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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脊梁__人民艺术家——刁光覃
民族脊梁
74623号馆文选__话剧100年、剧评

北京人艺,请为我洗礼

汲取教育智慧之泉

  
  
  
  
  北京人艺,请为我洗礼
  
  早听说北京人艺是中国的“百老汇”,是国家级艺术殿堂,是“国宝”级的明珠,因此,能看一场北京人艺的演出成了我的希冀。
  
  2002年国庆前夕,适值北京人艺五十华诞,我怀着崇敬的心情去朝拜我心中的这方艺术圣土。
  
  那晚登台献艺的都是年届古稀的老辈艺术家。他们重排了六场经典片段和一组戏剧独白,把这些精粹命名为“岁月长歌”。台词烂熟于心,表演炉火纯青,而且台上坚决不用麦克风,全凭发音吐字;年岁大了,腿脚不灵便了,可表演的气势和投入不减青春燃烧的岁月。每一场结束,观众都由衷地报以经久不息的掌声。最令人感动的是年已八旬的朱琳,这位“中国戏剧的皇后”也来了。遥想二十多年前,六十岁的朱琳在《推销员之死》全剧结尾的表演:妻子林达身着黑色丧服伫立在丈夫威利的墓前,待人们都离去之后,她缓步向前,徐徐地坐在台口,几乎一动不动地说出那段精彩独白:“我哭不出来……今天我们付清了最后一笔欠款,但是,人却没有了……”透过她木然的表情,低沉的声调,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在每个人的心头撕扯,观众们屏住了呼吸,尽管大幕落下,剧场仍旧一片寂静,戏剧的意境显然已经远远超越了舞台,也远非整个剧场所能包容得下的。时光荏苒,在北京人艺五十岁生日的时刻,朱琳重返舞台,扮演《贵妇还乡》里的克莱尔和《推销员之死》里的林达,她的吐字归音依然韵味悠长,台上的每一分钟表演,都在付出百倍的心力和情感。我庆幸自己能够目睹老辈艺术家的精湛表演,接受北京人艺给自己的灵魂洗礼。
  
  令人难忘的还有一位年轻的朱琳,她担任演出的主持人,曾在电视剧《西游记》里扮演女儿国国王。聚光灯下的朱琳,齐耳的短发,发稍微微扬起,身着对襟红袄和黑色长裤,再也没有其他的修饰,清新优雅。她有时静静地站在舞台的黄金线上,偶尔向前走动一两步,就这样,讲述着戏剧的主要情节,声音轻轻的,犹如夏夜湖面上吹来的微风,送得很远很远,就好像是在与你面对面地说话,真切自然,让你不知不觉沉静下来,渐渐走进剧中。我惊异,原来还可以这样主持节目!不用慷慨激昂,不必邀请掌声,完全凭借语言的内在张力吸引观众的心。这,就是艺术的力量!
  
  言必有旨;言必有衷;言必有形;言必有艺。情动于衷而行于言,不仅要弹动舌尖,更要拨动心弦。我们语文教师的教学语言是否也该以这样的魅力打动学生的心?我们所追求的语文教学艺术是否也该不再让图画、音乐……喧宾夺主?语言文字不能再做语文教学的傀儡,蕴涵智慧的语文教学一定要用语言文字统领语文教学这块领地,充分彰显语言文字自身丰富的音韵美、意象美、情感美,让语言文字提升学生在课堂上的脑力劳动的效率;让学生情不自禁地纵身跃进语言文字的大海,体验畅游语言文字的欢乐。
  
  
  用心灵的底片拍照
  
  盛新凤是我首师大培训班的同学,是全国有名的特级教师。2001初冬,同学们一起游览卢沟桥,她一边抚摸着石狮子,一边念念有词。我走到她的身边,侧耳一听,她竟在跟石头狮子说话,好像在逗一群可爱的小孩子!在她的眼里,那些石头狮子仿佛是一个个有想法的小朋友,一一跟她倾吐心声。
  
  后来,我有幸观摩了盛老师执教的《卢沟桥的狮子》一课的实录光盘。她以其精妙的课堂语言、娴熟的教学设计,使这一课成为公认的经典。在指导朗读“有的狮子依偎在母狮子的怀里,好像正在熟睡。”时,学生一开始没有读出安静详和的语气来,盛老师就在一旁轻轻渲染:“它们都睡着了,可别去吵醒它们呀!谁再来读读?”指导如行云流水,效果水到渠成。在引导学生想象说话时,盛老师这样启发:“狮子在做什么游戏?会怎么说?多可爱,我们来分享他们的快乐。”学生迅速主动地和文本进行对话,很快转换角色进行快乐的体验和感受。最令人称道的是三次语言训练运用同一自然段,有人标以“一节三用”。一位网友这样评价:一节三用,一唱三叹,先是作为艺术的狮子;二是作为战火中的狮子;三是和平年代诗情画意中的狮子,将狮子置身于不同的历史背景下,置身于不同的情境中,其意蕴不同,充分地让学生去体验不同情境中的狮子。学生体会、运用语言的过程,也和情感熏陶的过程同步发展;语文教学工具性与人文性的得到和谐统一。
  
  同样是游览卢沟桥,有的同学举着照相机不停地对着卢沟桥拍照,用照相机拍下了石狮子,指望着以后上《卢沟桥的狮子》一课做课件用得上。这不能不是说有着较强的语文课程资源的意识。可是一晃又是几年,也许他们拍摄的石狮子照片仍然躺在相册里,没有机会制成课件。而盛老师却将它们永远地留在自己心灵的底片上,投影在语文教学的课堂上。
  
  其实,许多的文人墨客在游山玩水时,不都是这样吗?他们静静地将自己的整个身和心交给眼前的一棵树,一面湖,一块奇石,一缕微风,一朵野花,一片瀑布……观赏它们的形状、色彩和姿态,倾听它们的心声,体会它们的心情,感受它们的灵性。24岁的维克多·雨果访问巴黎圣母院时,刻在石壁上的两个希伯莱文字“命运”,引起了他的关注,他想是什么人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刻下了它。于是他的笔下诞生了集美丽、智慧、善良于一身的爱丝美拉达这个不朽的艺术形象。心灵是最为广阔的世界。拍摄图片满足了视觉的感观享受,用心语记录得到的却是情感、精神的镌刻,即使非常微小,也会成为富有生命成为永不褪色的胶片。
  
  《难忘的一课》这篇课文讲述的是台湾光复不久,一位船员在一所乡村小学看到台湾老师和孩子们学习祖国语言文字的动人情景,表达了台湾人民强烈的民族精神和深厚的爱国情意。教学结束时,我描述了自己在厦门旅行的一段经历:游轮越过了金厦海域海上警戒线。上百名游客挤到船首、船舷,站在船顶,瞪大好奇的双眼,近距离观光金门的第三大岛——大担岛。大担岛郁郁葱葱,树木茂密,零星的军事建筑物掩映在绿色中。我们向岛上隐约可见的几名台军士兵打手势,“喂——”,“你们好——”……呼声此起彼伏。海滩树影中,身着迷彩军服的台军士兵手持望远镜观察游轮,然后把双手举过头顶交叉挥舞,向游客友好地致意。在游客“再见——”的呼声中,游轮慢慢驶离大担岛返航。我们恋恋不舍地遥望着视线中逐渐远去的大担岛。这种相互挥手的情景几乎天天上演。展现这心灵的胶片,海峡两岸的同胞亲情油然跃出。我们的语文教学如果有了这样广阔的课程视野,学生的心灵就会更敏感,心思更细腻,情感更丰富,思想更深刻。
  
  
  向真诚致敬
  
  教育智慧不只是一种灵机一动, 它来自真诚的关怀,不真不诚不能动人。
  
  这是我的一次际遇,我在陕西咸阳上课,请一位小男孩朗读课文。他带着浓重的陕北口音的朗读引来了数百人的哄堂大笑。这令小男孩十分尴尬,红着脸低下头。我听出来他朗读时的认真和努力,微笑着对他说:“虽然你的普通话不准,但是你读得很有感情。”这一句话既为小男孩解了围,又照应了课文中老师和船员的对话:“我的普通话说得不好,是刚学的。”“你讲得很有感情,学生学得也很认真。”顿时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掌声是送给我的,也是送给小男孩的。
  
  智者为山,慧者为水,没有山水天地的胸襟,哪来的智慧。智慧的教育像三月的小雨轻轻柔柔,飘飘洒洒,无声无息地滋润着学生的心田,舒畅而宁静。
  
  教育智慧来自对知识的真诚热爱,对生活的真诚感谢。十多年前游览北京颐和园的门票,配上《中华文化精粹》中 “买卖街”的一段描述,为我突破了《圆明园的毁灭》这篇课文中“买卖街”的教学难点,满足了学生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学生时代的文摘卡——余光中的《乡愁》升华了课文《梅花魂》的主题。介绍给学生阅读的“放弃射门”的文章,几年以后成了人教版的课文。一张门票,一段歌词,一份说明书,一篇散文……都包含着人类的知识。唯有对知识的敬重,时刻充满对知识的渴求,才能捕捉到那稍纵即逝的瞬间产生美妙的的灵感。教育智慧是一种有意的珍藏,不随意丢弃……
  
  我想有许多的语文老师一定去过北京,可是参观过北京名人故居的又有多少呢,一张联票才25元!当你站在徐悲鸿大师的真迹前,你一定能透过他逼真细腻的画笔,触摸到年轻女子细腻丰盈的手臂;当你教学《梅兰芳学艺》这篇课文时,你一定会联想到中华文化的精华。而当我走进老舍先生旧居,踏入那一方小院时,立即环顾四周。尽管已是空荡荡的,好像还看见老舍先生在狂风暴雨中抢救花草,在阳光中花草下挑逗小猫。
  
  教育智慧需要一颗敏感的心。敏感的心需要一双聪慧的眼睛,一份深情的牵挂,一腔真诚的关怀。一位老师教完《莫高窟》一文后,给学生讲述大型歌舞剧《丝绸之路》中反弹琵琶的创意来自敦煌壁画;讲述电影《十面埋伏》中美艳动人、优雅华丽的服装设计的灵感主要源自于莫高窟,以唐朝为中心,并加进了设计师的很多想象。教学不仅引导学生欣赏莫高窟精彩绝伦的壁画、彩塑艺术,愤慨藏经洞中珍贵文物的丢失,而且启发学生从当代艺术家的审美创造中得到智慧,激发学生热爱和继承祖国的灿烂文明的情感,打开了广阔的文化视窗,培养了健康的文化心态。我们的教育不能够让现代的儿童承担祖辈的恩恩怨怨,他们必须轻松地生活。究竟该给学生一种怎样的文明,这是我们值得思考的。
  
  
  
  从不同的角度审视我们的语文教学,文学的、电影的、美术的、音乐的、自然的……一定会给我们的教学注入新的元素,那是真正地跳出语文教语文,才富有情趣,才更有意思。如果作为一个语文老师,你有机会但是却没有与他们作一次跨越时空的交谈,你又怎能领略他们的文字里跳动的心灵世界呢?网络绝对不能够代替存在的可感的现实。我们毕竟生活在当代社会,任何一个王朝再强大,我们永远只能看到他远去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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