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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快报讯 2004年,庆祝了他86岁的生日后,伯格曼宣布从舞台上退休。他说:“《群鬼》之后我就做了这个决定,我不想让他们把我赶离戏剧,我要自己离开。不需别人这样说‘现在这个老头不得不离开了’。”
我是一个对灾难有准备的人 记者:你对自己拍摄的影片质量要求很高,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可以自由地拍摄自己想要拍的题材? 伯格曼:1955年,我完成了《夏夜的微笑》,并且获得了自己在国际上的突破。从那以后,我就可以拍摄任何我想拍的影片。但是唯一的条件就是,每年我至少得拍一部电影。我认为这挺有意思的,但我不得不做出一个两全的选择:在马尔默剧院,我选出一个高水平的演出团体。夏天我们拍电影,冬天我就坐下来写电影剧本,考虑如何使用我选择的演员。影片的后期制作,我都是在后半年的戏剧演出间隙完成的。除了1958年,每年我总是有三场剧院演出。 记者:随后,上世纪60年代初,你担任Dramaten剧院的院长,那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伯格曼:那时,剧院没有演出计划,没有书面的合同,也不存在任何组织。它就是一个需要修整的杂货屋,尽管它所拥有的那些时尚的艺术家、优秀的演员和有成就的导演,得以让它从表面上看很时髦。 记者:有人反对你吗? 伯格曼:我不知道,我也从来不想去知道。我不会“即席而吟”。在去工作之前,我必须准备好自己的假牙。那些和我一起工作的人也必须准备好一切,因为我们已经讨论过所有任务的每一个细节。我是一个对灾难有着高度准备的人。对于一切都将下地狱的说法,我有着一种近乎病态的恐惧。所以,我试着去准备一切并预见一切能想到的灾祸。我是绝对墨守陈规的。 记者:许多艺术家都生活在混乱之中,但是没有一位像你这样做。是不是因为你的混乱要麻烦的多? 伯格曼:不是。很多艺术家都对混乱有特殊的需求。例如,费里尼,他经常使自己处于混乱的状态来刺激自己。如果他为一部电影安排了一定数目的预算,那么他的制片人就知道影片可能会花费两倍甚至更多的开销。 记者:你们曾经不是要有一次合作吗? 记者:没错。他,我,还有黑泽明,原来是要一起制作一部影片的。我为此去了罗马,当时费里尼正在结束电影《爱情神话》(Satyricon)的拍摄。我在罗马待了四周。黑泽明原本也要过来,但他却生了病,我们的计划也因此搁浅了。电影是关于爱情的,我们拍摄属于各自的电影部分。三部分应该是相似的,但一部分有欧洲南部的风情,另一部分有北欧的韵味,最后一部分带有东方色彩。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想法。当时,我已经完成了我的那一部分,费里尼的同事也正在写剧本。 我们在罗马度过了一段非常愉快的时光。我喜欢费里尼,因为他的工作方式与我的完全不同。当时他正在拍片,我被允许在工作人员的带领下观看他的拍片过程。然后,我被邀请到费里尼的家中吃复活节羊肉。那是一座海边的非常漂亮的房子。那是一段很美妙的日子,但同时也很苦闷,因为我确实很想见到黑泽明。 记者:你对奥森·威尔斯怎么看? 伯格曼:他是个搞恶作剧的家伙。他的电影空洞,无趣,没有生气。《大公民》似乎成为所有影评家们的最爱,总是在各类评选中名列第一,但在我看来,这是总多么沉闷的一部片子啊。表演尤其不值一提,这部电影受到的如此大的青睐简直让人无法相信。 记者:《伟大的安巴逊大族》(MagnificentAmbersons)又如何呢? 伯格曼:不行。同样的沉闷至极。我从来就不喜欢威尔斯的表演,因为他从来就不真是个演员。好莱坞有两种类型的演员,演技派和性格演员。当你让威尔斯去扮演奥赛罗时,整部电影就被毁了。在我看来,作为一个制片,他的才能被过分高估了。 记者:你对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怎么看? 伯格曼:他拍摄了两部伟大的电影,其它的你可以忽略不计。一部是《BlowUp》,这部电影我看过很多次,另一部是《LaNotte》,这同样是部优秀的电影,尽管这大多归功于小演员(JeanneMoreau)。我的电影收藏中有安东尼奥尼的《IIGrido》,该死,这是部多么无聊的片子。我是说他过分渲染了的悲伤的情绪。你知道,安东尼奥尼没能完全入行(拍电影)。他只把精力集中到一个个单一的画面上,从来没有意识到一部电影是一组流动的画面在有规律的运作着。当然,他的电影有些美妙的瞬间。我无法理解为什么安东尼奥尼为何会大受欢迎。并且我觉得他的银幕女郎MonicaVitti的演技糟糕。 记者:你对弗朗西斯·特吕弗有什么评价呢? 伯格曼:我非常喜欢特吕弗,他对观众的驾驭力和编故事的创造性都让我赞叹不已。《Lanuitamericaine》是部叫人喜欢的电影,还有一部叫《L`enfantsauvage》,里面阐述了一些精妙的人文主义思考,我也很喜欢。 记者:你对戈达尔的电影怎么看? 伯格曼:我从来没有从他的电影得到任何启迪。他的电影像是有个特意安排好的格式,存心要在智力上要高人一等,显得死气沉沉的。摄影上缺乏乐趣可言,呆板异常。戈达尔实在是沉闷无比。他的电影是为那些电影评论家拍摄的。他的一部在瑞典本地拍摄的电影叫做《Masulinfeminin》,让人的大脑沉闷到快要窒息。 我不怕死,可是我很积极 记者:你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吗? 伯格曼:在我五十七岁生日那一天,我的妻子把我所有九个孩子全都叫了回来参加父亲的生日会。那一天,让我永生难忘。当我跟孩子说,“对不起,孩子,我知道我是个不称职的父亲”时,孩子却说“你不是一个父亲,你只是个导演”。 记者:似乎你会爱上你每一部电影里的女主角,那么,爱对于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伯格曼:你们知道,我不知道为什么,ERLAND他们不费什么力就会有好多姑娘喜欢上,并投入爱情,有可能那种爱走的也快?但对于我,我是要很费劲的追求一个姑娘的,但只要我爱她,我就会爱得很深。我的第一份爱是来自母亲,我觉的母亲是那么漂亮,她是个护士。那会我常有病,她就来照固我,我觉得不只是妈妈对于儿子的那种温暖。后来,当我妻子五年前死后,我慢慢才觉得,她跟我母亲长得出奇的像。我从她死后,就跟整个社会脱离了。我不接触外界了。我觉得,我一个人挺好,我可以受得了。小时候我也喜欢一个人玩,做事情。 记者:你惧怕死亡吗? 伯格曼:不怕,生活对于我来说,负担越来越重,也许哪一天我承受不住,我也就死了。我对死没什么怕的,但我是积极的。我每天六点起床,一直工作到中午,我的生活现在变得一切很平静。 记者:在你的生命里,戏剧和电影,哪一个对你来说更有意义? 伯格曼:当然是戏剧。当电影属于娼妓和肉市的时候,戏剧是开始,是结束,是所有的一切。 魏保珠/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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