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623号馆文选__话剧100年、剧评

今夜星光灿烂－写在人艺五十周年 　　 　　作者:玉的声音 发表时间: 2002/10/10 　　 　　 　　 　　喜欢话剧是从北京人艺开始的，很小的时候，在电视上看过朱琳的《贵妇还乡》，就着迷于她那优雅的气质和充满魅力的独特嗓音，再后来，人艺剧场的钟声，对我就意味着一次完美享受的开始。 　　 　　我也曾尝试着观看其他一些剧院的演出，与人艺相比，都显得逊色。最夸张的一次，那是青艺小剧场还在东单的时候，看过一场青艺的独幕话剧，名字不记得了，内容是描写抗洪救灾的，剧本就掺了水，演员也演的假，开场的时候还有多一半的位子坐了人，随着演出的进行，抽签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差不多就剩下坐在前几排的我们几个人了，我们没走是因为：离舞台实在太近，跟演员眼光都能对上，所以不好意思站起来就走，演到某处，台上电闪雷鸣，给了个暗场，哥几个撒丫子就跑，跑到安全地带，就光剩下喘了。 　　看人艺的话剧从来不会有这样的现象发生，唯一不太满意的一回，是九二年看宋丹丹的《芭芭拉上校》，其实丹丹演的也不错，配戏的朱旭、朱琳、任宝贤更是无可挑剔，只是由于宋丹丹演了过多的小品，不知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老觉得宋版芭芭拉上校说话带东北口音。所以一直游离于剧情之外，看的心烦。 　　最经典的是九O年的亚运会艺术节上演的《茶馆》，我至今保留着当时的节目单，那一次，是于是之、蓝天野、郑榕的绝版演出，新版演王掌柜的梁冠华，当时演的是只有几句词的黄胖子；杨立新演卖耳挖勺的；濮存昕在众茶客里，也就相当于匪兵乙；记得落幕后，观众无人离开，全体起立鼓掌，演员谢了一次幕又谢一次，很多人眼中都有泪。 　　艺术节的另一幕大戏是英若成的《推销员之死》，配戏的是朱琳和朱旭，那也是一次经典的合作，亦成绝响矣。 　　除了《茶馆》，我最喜欢的要算《天下第一楼》了，首次公演，我看了三场，谭宗尧的卢孟实、吕中的玉雏、林连昆的常贵、任宝贤的克五，看着实在过瘾。我认为吕中是朱琳之后人艺最为出色的女演员了，可惜还是少了一分贵气，压不住场。谭宗尧、任宝贤的英年早逝更是让人扼腕，我爱的《天下第一楼》也绝版了。 　　很多年前了，抱着收音机追听任宝贤播的老舍名作《牛天赐传》，任宝贤用地道的京腔演绎老舍作品，那种妥帖、舒坦，不是言语可以表达出来的。 　　任宝贤在人艺真正意义上主演的可能只有《哗变》一部戏，该剧全部角色都是男性，在军事法庭上就一次哗变事件展开唇枪舌战，说实在的，情节不是不枯燥的，但是这种戏真正能够表现出演员的表演及台词功力。任宝贤的形象绝算不上英俊，但是他身上有一种独特的魅力，让人折服。 　　任宝贤演过多个坏小子式的配角，虽角色有雷同之处，但却没给人雷同的感觉，《天下第一楼》中的克五，是清朝遗少，先纨绔骄横，后无赖下作，层次分明；而《小井胡同》里的小环子，是个坏透了的泼皮，而又坏的那么艺术，坏的是可气又可乐，甚至话都不用说，站在那儿小眯缝眼一斜，拦不住的坏劲就往外冒。当年这两个角色的B角都是张永强，复排时就是当然的A角，虽显功力不足，但好在没有一味的模仿。有人说在冯远征身上可以看到任宝贤的影子，我却认为，虽有其形而无其神。 　　令人难以接受的是，任宝贤为什么会以自杀的方式抛弃热爱他的戏迷，抛弃他曾经热爱的舞台，我为之一大哭。 　　说起新版《茶馆》，梁冠华有“戏虫”之称，二十多岁就得了梅花奖，担此重任当之无愧，很多地方也确实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惊喜，只是梁版王掌柜多了些世俗的油滑，一不留神，又找到了黄胖子的感觉；杨立新虽说在《我爱我家》中贫的有点过，又伙同宋丹丹在电视上见天蒙大家伙儿吃药让人不待见，但其实，也还是一位很不错的演员，当年在《心理诊所》中就很放了些男性魅力出来，只是蓝天野的秦二爷令后人太难超越了，那骨子里的风流倜傥，放眼当前大陆男演员中，无人能出其右，小杨同志勉强算是拿出了点架势，但是端的工夫大了就透着夹生；濮存昕的身上具有中国传统文人的文弱和忧郁的气质，勉强有一些不羁，这些特质十分有益于他演绎《风月无边》中的李渔。但是常四爷是练过武的旗人，性格耿直、狂放，老濮演来就不免让人觉得有些温吞；老版演出的时候，由于当时的社会原因，刘麻子的戏被删了不少，原作中，这个人物被老舍先生描写的活灵活现，十分丰满，再加上自己的努力，何冰总算没有让观众失望；几位主要人物中，冯远征的松二爷是最失败的一位，表演有点过，分寸拿捏失调，都快把老实巴交的松二爷演成二百五了，也是当年黄宗洛的表演太有特点了，小冯一味模仿，结果只能是死路一条。群众演员当中，只有小丁宝是个亮点，无论是灰大褂还是逃兵，都没给人留下什么印象。说了归齐，实在是由于珠玉在前，小字辈们在表演中都会身不由己的模仿，而导演所谓的创新，不过是让大傻杨下了岗和弄了辆真汽车上台。 　　最后一次走进人艺剧场是在2000年的五月，剧目是《风月无边》。饰演雪儿的徐帆为此剧专门去学了一段时间的昆曲，还是下了不少工夫的，但徐帆不论是演电影还是话剧，一向让人感觉有些楞，激情是有的，可是分寸把握得不好，演到雪儿自杀的时候，观众中竟有人哄笑起来。濮存昕的李渔、梁冠华的一灯、龚丽君的袁姨，都还是不错的，只是何冰，他怎么看也不象蒲松龄。由于剧中描写的是昆曲班子，特邀了北方昆曲剧院的几位演员助镇，饰演铁笛子的梁俊，不但表演到位，而且那一管笛子吹的，真个是宛若仙音，令人荡气回肠，单是这笛音，就已经值回票价了。 　　由于是五一长假，所以观众中有很多的游客，并不是说游客就如何，只是那一次，真是让我这个老戏迷开了眼，开幕的钟声敲响后，不断有迟到的观众入场，在整场演出之中，我附近有人一直在小声讨论，嘘之再三，怎奈无效。手机、呼机就差商务通了，铃声尤如蛤蟆吵坑的此起彼伏。竟然有那么一位爷，举着手机就聊上了，工作人员示意再三，怎奈那厮脸皮厚过城墙拐弯，就在大家的怒视之下坚持着打完了电话。 　　剧终时演员出来谢幕，按照以往的惯例，我站起来为演员鼓掌，可是我发现，全场的观众中，只有我一个人是站着的。那一天，我就那样一个人站着，不为别的，就为了演员们近三个小时辛苦的表演，也为了我对人艺的热爱。 　　 　　巧者劳而智者忧 无能者无所求 　　饱食而遨游 泛若不系之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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