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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亲爱的姥爷——林崇智

写在爸爸去世七周年之际


  
  2006年3月24日是爸爸离开我们整整七周年的日子 。光阴似箭,转眼之间我们度过了没有爸爸的2555个日夜!在这段漫长而难耐的日子里,我们无时无刻不在怀念亲爱的爸爸!都说时间是医治心灵创伤的良药,但是对我们来说,这剂良药似乎丧失了它的效力。
  七年来,在现实生活中,我们清醒地意识到,爸爸确实永远离开了我们。但是,在我们的精神家园里,爸爸却又时刻和我们在一起,从未分离!在我们的记忆深处,爸爸仍然陪伴着我们度过每一个日日夜夜------
  在我们三个子女出生之前,我们的爸爸就开始担任各级银行的领导职务,先后做过龙井县支行副行长、前郭县支行行长、延边州中心支行副行长、行长、吉林省分行人事处处长、总稽核等职务。期间除了只有几年离开银行工作以外,他一生都献给了银行事业。他为人正直豪爽,心胸宽广,光明磊落,极具正义感;他作风朴实谦和、平易近人,心地善良,极具亲和力;他性格活泼开朗,能歌善舞,爱好广泛,极具吸引力;他头脑聪慧睿智,能言善写,勤奋务实,极具感召力。从小开始,我们就在他的言传身教中健康成长。
  在单位,他是一个好领导。爸爸20岁开始就担任各级银行的领导工作,可他身为领导,从不摆官架子,经常深入基层,和基层工作人员同甘共苦。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爸爸担任县人民银行行长,经常要下到农村开展工作,每年至少有半年以上在外出差。下乡时吃住在老乡家里,晚上没有灯,点着油灯,看不清楚,有时把大酱里的蛆都吃下去了。事后知道了,他不但不抱怨,还风趣地当成笑话讲给我们听。
  每年的年末银行都要进行决算,那时都是靠手工打算盘,很慢,有时一夜不能回家。他就和工作人员一起干通宵,给大家鼓劲。在银行里,无论你是单位领导还是勤杂人员,他都一视同仁,平等对待,谁有困难他都热心地帮助解决,赢得大家一致好评,口碑极好,很多老同志在多年以后仍对他念念不忘。
  在家里,他是一个好爸爸。记得在我小时候的一年冬天,爸爸又要出差,临走前告诉我们,谁来送礼都不能收。他走后有一个人来我家找爸爸办事,爸爸不在家,他就把一面袋子粘豆包放下就要走,妈妈怎么挡也没挡住他。那时生活比较困难,粘豆包是春节期间的主要食品。我们真想吃呀,可是妈妈不让。爸爸回来后,硬是把那袋豆包给那个人送了回去。还有一次,我们姐弟三人从外面回家时,看到拉菜的车上掉下一棵大白菜,就捡起来抱回家。爸爸一看就非常严厉的教育我们,最后硬是逼着我们把白菜送到卖菜的地方去了。这两件小事深深地印在我们的脑海里至今没忘,并潜移默化地影响了我们的一生。
  我们三个孩子小时候都离开家很长时间,姐姐和弟弟都当过知青,下过乡,我在外地上学后分配在外地工作。我们都很想家,盼着爸爸早点儿把我们调回家来,但是爸爸总是对我们说,你们还年轻,要把工作和事业放在第一位,不要总想家。直到很多年以后,我们才回到爸爸的身边。
  爸爸还十分注意培养我们的动手能力。记得小时候我家包饺子时,我们三个小孩总爱围着他把饺子包成大大小小、各种形状的样子,妈妈怕浪费就不愿意让我们玩儿。爸爸就说,不让他们动手怎么能学会呢,鼓励我们实践。现在我们三个都有了不错的烹调手艺;我喜欢自己动手做衣服,那时的布很少,我总是不敢下剪子。爸爸就风趣地鼓励我说:“不要怕,做坏了当抹布”。在他的支持和鼓励下,我终于学会了裁剪和缝纫,每当我看到全家人高兴地穿上我做的衣服裤子时,我的心里充满了对爸爸的感激之情。
  爸爸对长辈的敬重也是有口皆碑的。自从我和弟弟出生后不久,姥姥就来我家帮助照顾孩子和做家务,只有很少时间在舅舅家。爸爸对待姥姥就像自己的亲妈一样,关系处理得非常融洽。姥姥逢人就夸:“我这个女婿拿个儿子都不换”。直到四十多年后爸爸得了肺癌,实在不能照顾姥姥了,才把姥姥送回舅舅家,之后每月都给姥姥300元生活费作为补贴。在他的影响下,逢年过节我们也给姥姥寄钱,以孝敬她老人家。所以,当一年半之后爸爸去世时,虽然我们一直瞒着姥姥,但是姥姥却从爸爸很久不给她打电话以及弟弟从外地回来看她的事情上猜到爸爸已经不在了,她痛哭失声,悲痛至极。在1970年以前,我们家一直在外地工作,每月开支时爸爸都给在龙井老家独居的奶奶寄钱,直到调回奶奶身边。在回到老家的那几年,每年春节初一的早晨,爸爸都要带着我们几个子女到所有亲戚家去拜年,和亲戚们相处的非常融洽。
  爸爸的性格非常好,他活泼开朗,能歌善舞,能说会道。年轻时在天津华北干校是篮球队员;在前郭县银行时曾参加县里组织的横渡松花江活动;他嗓音洪亮,唱歌非常好听,会唱很多朝鲜族和蒙古族歌曲;他说话时表情丰富,幽默风趣,不论在哪里,只要他一开口,大家就都成了忠实的听众。我们都非常愿意和他在一起。每当他出差回来时,我们几个孩子就欢呼着跑出去,迎接爸爸的归来。我和姐姐挂在他的两个肩上,弟弟骑在他的脖子上。爸爸就笑着拿出给我们买的好吃的东西,我们一边吃着,一边听他给我们讲在外边的好多趣事。还有一件令我们至今想起来还忍俊不止的事,我小时候很淘气,爸爸因为头疼,在午休时让我给他掐脑袋,掐着掐着他就睡着了。我就给他扎上一个朝天的小辫儿之后出去玩儿了。他醒来后不知道,就这样去上班了,逗得大家笑得前仰后合。他回来时一点儿也不生气,还当笑话讲给我们听,真是个和蔼可亲的好爸爸。
  爸爸头脑聪明、心灵手巧。他是个美食家,刀功很到位,酸菜切得非常细。他做的饭菜我们都爱吃,尤其是他做的韭菜馅饺子和馅饼,真香啊,想起来还直流口水。在姐姐结婚以前,我家每年春节都是爸爸上灶。我和爸爸有着心灵上的默契,就在爸爸49岁刚得脑血栓那年,恰巧我在家生小孩。一个多月后,我俩一起做了两个单人沙发,扶手是从我家的木围墙中找出的带弯儿的黄玻璃木,爸爸用菜刀一点点削成的。至今我还能想象出他骑在木头上削扶手时的样子。沙发做好后他非常高兴,每天坐在沙发上看报、休息。这两个沙发在他得了癌症之后更是发挥了重要作用。因为高矮适中,座位软硬和弹性都很好,他就经常坐在那里休息。现在,这两个沙发已经用了26年,虽然样子早已过时,看上去也很破旧,但我一直舍不得扔掉,至今还在使用。看到它就犹如看到了爸爸。
  爸爸对我的关爱我永远不能忘怀。记得我小时候不愿意去县幼儿园住长托,爸爸硬是踢了我一脚,又不让姥姥接我回家,使我从小就开始过集体生活,锻炼了我的社交能力,为我以后的健康成长奠定了良好的基础。在我生小孩期间,爸爸正在家中养病,因为家里很冷,他几乎每天晚上都半夜起来给我烧炉子、冲奶粉、泡蛋糕,那个冬天比往年多烧了好几吨煤;我得了乳痈,他拄着拐杖、冒着严寒,领着我到很远的郊区去看私人老中医,到处打听治病的偏方,找民间有偏方的人到家里来看我,自己到医院给我借奶抽子,在家帮我换药,直到我病愈。这一件件、一幕幕,永远牢记在我的脑海里。
  爸爸身高178公分,年轻时身材魁梧、健壮,但是到了49岁那年得了脑血栓,经过治疗基本痊愈。谁知道,56岁那年出差去白城遭遇了车祸,之后又发现患了糖尿病,60岁那年到广东肇庆开会,因劳累过度,脑血栓复发导致偏瘫。在全力治疗了三个多月之后,才基本控制了病情发展,回到家里。在以后的几年,爸爸坚持康复锻炼,身体逐渐恢复。但是自从离休以后,环境的改变使他很不适应,加上几个哥嫂的去世对他打击很大,他的身体和精神状态每况愈下,在他66岁那年8月的例行体检中被检查出得了中心型肺癌中期,并已经转移到胸隔。9月18日住进省肿瘤医院,经过半年化疗和放疗,最后转移到心脏和骨头。1999年3月24日下午4点40分,爸爸终因不治永远地离开了我们。26号,爸爸的追悼会在长春殡仪馆举行,骨灰安放在长春革命公墓672号,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爸爸终年是67周岁零2个月。
  亲爱的爸爸,你永远活在我们的心中。你的生命在我们的身上延续,你的音容笑貌将永远伴随我们终生。安息吧,亲爱的爸爸。
  
原文2006.3.23 发表于http://cn.netor.com/m/box200004/m1316.asp?BoardID=1316  浏览: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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