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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的情怀 》
-- 纪念妈妈诞辰八十八周年 那是在“三分天灾 七分人祸” “特大困难” 的一九六零年深秋。 一个星期日,妈妈带我们兄妹五个到饭店去“解了一顿馋” ,这是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下馆子” ,真是高兴得不得了,那时大哥十七岁了,在读高中二年级,最小的五弟七岁,刚上小学。说是“下馆子”,其实就是每人一块四两重的大米面发糕和一碗猪肉粉条白菜汤的“饭店份饭” ,可在当时,这真是上等佳肴,档次和今日的“海参鲍鱼宴”不相上下。 那家饭店叫做“万泉饭店”,离我家不远,在沈阳小河沿“万泉公园”北桥头,与“魁星楼”一道相隔,是一家国营饭店,不算大,铺面也就是十几张饭桌吧,可在那“吃糠咽菜”的年代里,想到这样的国营饭店里吃顿便宜的“细粮饭”也并不容易。那时,妈妈就在“魁星楼”下的一个副食商店门市部里做售货员,离这家饭店很近,她起了个大早,排了三次队,为我们领到了五张“购饭票” ,花了二斤粮票,两元钱,让我们兄妹五个饱餐了一顿。我们真是“狼吞虎咽”,就连七岁的五弟,也是一口气吞下了那四两重的发糕,妈妈在一旁轻轻地叮咐他:慢点吃,别噎着。妈妈疼爱的眼神和细语仿拂就在眼前、耳边……那次,妈妈没有吃一口发糕,没有喝一口菜汤。 二斤粮票和两元钱,在今天不足挂齿,“粮票”已成了文物收藏品,两元钱也就能买两支雪糕吧。可在那时,象爸、妈那样的成年人,一个月的口粮供应是二十七斤半(不是公斤!),其中“细粮”,也就是大米、白面,只有三斤,食油三两,而我家的人均月收入还不足八元钱!我们是五个正在读书的学生。爸、妈和许多“平头百姓”一样,脸和腿都浮肿着。 三十多年后,在为妈妈举行的“八十大寿”庆祝家宴上,我们还念念不忘那顿饱餐。我说:现在什么山珍海味都吃着了,就是没有那次吃的发糕甜,没有那次喝的菜汤香!妈妈认真地说:那时你们吃不饱饭,整天喝苞米面野菜糊糊,肚里没油水啊!我能活到今天,享上这福,心满意足了! 妈妈的话,使我们想起了另一件难忘的事。那是在一九五七年,我家刚刚从“深渊”中爬上岸,爸、妈经营着一个小食杂店。有一天,从小河沿南“莲花寺”旁来了一个讨饭的男孩,走进我家给妈妈跪下,哭着说:大娘,救救我娘吧,她病了,几天没饭吃了,起不来炕了,快不行了。我没爸,你行行好,给点吃的吧!妈妈含着泪,把刚蒸好的一锅苞米面饼子,给了他半锅。那男孩瞌了三个响头,匆匆离去了。 到了七十年代,我家搬走了。后来,听老邻居说,一九八三年,来过一个男子汉,到处打听当年经营小食杂店的那个乔大娘。并对邻居们说,他的妈妈去世了,临终前嘱咐他:一定要去找找那个乔大娘,谢谢人家的救命之恩,没有人家帮助,我那能活到今天!那男子眼泪汪汪地拜托各位邻居,见到乔家人时,勿必将话带到,表达深深的谢意。 妈妈听到这事后,静静地对我们说:做人要有良心,见人有大难时,一定要尽力帮帮他。 妈妈就是这样聪明、善良一生助人为乐,是远近闻名的好妈妈! 敬爱的妈妈,您的精神没有死!不会死!妈妈,您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 今天是妈妈诞辰八十八周年记念日,敬献此文,致以深深地怀念与衷心地祝福! 学文敬笔 2006年12月14日 於沈阳 |
原文2006年12月14日 发表于中国 沈阳 浏览:152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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