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谨以此文表达对母亲大人的深深怀念 　　 　　? ?一直想坐下来再写点关于母亲的文字，虽说以前也写过几篇关于母亲的短文，但总觉得远远不够，我知道，母亲一生的经历很丰富，有坎坷，有艰辛，有泪水，也有喜悦和欢乐，在母亲的生命里，闪光点很多，按理说有很多内容可写的，或许正是内容太过丰富，当自己真要坐下来提笔书写时，脑子里又总是五味杂陈，无从下手，几次动笔又几次作罢……。 　　算下来母亲离开我们已经五个多月了，我知道在这五个多月里，家人都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着她老人家，我也是。今天我说什么也得写点啥了，虽说脑子里仍乱乱的，但乱就乱吧，随便写点，只要是关于母亲的就行，力求通过回忆再次感受一下有母亲的幸福。 　　母亲从小在程家园长大，是外公外婆的心肝宝贝，听母亲说过，她那时都已经上学好多年了，外公外婆还一个劲地宝宝宝宝地叫她呢，难怪母亲对外公外婆的感情也特别地深，心里一直装着外公外婆。在我的记忆里，我见到外公的次数很少，因为我学会走路不多久外公就离世了，直到今天当时的情景我还能依稀记得，外公是在程家园的两间茅屋里走的。以后外婆就一直与我母亲相依为命，那时父亲在外乡工作，母亲一个人带四个小孩，还要上班，根本就忙不过来，要不是那时有奶奶、小姑特别是外婆的照应，家里是个什么样无法想象。外婆精神还可以的时候，经常程家园、土地堂两头走，到程家园时一般都会带上我，有时我就跟外婆在程家园小住几日。后来外婆身体出了点情况，先是眼睛出问题了，母亲忙前忙后找好的医生给外婆看，再后来可能外婆的胃里也出问题了，但她硬是瞒着母亲不说，外婆爱我母亲，家里一大滩子的事都等着我母亲呢，外婆不忍心再添母亲的麻烦，总是自己硬挺，直到最后大吐血永远离开家人。外婆的后事是母亲一手操办的，北荡里的姨妈、丁家园的姨妈得到信后，也立马与家人一起赶来了，与我母亲一起送了外婆最后一程。在那几天里，母亲一直伤心流泪，精神几乎因外婆的离世而崩溃，好在有廷甫宗亲门下的家人及许多亲戚朋友帮忙，特别是程家园海军的母亲和姐姐、程文武家属、八一的姨爹姨姨等，更是主动为母亲分忧，有好多事都是他们抢着去办了，对于他们的这种亲人般的关怀，我母亲一直记在心里，后来我们家与这些人家一直走得很近，经常当亲戚走动，我所记得的像八一的姨爹家、程家园的程翠芳家、程文武家等，都是一直保持有往来的。 　　母亲的工作一直很忙，有时可以用焦头烂额来形容，尽管如此，她那怕是加班加点仍能出色地做好工作，仍能井井有条地打理好家庭生活。母亲在树勋医院工作的几十年，可以说是几十年如一日，对工作极端负责，不仅是自己份内事，院里布置的其他工作也是如此，都能出色地完成任务。有一段时间，卫生院在故乡土地堂设了卫生所，母亲受命到卫生所工作，那时卫生所人少事多，母亲不仅要坐诊、出诊，还要兼管药房，别的医生开出的处方，还得我母亲负责发药，每天还要盘点，笔笔记录在案，其工作量几乎是别人的数倍，但我母亲从未因工作繁重而叫过一声苦，硬是坚持了下来。一直到时新赤脚医生时，卫生院撤消了下面的卫生所，母亲才重新回到院部工作。在新河镇的那么多年，我母亲工作上讲原则，行医时讲纪律，从不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工作平台谋取私利，在听说有的同行借机捞得盆满钵满的时候，我母亲从来就不为所动，始终保持廉洁从医、两袖清风。母亲的廉洁奉公及过硬的医术是得到院领导和当地老百姓的充分肯定的，母亲良好的医风医德，精湛的医术，加之对病人的态度好，处处为病人着想，所以方圆几十里的老百姓都特别相信我母亲，家里有了病人，宁愿舍近求远多跑路，也要来请我母亲出诊，那时不像现在，现在的医生一般不出诊，那时不一样，做医生的都得出诊，我母亲牢记为民服务宗旨，不管路再远，泥路多么难走，那怕是半夜三更，那怕是风雨交加，病人有出诊需求时，我母亲总是有求必应，母亲的任劳任怨、无私奉献精神，常常会深深感动病人及其家属。正是母亲医术过硬，信誉好，相信我母亲的人越来越多，我母亲的口碑也越来越好，甚至有人戏称我母亲是当地卫生系统的林巧稚，这是社会公众对我母亲的充分肯定。 　　母亲对家庭也倾注了毕生的心血，作为家庭主妇，她把全部的爱给了家人。她爱父母，前面已经提到过，这是真实感情的流露。她爱公婆，作为媳妇，她在孝敬公婆方面乃是有目共睹的，长期的生活相处，相互关爱照应的方方面面，我母亲是一直把爷爷奶奶放在重要位置的，逢年过节首先想到的是公婆，老人身体不适时，总能第一时间虚寒问暖，端茶送药。别的不说，就爷爷70多岁时的一次生病住院，就能很好地说明我母亲的那份孝心。那次送爷爷去树勋医院看病我也参与了，从土地堂到新河镇全靠志中、志仁两位伯伯，加上小伯和我，轮流抬着去的，一到医院我母亲就安排爷爷住进了自己的宿舍，然后忙前跑后请最好的医生来替爷爷看病，我记得那时树勋医院的权威医生郭保民、季一生、杨正中、陈普成等都赶来替爷爷看病，并共同会诊，接着安排爷爷正式住进了病房。那次爷爷在医院住了好多天，期间小伯和我也一起陪过多次夜，那段时间，我母亲没少受累，既要忙工作，又要忙爷爷这边的吃、洗和营养跟进等，尽到了做媳妇的本分。我母亲也很爱子女，她吃辛受苦、省吃俭用那么多年，把我们姐弟四人拉扯大，尽心尽责地呵护好每个孩子，实属不易，期间的每一天都饱含着母亲难以释怀的艰辛，可以说为了子女我母亲付出了她的全部，正因为如此，我们做子女的，深深地爱着我们的母亲。 　　母亲的针线活在当地也是出了名的，工作之余她擅长编织毛线衣、缝制衣裤、纳鞋底做鞋子等，从母亲手里做出来的针线活，不仅设计精巧、花样众多，而且美观大方、经济实惠。我很小时候就知道，母亲有一本厚厚的比一般书本大很多的外文书，纸张质量还挺好，在这本书里母亲夹了许多样式各异的鞋样、编织毛线衣的图样及编织技巧文字说明资料，而且分门别类、男式女式的应有尽有。可见母亲是生活中的有心人，能把这么多的资料慢慢积累下来。我们姐弟四个身上穿的布衣也好，毛线衣也好，包括脚上穿的鞋子，绝大多数都是我母亲亲手制作的。多少年后，我们的后代甚至再下一代身上穿的毛衣，也有不少是我母亲编织的，这些孩子特别喜欢奶奶（或老太太）编织的毛衣，他们感觉奶奶（或老太太）编织的毛衣式样好看，花样别致，孩子们穿着奶奶（或老太太）编织的漂亮毛衣连外套都不想穿了。 　　前面说到我母亲的医术很精湛，这一方面得益于母亲本人的不懈努力和刻苦钻研，另一方面也得益于卫生系统的经常性实习培训。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到不少大医院参加过培训，给我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年在海门人民医院的实习，前后有好几个月时间，这对提高我母亲的医术无疑能起到积极作用。具体是哪一年已经记不清了，反正那时我们都还很小，两个弟弟可能都还没有上学，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姐弟四个好像都随母亲到过海门，军最小，母亲不放心，带他到海门的次数相对多一些。大家都知道，在那个年代，我们这些小孩很少出远门的，能跟着母亲到海门去那是一件让我们多么高兴的事。我母亲很能干，那时刚学会骑自行车，就能带上一个小孩骑行数个小时到海门，很是了不起。带我到海门去的那次，后头奶奶也去了，后头奶奶患面神经瘫痪，嘴歪了，母亲带她到人民医院看医生，治疗方案确定后，母亲每天陪后头奶奶去门诊做针灸治疗，在那几天里，我也一直跟随左右，看着医生给后头奶奶放针，还别说，这银针效果不错，随着放针的次数增加，后头奶奶的嘴渐渐不那么歪了。那时人民医院还是一排一排的平房，母亲的实习门诊室在南起第四排的大西头，有问诊室，也有手术室。沿着中间的走廊一直往北，略偏右，能见着人民医院的食堂，食堂蛮大的，每到吃饭时间，我便会牵着后头奶奶跟着母亲去吃饭，在人民医院食堂，我第一次吃到了粉蒸肉和蒸饭。那时实习医生的宿舍安排在体育场那边，从人民医院食堂往东步行约10分钟路程，这条东西向的路很宽，但那时没有路名，还是个石子路，现在经过扩建才有了路名，就是现在的解放路。体育场很大，在这里打球、跑步的人蛮多的。 　　每年的清明前夕，我们家都会组织家人到位于数十里开外的土地堂村墓地扫墓，祭祀祖宗。有好多次年迈的父母会坚持一同前往，尤其是我母亲，早已坐上轮椅了，还坚持要去。2019年3月31日这天，我们又出发了，到了墓地南侧横河边的六川东路，过桥往北车子不便进入了，就在路边上选择了一个能看到墓地的地方停下，母亲不能走路，劝她别进去了，就在车上等我们，母亲很无奈，但也只能答应。我们簇拥着父亲，拿着早已准备好的祭祀用品，一起到了墓地，张老师和蔚蔚已提前到了那里，我们一起对爷爷奶奶的坟墓进行了整理修善，然后举行了祭祀仪式，期间我们还按照母亲的嘱咐同样的到外公外婆的墓地进行了拜祭。我们惦记着车上的母亲，祭祀结束就抓紧出来了。回到停在六川东路的车子旁，我们看到了母亲正坐在车上，透过车窗，面朝墓地方向，十分虔诚地双手合掌，一动不动地坐着。母亲的心情，我们做子女的都能理解，我们知道母亲对故乡很有感情，在程家园长大，被父母视为掌上明珠，在土地堂与家人们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共同体验过生活的甜蜜和艰辛，如今虽然定居在了海门，但对故乡的思念从未停止过，现在，她能再一次亲临故乡，能隔着横河遥看到不远处的墓地，她知道爷爷奶奶在那里，外公外婆在那里……，此时此刻，母亲的心情肯定难以平静。从母亲的这一举动里，我们看到了母亲的纯朴、母亲的善良，母亲对人世间的一片真情。这天中午在小伯家还烧了经，真诚祈福我们的祖先和在天堂的所有家人幸福安康。下午准备返回海门时，姐用轮椅推着母亲在街上一直走到桥西，母亲和遇到的熟人一一挥手致意，我们用手机记录下了当时的镜头。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到土地堂竟是我母亲生命中的最后一次，对此我们的心里怎能不感到万分悲痛。 　　母亲血糖有点高，定期测血糖一般都在9到10之间，也有一次达到过13的，多次询问医生，答案是一致的，说老年纪人适当高一些问题不大。今年3月的前两个旬母亲的状况仍蛮好的，3月21日一大家子人包括从上海赶来的老三夫妇还与母亲聊天、拍照，看得出母亲挺高兴，脸上布满了笑容。可是从27日开始，母亲的情况突然有些反常，表现在吃东西时吞咽有困难，隔天又略好一些，但30日情况变得很糟糕，测血糖居然测不出来了，家人很着急，我和二弟立马送血样到人民医院检测，报告要到下午出，又马不停蹄送血样到同济医院求助，还是快不了。二弟同学很帮忙，中午电话告诉了结果，说母亲血糖高达49.35，这一结果把家人都吓坏了，当机立断打了120，很快送到了人民医院急诊室。在医院的这几天，家人一直陪伴在母亲的病床左右，我们多么希望母亲能像前几次一样慢慢会好起来，但终因母亲年事已高，抗衡不了高血糖的无情冲击，造成多器官衰竭，经医院全力抢救无效，于4月3日凌晨5时零8分离开了我们，生命被定格在了92岁。母亲的离去，对老父亲和我们子女来说无疑是一件撕心裂肺的事，带给我们的是永久的痛，当老父亲无法接受现实而老泪纵横的时候，当姐在母亲病床边泣不成声的时候，当两个弟弟在火化炉旁号啕大哭的时候，家人的心都碎了，我不会哭，可我的心里一样的痛，我的泪是往肚里流的……。 　　如今虽说母亲已经离开了我们，但在我们的心里母亲仍然跟我们生活在一起，母亲没有走远，她老人家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衷心祝愿母亲大人在天堂事事如意、时时顺心、幸福安康！? 　　? ? ? ? ? ? ??? ? ? ?

原文2021年8月8日 发表于郁慧平撰写  浏览：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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