无父母,可是每次回老家看望我的双亲,哪怕是倾尽家中收入,你也要搞得体体面面,你说我有父母在是一种幸福,不能亏待他们,我们也要老的。
  
  
  
  
  
  
  
   买菜
  
  
  
  
  
  你不喜欢买菜,很少进市场,就如同我不想进银行。你弄不清菜的好坏,菜价的高低。但你吃起来能和美食家有比,评论这样菜不要买,那样菜不好吃。你哪里会知道买菜的难处?有一次,为这事我生气了,硬逼着你下水,让你去探试水有多深。你没办法,下班回来路过菜市场,买了一把菜苔,我一看,好像是鲜花店买来的,根根开着鲜艳的油菜花。我问你:这把菜到底是放在锅里做菜炒,还是放到灶里当柴烧?你笑着说:“一举两得,菜花给小孩玩,菜叶菜杆就吃呗,结果一口一团渣,纯粹是吃甘蔗。
  
  
  
  
  
  
  
  
  
   毛衣
  
  
  
  
  
  
  
  还是鸿雁传书的时候,我也学着周围人的样,给自己的男朋友织毛衣。织完后,怎么看都不顺眼,平针不平,像是苦瓜皮。不过还是寄给了你,结果在来信里你照实反馈了同事们的意见,提得很尖锐,我好生气。
  
  后来有了我们的孩子,为了打扮他们,我买了十几本书,从款式、针法、色彩等方面研究打毛衣。通过看书实践,我积累了一套经验,织了不少款式新颖、针法不一、色彩协调的时装,成了打毛衣的核心人物。你的毛衣从里到外我都是挖空心思精心设计,每次新毛衣上身,你的精神特爽。记得有一次,你穿上那件豆色的夹克衫,因为是浮雕型的图案,立体感强,色彩也柔和,穿在你身上很得体。单位的女同胞盯住你的毛衣看,你都不好意思了。回家后,你告诉我:这件毛衣回头率太高了,其实你心里很高兴。第二天,你又换了一件,人家和你开玩笑说:你们家是不是有一台编织机。你还建议我为你们单位的女同胞讲一堂织毛衣的课。我说:“你是怕我这一辈子上少了课吧?”当时你笑得好开心。
  
  你走时,那些你喜爱的毛衣都捎(烧)给你了,不知现在还能不能穿。
  
  
  
  
  
  
  
  
  
  吵架
  
  
  
  
  
  
  
  我们的生活不是一塘死水,在生活的长河中常常会泛起一圈圈闪光的涟漪。我们喜欢周期性的打嘴仗,在我的记忆当中,为了金钱我们从不交战,尽管那时工资收入只是不大的两位数,也还是过得有滋有味。确实,在钱的问题上你大度,我大方。倒是对一些其他问题的看法,常常是观点分歧。另外,当超负荷的工作忙完之后,回到家里,精疲力竭,还要面对一堆做不完的家务事时,大家心情都不好,说话也不客气。可是我们吵架从不破口大骂,或者伤害对方人格,而是竭尽讽刺挖苦之能事,或者冷战三五天。每次都是你的大度解决了矛盾,当我的气还未消尽的时候,你总是先开口,有时还风趣的来一句:“对不起,我都忘记了我们是吵了架,不能说话的”。这时,我还有什么气不能消呢?
  
  
  
  
  
  
  
  嗜 好
  
  
  
  
  
  
  
  
  
  你和大部分男同胞一样,喜烟好酒,视它们如命。年轻时,我也不曾反对你,认为这是男人的专利。但到后来,你愈演愈烈,几乎是手不离烟,酒呢,除了早晨来不急,中餐、晚餐必喝无疑,有时饭菜还没上桌,酒就上口领了先。记得有一次到我家过年,老妈叮嘱你:“早餐前,不能空肚吸
  
  烟”。你唯唯诺诺满口答应,可是,第二天大早你烟瘾上来了,在房间里偷着抽,不巧的是,这时妈有事进了房间,你说时迟那时快,刷的一下,抓住正在燃烧的烟屁股往裤口袋里塞,可谓是忍着灼痛过难关,结果手上烧起了一个大泡。
  
  一到聚餐聚会,你不会轻易放过一个机会。餐桌上,你不甘落后,酒性烟瘾齐发,一边喝酒一边吸烟,一杯接一杯,一根接一根,烟酒烟酒,酒烟酒烟,烟烟酒酒,酒酒烟烟,这可恨的烟酒你视它们如命,这该死的烟酒反过来却要了你的命。
  
  
  
  
  
  
  
  
  
   忌 讳
  
  
  
  
  
  
  
  
  
  你知道我原本是一个毫无忌讳的人。可是你一走,给我留下了一个无穷大的阴影圈,我生活在里面几乎不能自拔。我因为害怕而心存许多余悸,满脑子的忌讳,像阿Q忌讳“癞”字一样,特别敏感,心情也变得狭窄了。同事朋友一起交谈,有时他们善意的话语却无意的伤害了我,当他们谈到夫妻双方缺一不可时,一定会有人说:“少是夫妻,老是伴。”这时,我的心里会一阵隐痛:我的伴在哪?我伴谁?
  
  当有人听到单身女人的绯闻时,一定会说:“寡妇门前是非多。”这时,我的心最酸,倒不是怕别人讲门前是非多,心中无冷冰,大胆吃西瓜,我是受不了“寡妇”二字的刺激,千万也没有想到五十三岁的我就落得一个寡妇当了。
  
  前几天看电视,一歌手唱我真的好想你这首歌,歌的词和曲我都喜欢,歌手唱得很动情,我听得更动情,听得眼泪巴巴,越听眼泪越似断了线的珍珠。其实,这对我的内心又是一次伤害,我真的好想你······好想你,真的。
  
  
  
  
  
  
  
  尾 声
  
  
  
  
  
  
  
  你听累了吧,我已心碎了,不能再说下去了。
  
  你安息吧,虽说你走得匆忙,没留下遗愿,但做妻子的心里明白,你没有做完的事,我会做完的。
  
  你安息吧,你还算值得,走了以后,有我为你痛心疾首,冥思苦想;有我为你写这断肠的文章。可我死了,有谁做?只能是人死如灯灭了。
  
  我已经是心力交瘁不堪了,
  
  和你对话时,心酸的语言显示在屏幕上,苦涩的泪水掉在键盘上。
  
  最后我只能借用前人的话为我们的真实而真实的写照;
  
  几多欢笑昨夜天,残忆追旧年;如今是,阴阳两世牵,人事已飞远。
  
  
  
  
  
  
  
  
  
  
  
   和老二聊天
  
  
  
  
  
  
  
  滔滔:
  
  今天周六,在休息吧?妈还在上班的时候,脑子里事多,没和你长谈过。有时打电话或发信息,都是因为天气变了,问你加衣服了吗;季节变了,问你换铺盖了吗?吃好了吗?,休息好了吗?……这些,都是儿行千里母担忧的一种即兴表达。但从未坐下来说说心里话,交流交流思想,拉拉家常今天我有时间,你就当妈坐在身边说,你听吧。
  
   首先,妈给你讲个小故事,用它来揭开你人生起点上的一个小秘密。不瞒你说,在你出生之前,
  
  妈认为你是个不该出生的人。事情是这样的,二十九年前,一个幼小的胚胎在我腹中萌芽了,这时我怀着喜而不觉喜,那时工作忙,我年轻好玩,总想忙里偷闲,生怕有太多的拖累,加上妊娠期反应大,我实在难以忍受。于是瞒着你爸,偷着到医院去堕胎。记得那是一个上午,天阴沉沉的,我的心也是阴沉沉的,很不是滋味。但还是去了医院,当护士招呼我上手术台时,心里有几分迟疑,但又转念一想:即来之则作之。一切准备就绪,这时,门开了,进来一手术医生,一个大大的口鼻罩把脸蒙得严严实实,只有一双眼睛是外露的,她进门
  
  便盯住我,我觉得有点奇怪,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面前,取下口鼻罩,我一看糟了,原来是认识的陈医生。她问我你爸来了没有,我说他工作忙。这时她明白了,把我赶下了手术台,就这样留下了一条小命。
  
  几月之后,你降生了。在生下你的那一刹那间,我还躺在产床上,堕胎的一幕又浮现在我的眼前,我想:这小家伙真是命不该绝,随即从我脑海里飞出一个极平常的成语:“滔滔不绝”,改变其原意,赋予它新的内涵吧,就这样你的名字也诞生了。滔滔,你命不该绝,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现在想起来有趣也可怕,你、我都应该感谢那位医生,你感谢她的救命之恩,我感谢她挽救了我,不然的话,我成了千古罪人——一个扼杀亲骨肉的刽子手。
  
  
  
  转眼间,二十九年了,从幼儿园到小学、中学、一直到大学,你很少让妈操心,我无须过问你的学习,只是调理一下你的吃穿。你从小就善解人意,当妈心中有结的时候,是你和颜悦色、轻声细语来宽解妈的心,你很会做人。还记得中学有一位班主任在你评语中写过:严于律己,宽以待人,妈知道你遇事能让人三分。这些,妈都没教过你,这是你自身的天质。
  
  
  
  你做事从不畏缩,别人不想做的事,你可以去做。记得小学二年级时,周六下午大扫除,大多数同学喜欢轻便,热心带抹布,你却要把家里的铁撮箕,铁铲,竹扫把一并带走。我和你爸劝你,能带动一样就不错了,你不干,我们生气了,都不帮你,看你怎么带得走,结果你决不求人,把三样东西分别一样一样,一段路一段路地慢慢挪动,你硬是达到了目的。当时你爸欣慰地说了一句:这个家伙真有点倔。
  
  你有胆量,好管事。有时,你好像把自己当作大英雄要摆平天下似的。初中时,一天下午放了学,你和几个同学在教室清理桌椅,突然一伙渣子要闯进你们教室,你伸手一把挡住,问他们干什么,他们拿东西正要砸你们班同学时,你又是一档,这位同学受到了保护,可是你受伤了,衣也被扯烂了。晚上,这位同学的家长提着东西来慰问你,说你见义勇为,你还不好意思。可是你妈自私,我不提倡你这样做,也告诉你:这天下摆不平。
  
  
  
   爸走的时候,你还在读书。毕业分配时,你还没忘记爸爸喜欢气温高的南方,妈妈的朋友也在南方,你顺了我们的意,选择了深圳。可是深圳气候再宜人,你爸他再也没机会了。他走了整整五年,这些日子以来,妈心中的苦无以言表,苦着这永远的离别,痛心你们兄弟俩失去了父爱而母爱又无法填补。为了不让你们伤心,我白天强装笑脸,把强忍的眼泪留到晚上。为了不让脑子空下来胡思乱想,2004年退休后,又应允了学校的返聘,只好把精力转移到学生身上,一干就是三年半,就这样才勉强的度过了一人生难关。
  
  你的母亲不伟大,但我实在,做人不害人,这才是人。我认为信党也好,信教也好,能积德就是了。做人还要大度,不能斤斤计较,斤斤计较是给自己过意不去。你妈是个穷教师,没钱,但我看得开,从不为钱愁眉苦脸,要花的照花不误,有时还轻财好施。我站了三十九年讲台,最大的收获,也是因为我实在、和在学生面前的大度赢得了学生的认可和理解。
  
  
  
  人生在世,责任太多。于私于公,凡是担子都要人来挑。你侄子到了读书的年龄,该上学了,来去需要人接送。上学期末,我跟校方谈离校回家的事,因为我带的是毕业班,不便换人,学校想再挽留。可我只能选择家庭赋予我的这副重担,因为这是几千年遗留下来的责任。
  
  常言道:人到中年万事休。我看这话已经失去了现实意义而价值无存。我这辈人,永无休止,别说中年,我已经花甲之年,上有老下有小,能休得了吗?要休只能到阎王老子那里去休了。
  
  
  
  
  
  妈欣慰的是,你们仨还懂得孝。你出门在外工作忙,但还不曾忘记家里有个老母亲,隔三差五少不了问候,出差或过年过节,总忘不了给妈买点什么。你哥工作忙,几乎无星期天可言,可他心里关注的也是老妈。你姐也是,他两生怕我身体有变,一旦不适,陪我上医院,问病抓药,步步周到。这几天我腰病复发,医生摆在我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是牵引,一是卧床,我选择了后者,这一躺下,家里一切靠他们。
  
  我没有女儿,儿媳替代。你嫂子从进咱们刘家那天起,我就把她当成了女儿。她很少回娘家,就守住这个家。他做事麻利说干就干,这几天天寒地冻,她居然把厨房上下,橱柜里外,洗得个一尘不染,家里的卫生基本上是她一手包下。我们婆媳关系是放在一个平等的平台上磨合的,我们之间说话随便,没什么忌讳,互相尊重,也是忘年交朋友,四周邻里都夸赞。不像有的婆媳之间相互对立,剑拔弓张,开口就针尖对麦芒,媳妇一面鼓,开口说媳妇;媳妇一面锣,开口讲婆婆。
  
  我们家的气氛比较民主,我知道我是我们家的唯一长者,什么事该管,什么事该放手,在一些重大一点的事情上,我该出马,你哥姐他们也听我的,把我当成我们家的佘太君。一般事情由他们自己吧,他们有必要,也有能力管。
  
  
  
  
  
  妈最大的心病就是你还没个窝,而我又无能以助。为这事心里一直不宁。太急的时候,就用啊Q精神来安慰自己,心想:我的前辈没有留给我什么物质财富,只给了我自力更生的精神,那你就学习你的前辈吧。妈没有能力输给你血,却也培养了你的造血功能。
  
  其实,这事我也尽了力,前几年我托人给你看好了一套房子,妈认为面积也不小,价格还合适。可你要求更高,说是环境还需优美点。不过你说的也对,要求更高何能不可呢?一代应该胜过一代嘛。
  
  
  
  
  
  我现在两只脚还能走路,出得去,进得来,一切都能靠自己 。但自然规律不可违,总有一天我会耳不聪眼不明,弯腰驼背,步履维艰,开始是足不出户,到最后足不下床,难以自理,甚至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了。那时,于家庭于社会都是多余,这种情形之下,你们拿我怎办?当然你们有养老送终的责任,但你们还有你们的事业。我不想增添你们的负担,想趁早转移生活环境,把敬老院当作我最后一个家。这事你们也不必有什么顾虑,怕旁人指责你们的不孝。随着社会的发展,老年问题社会化是趋势。
  
  妈比较开朗,说的远一点吧,将来我走了,连骨灰盒也不需要,人死了,那盒子最漂亮最昂贵也是枉然,死人是享受不到的。另外,也不需要跟活人争地盘,也免得你们年年牵挂着清明节一杯清酒、一盏孤灯去吊妏。
  
  也许你们会说,妈这些话说早了点。要知道没有了你爸,什么事都得由我自己安排,毕竟我的来日不到去日的三分之一了,还不知这其中有没有意外,明天的事是难以预测的。我的余生怎么安排,让你们心中有个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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